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对于他们能拥有那种级别的东西,本身就是一种炫耀了……单纯是为了其他部落自己背后有其他东西支持才会这么做。”
“嘶……”
我本以为我这段话会被别人认为说的太决断,没想到最后竟然让老丑露出了一股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说得对?”
老地精盯着光秃的木板,不知道他到底在在脑中整理着什么东西。
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颜色暗沉的眼睛中突然发出了崭新的光亮。
在那期间,胃里饱饭的昏气散发了出来,酥糖则一直在桌子旁边画自己的地图。
各自沉入进各自的事情,长久的沉寂被老丑的发言打断了。
“酥糖?”
老丑呼唤着正在进行地图绘制的酥糖,
“嗯?怎么了?”
“我现在对你们脱离主要部落之前的事感兴趣,按照我的记忆……你们那边应该已经有了三代,不……四代孩子了,前三代应该已经长大,开始承担各种家务,剩下的那一部分应该也能很快长大,换代也只是时间问题。”
确实。
我的记忆突然回溯到之前查看那些村民地精的时候。
那些家伙没有几个看起来要比老丑年迈,或许有,但是他们的眼中大多只是饱含自私与狭隘的光芒。
完全赶不上眼前这两位……
“你要说这种方面的……其实这一村的人都是因为逃难而来的是没错,但是导致逃难事件的根本原因,到现在还是扑朔迷离。”
受到老丑的带动,酥糖似乎也稍加思索起来,但这只是耗费了她很少的精力。
她手中的笔尖还是在缓慢而而又精确的绘制,很显然,她早已经在心里把这样的事情理顺清楚,现在只是有机会发言,和老丑的随机应变有本质上的不同。
“迷离?”
老丑回应道。
“姐姐也是从那边逃出来的人对么?”
还未等酥糖回答,芳芬雅却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说出了看似无用的一句话。
“闭嘴。”
因为她就在我的身边,所以我很方便就能用手指捏住她两边的面颊,当然我也那么做了。
“呜呜呜呜呜——”
她就一边转动着脖子一边用手握住我的手腕,可能是因为身体变异的部分原因,就算是芳芬雅的体重也不会让我多看重,所以她挣脱的过程很不顺利。
“啊。”
酥糖确表现出稍微有些敏感的样子,我和老丑都看见她想对芳芬雅说什么,但是她还是很快忍住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
于是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话语,把接下来的解释逐一阐明:
“我们的部落,在这边的世界以保持优良的材料产出技术文明,一开始的社群结构就以年轻人位基础构建,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
就在这时,这个巢室附近的暗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看到一阵光点忽远忽近,然后就像出了什么故障飞向了远方,
“那是什么声音。”
但是我不知道另外三个人有没有和我一样在看,所以我只问了下声音如何。
“别理他。”
酥糖像是习惯了,朝自己的手指吹了吹气,然后继续说:
“……也是某种必然,关于那种驱使我们离开的冲突,那件事已经上升到战役冲突了……我是为了寻求清净才来到这种地方,结果却发现了更可怕的东西,那些随便一个喽啰就能戴上好几个符文工具的家伙……嘶~”
她一边说着,一边让自己的眼神转向芳芬雅。
血族在我身边发出了猫咪一样细的呜咽,然后再也没了动静。
“我记得那些家伙不是什么成名的地精强盗吧?”
老丑说道。
“是啊,只凭强盗是无法保持那种健全的状态的,行动有组织性,问他们还什么也不说哎……不说这个了,最初和我们发生矛盾的是老头子聚集最多的那个部落,叔叔你知道么?”
“老头子,我也是老头子咳!没什么,你说的是那个那个鼠啸部落?”
“老丑?”
话题的丰富程度已经到达了让我理解不能的地步,再加上他们一直在坚持用汉语说话,某种意义上让我产生了想要询问的冲动。
啊!不好!
不详的掠影匆匆飘过我的头脑,我刚想说什么东西去阻止,但是已经太迟了。
“啊?”
酥糖怀疑的表情在一瞬间冲我刺来,老丑三言两语塑造起的威严障壁在我一次失智的发言中被摧毁了。
“丑叔,这个人类是怎么回事?”
“你看他有我大么?”
老抽镇定自若,叹了口气才说出这话。
“好吧,没有。”
“耀……额警官,鼠啸部落是在以前大城市繁荣时期就一直活跃在舞台上的地精群体……那里全是老滑头是和我唱反调来着的。”
第二次停顿后的所有语言都被缩到了悄悄话的音量,老丑不断暗示的信息一再发酵,形成微量的酒精,让我稍作清醒。
好的,我现在能理解他们采取单词的分量了。
“所以说等等。”老丑继续了这个话题:“他们要是在以前就损失了金钱,名誉,声望等各种东西的话,为什么要在最近着三四……年?来找你们这些新生代?”
“不知道啊。”
酥糖释然。
“你们只能去问那些带着黑面具的地精了,虽然它们肯定不好说话,还会把你们像是苍蝇一样塞进植物笼里,然后用针管扎你们屁股。”
“等等你说什……”
我的脑中突然出现了我在实验室里遇到过的光景,那些想象或者记录无一不和酥糖的描述吻合,一下子刺激到了我。
“嘘……”
酥糖只是摆出噤声的手势,然后和老丑一起向我投来了警惕的眼神。
“嘘嘘嘘——”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明白是我自己失态了,我只好让自己平复下来。
——
总之就是这样。
掌握了大致的信息,一切更为扑朔迷离了起来。
我现在越来越反复念想的,就是鹤羽晴阳一开始交代过我的事。
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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