深沉的黑暗中,隐隐约约有一条红色的线,细看,才发现那其实是一条血红色的路,而苏子铭正在那条不知通向何方的路上行走着,艰难地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地前进。终于支撑不住,跌在路上。半晌才慢慢爬起来,继续走着。
苏子铭不知道他身在何处,不知道他走了多长时间,走了多远的路,只知道自己不停地行走着,却怎么都看不到这条路的尽头。
第十三次疲惫地跌倒在路上,苏子铭终于熬不住了,“这到底是哪里啊啊,有没有人啊?!”他像一只笼中困兽一样凄厉地嚎叫着。
多长时间了?仿佛已经几千年。而他身体渐渐抽高,面目更加刚毅,俨然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男子。没有一点点的声音,没有一点点的生命迹象,连记忆里的容颜都渐渐模糊,什么都没有。除了能真切地感觉到脚下的道路,他甚至不感觉饥饿或是干渴。只有这一片黑暗,和那微微闪着红光的路。看不到希望和未来,看不到目标。万籁无声之中只有苏子铭一个人的喘息声,哭号声。或许这才是最可怕的,永无止境的道路和深邃的孤寂。
……
第一百二十九次摔倒,苏子铭苦笑着,现在的他,衣衫褴褛,头发已经长及蝴蝶骨。容颜已然是一个中年男子,眉宇间已有了些皱纹。一双修长白净的手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半晌,苏子铭缓缓爬起来,盘坐着恢复体力。苏子铭不知道他现在是麻木了,抑或是习惯了。他眼前的路仍旧没有一点点要结束的踪迹。他试图离开过这条红色的路,走到黑暗里,可不久就再一次回到路上。苏子铭也曾破坏过道路,可是那破碎的道路却在他眼前缓缓恢复。他渐渐明白,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才有可能会出去。
苏子铭叹息一声,他已经发现了,随着他日复一日的行走,他渐渐老去了。可他仍旧没有选择,只能继续走着,只能日复一日地承受着这份刺骨冰寒的孤独。
……
第四百七十八次耗尽体力,苏子铭坐下休息。他发现自己坚持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他的脊背已经佝偻,灰黑色的长发齐腰,已经是五六十岁的人。
“没有一点点出路么?”望着眼前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路,苏子铭喃喃自语。他渐渐想不起那些年少的过往,想不起那些他拼命想要护着的人们,想不起地球上发生的事情。唯有眼前的路,红色的,明晃晃的。
……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次休整。苏子铭颤颤巍巍地盘腿坐下,灰白的长发盘旋在血色的路上,显得很是扎眼。
苏子铭明白他估计已经有六七十岁了。现在他走路的时间比休息的时间还要短。苏子铭觉得他再也走不出去了。
……
第三千七百九十八次摔倒。苏子铭几乎爬不起来。长发已经皑皑如雪。容颜苍老,皮肤像树皮一样,皱巴巴的。
……
第四千八百二十六次摔倒,苏子铭再也站不起来。但他仍旧颤抖着双手,向前爬去。可他知道自己已经油尽灯枯,只是凭着一口气,拼命向前爬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苏子铭的视线已经模糊,那条血红色的路在他眼前恍惚着现出两条,有恍惚颤抖着,颤抖成了一片血红色。
苏子铭突然想起来已经被遗忘的过往,想起被遗忘的死亡。那一片血色,像极了那些人——他的同学,他的朋友,他喜欢的女孩,那些人死的时候,一滴一滴滴落或是喷涌而出的血。
“对不起了,诸位,我可能。。熬不过去了。。”
……
温暖,渐渐深入骨髓的温暖,温养着他疲惫的灵魂,破败的身体。如果苏子铭清醒着,他就会发现他的额骨处发出淡淡的乳白色光芒,将他包裹起来。苏子铭感觉很放松,像是变成了小孩子,被母亲抱着,哄着,宠爱着。不用担心任何事情,不用害怕,也不用难过。他微笑着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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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快来!苏子铭烧退了!”照顾着苏子铭的强雯锦发现这一情况,赶紧出门向训练的一群人报喜。
“啊?!真的么?太好了!”训练的众人一蜂窝挤进仓库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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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吵,那帮家伙在干什么呢,吵死了。。
苏子铭吃力地睁开眼睛,渐渐适应昏暗的光线。便看到一群人围着他,眼巴巴地看着。苏子铭不禁有点晃神。。没想到还能见到他们,恍如隔世。
众人看到他的目光,不禁都一怔,那目光,那么深邃,那么沧桑,像是勘破了一切,什么都不留。
“呜呜,苏子铭!我还以为你死定了!!”还是唐雨柔先反应过来,“啪叽”一下扑倒苏子铭身上,哭丧着脸说。
“浅琨还没哭呢!你哭什么?”周尘不悦地把像章鱼一样趴在苏子铭身边的唐雨柔拉起来。
“我这不是激动么!”
“没死就好。。这小子,到底还是要跟我们抢吃的。。”史鸩宏分明就是松了口气,但还是嘴不饶人地说道。
“喂,苏子铭,你昏迷了三天,怕是跟不上我们的进度了呢!”曹洺翀揶揄地说。
“三天?”苏子铭问道。话一出口,众人都愣了,苏子铭自己也愣了——那声音沙哑尖锐,完全不像他原本的声音。
浅琨轻哼一声,将水递过去。
苏子铭接过,微抿了一口,说道“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跟我讲一讲。”
众人七嘴八舌地讲开了。
“你昏迷了三天,一直高烧不退,喂进去什么吃的喝的,全部吐出来了。”浅琨淡淡地说。
“三天诶!苏子铭!我们都完成了变异!”唐雨柔插话。
“你们?哪些人?”苏子铭盘坐着,问道。声音已经恢复了大半。
“我,宏哥,唐雨柔,苏浅儿,时煊,浅琨,卢文煜,周尘,许季赈,周竹俞,还有之前的坤坤。”曹洺翀回答。
苏子铭了然地点点头,又有点诧异。之前他们变异并没有这么早,他变异也没有用三天的时间。看来他重生之后,很多事开始渐渐变化起来。
“把你们的能力报一下。”虽然已经知道了,但是还是再确认一遍。
唐雨柔第一个蹦起来,“我是速度变快了!”
苏子铭“。。。那是敏捷增幅。。。”
周尘冷淡地说:“力量增幅。”
“我是。。吃。。”曹洺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众人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赢来了曹洺翀大大的白眼。
“好啦好啦,下一个。”苏子铭强忍笑意,说道。
“我我我!我也是敏捷增幅!”许季赈从人群中挤进来,说道。
“我是感知更加敏锐了。”周竹榆温和地笑着说。
“那就是五感增幅了!”苏子铭一笑,和自己之前一样呢。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说话的是卢文煜,对于这件事情,他显得非常苦恼,“只有最近总是做梦,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子铭苦笑不止,“还有呢?”
时煊接过话头,说“我的能力,经过卢大师的分析,是感知元素。浅儿则是敏捷增幅,宏哥是力量增幅。”
苏子铭点点头,问道“你呢?浅琨?”
“我不是很确定,但我感觉我的自我治愈能力变强了。”
“生命力增幅。诶对!陶志杰呢?”
陶志杰从人群中探出脑袋,郁闷地说:“我还没变异。。”
苏子铭闻言安慰道:“没事儿,还有机会呢!”
“你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变异能力是什么?”伍瑜镌问道。
苏子铭神秘一笑:“我的能力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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