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张大了嘴，又是惊讶，又是恐惧，几乎已经吓傻了。
她做到了，而且仅仅是用一颗苹果为代价。
黑袍人绞尽脑汁也无法理解眼前所见的一切，就好像凡人无法理解为什么咒言师能够通过几句话就施展咒术一样。
这刻，黑袍人彻底意识到了自己多么渺小，渺小得如同浩瀚星河中的一颗尘埃。
苹果的代价实在太小，所以魔蛇只是扭动了几下，就重新变成了巨石像。
柳无涯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说道：“多么神奇。”
“圣者！”黑袍人爬了起来，他跪倒在地，抬着头期望地看着柳无涯，急切而渴望地喊道：“圣者，求您教我，像这堂课一样教我，我愿意做为学徒，终身侍奉您。”
“学徒？不，我不需要学徒，我偶尔愿意多啰嗦几句，是因为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找不到人说话，但是这不代表我乐意和你说话。”
柳无涯直截了当地回绝了黑袍人。
强烈的失望击中了黑袍人的心，柳无涯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如坠冰窟。
“而且，你杀了魏贤王，这笔帐我还得和你算一算。”
黑袍人结结巴巴地说：“您说过，十四城报一粥恩，魏皇的恩您已经报完了，以您的身份，何苦再为一个死去的皇帝卖命呢？”
柳无涯耸了耸肩说道：“十四城报一粥恩没错，可那是还我喝的那碗粥。当年，我的母亲也喝了魏皇的粥，今天，我终于能还母亲的那一碗粥了。”
黑袍人紧紧地抓住了自己胸前的衣服，大喊道：“我是奉将军之命来杀魏贤王，这一切与我无关，是将军杀的魏贤王和先皇！与我无关！”
柳无涯冷声道：“人是你杀的，皮是你剥的，这笔帐自然算在你头上。”
“你要杀了我？”黑袍人眼中满是红血丝，如同困兽怒视着柳无涯，似乎随时都要跳起来咬住柳无涯的咽喉。
“我不杀你。”柳无涯的话让黑袍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对于这样的恶人，有更合适的惩罚。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突然从额间传来，黑袍人脑中一阵剧烈的轰鸣，接着他眼前一黑。
疼痛仅仅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黑袍人抬起手颤抖地摸了摸额头，熟悉的骄傲触感消失了，他额间的咒言石被击碎了。
黑袍人举起手对柳无涯施展剥皮咒，可是除了干涩的咒语在山谷中回响，再无其他变化。
他的修为被废了，黑袍人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疯狂地大喊道：“你杀了我呀！你杀了我——”
接着黑袍受不住打击，终于白眼一翻，昏倒在地。
“解决了一个。”柳无涯拂袖，绕过黑袍人来到了魏贤王身前。
眼前的惨状让柳无涯皱了皱眉，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柳无涯感到胃中一阵翻涌。
她强压下呕吐的念头，抬起手虚摁在魏贤王上方。
“我来晚了，竟让你受如此酷刑。”柳无涯轻轻一叹，她可以想象出魏贤王死前该有多么痛苦。
食指上的血钻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彩，耀眼如绝世珍宝。
柳无涯的声音随风而去：“三十五年前，你父亲的政令救了我母亲的性命，今天，这条命终于能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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