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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逝的魔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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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抛弃的衣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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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见了。

    我用双眼环视四周的雪原,除了淤淀的坑洞,剩下能集中视觉地方就是远方覆雪的山脊。

    ……我也不想伤害她。

    躲回最理想的方向,心探望附近,保持着唯一能在这个环境下生火的塑料制品。

    随后挤压按钮。

    却发现喷涌出的火苗就像是被扼住了生长的咽喉一样,快速消散——

    胸中的苦闷感……

    我呼出的水汽瞬间变成了冰片。

    啊,氧气。

    她很快就在我的附近布置好了魔法;燃微燃气结构的同时,似乎也有微弱的强冷气流从我头顶直扑而下,浇灭火源同时,也将身体内对氧气的利用所阻滞了。

    只有紧急前伸的指尖仿佛和身体处在不同的世界,每想做一次驱动,自己意志所迎接的东西就是所有细胞在紧急状态之内发出拒绝的声音。

    在短时间内达成了对事物概念的“干涉”而不去追求溢出的破坏性能量溢出手段,我所面对的是一个魔法操控怪物的敌意。

    纵深交叉的白色通道,被无数冰晶堆积而成的浑浊切面也不会发出通常的反光。

    所以就连曲线轨迹的魔法飞弹朝我袭来时,我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它们。

    “轰滋……”

    魔爆形成的紊流在他们击中的位置绽放了。

    被击中的人是我,陷入窘境的人也是我。

    然而那些消散的能量却在最后一刻被体表莹纹所捕获,被我变成了摧毁四周有序魔法的爆破。

    被击中的地方感觉到痛楚,因为紊流的作用也不会马上再生,从中争取到的机会令我击溃现存于四周的魔法结界,然后开始利用第一口新鲜的空气。

    “哈——”

    马上,便驾驭着随后爆发的魔力,飞奔了出去。

    冷冰的飞沫随着身体运动四溅横飞着。

    跳跃到可以用雪垫做缓冲的区域,很快就发现可以触碰坚实地面的坡道。

    在短暂的离心加速之后,再一次弹射自己,攀升到半空,下坠时迎来了逆向的风流。

    阻力的罩流挤压在身体表面,于轰击雪层之前,充斥出莹蓝色的光洁体。

    “轰!”

    身周的冰晶升华而又凝固,瞬间融化在肌肤上的那部分随后也被我甩开。

    得幸脱出的液滴没有像体表的雾气那般升腾,但是它们反而各自制造了一片冲击场,大大的连缀起来,将剩下的所有融堆吃光。

    我感受到了,比以往更加丰沛的魔力。

    从辉雾从中缓慢立起的我,心中充斥着一股私欲填补的喜悦之情。

    那是一种……会缓缓在心中翻涌的危险元素。

    没错,除了芳芬雅之外,就连我都已经获得了更多的图腾魔力,不能放任他们支配我。

    “速战速决。”

    对着四周或许不存在的倾听者,我通过话语暴露了凶相。

    从被我冲击开来的披露区没有发现其他生命的存在,空投箱也是好端端地放在那里,并没有发生自主穿梭之类的现象。

    信息此刻来源于排除。

    那么,之前使她突然消失的魔法应该不是在雪泥上快速穿行的那类概念适配系……

    这反而能解释她为什么能那么快掌握我的位置讯息了。

    到这里,一股翻涌在体内的暴力才渐渐消失不见。

    一旦脱离了最开始的混乱,身体记住的那些习惯

    我无奈的抽笑一番,慢慢拾起一个雪球,保持着僵硬木讷的表情,猛然把它丢向了空投箱。

    滋滋……

    包裹着熔态魔力雪球,瞬间变成了喷发着的模样,闪耀的残片划过之处,切割显型而出的,尽数都是魔法结界的能量线条。

    唯独是我想要毁掉的物件旁,布满了那种精密的东西。

    他们现在彻底毁掉了。

    那个魔法使并不知道我的魔术能力,想要往箱体周边尽量铺设防御结构的战术是对的,不过她并不算了解自己的对手。

    当然我也一样。

    总而言之,我们两个人完全没必要在互相伤害这件事上花费这些时间与精力,被互相怀疑与猜忌的心理诱捕一点也不好……

    试探性地拿指关节扣动空投箱顶端。

    “咚咚咚。”

    无论是接近之前的步伐,还是扣响时的频率,都让自己尽量显得友好些。

    “吭啦——”

    箱盖被内部的家伙果断推开了。

    从空投箱内显出一个人的形体,是那个魔法使,她的神色慌张,叠放着的双腿快速抖动着,想要逃离却没法顺利脱出的模样,我盯着那个涌动光芒的双眼,才发现我们彼此之间对各自有着相同的畏惧。

    她又从自己的袖口中抬起魔杖,像是从箱堆中举起了枪口,指向我。

    “退后!”

    她被自己困在箱子里手足无措,有一瞬间还让我觉得她很可爱……当然这些东西全都反应在我的脸上了。

    这也是我能在短时间内把她从箱子里激怒起来的关键。

    从我这里感受到的羞辱,化作了短暂存在的怒意。

    直观的威胁来自手指的魔杖,随着风流运动的发丝缠绕在一起。

    她自己也疏于整理仪容,保持专注的样子,看着我。

    “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我没心没肺的保持着无辜又疑惑的表情,虽然这会让我看起来像个恶人角色。

    “哈?先开枪的不是你么?”

    “可你并没有受伤啊。”

    我狡辩着,一边看着对方的脸上显出犹豫的迹象。

    很快,淡绿色光圈就在短杖的顶端显现,依旧朝向着我,充盈的进度也不依不饶地加速。

    从那种符文之中发射出的魔光看上去很有危险性,被我闪开了。

    “现在呢?你受伤了?”

    ——

    “是这样啊,真是有趣的事……”

    看她不紧不慢整理箱囊的样子,我大概已经确认她附近没有其他的同伴,就像我也已经让芳芬雅离去追赶其他家伙一样,彼时的两个个体已经放弃了互相伤害,转而作为境遇相同的人,挥发着各自的遭遇。

    盘角女孩名叫常芋萌,听上去有种劳动人民的乖实朴风,但她的行为和语法正如那些经验丰富的施术者一样,充满了信息遮掩的瑕喻感。

    三十岁……

    和芳芬雅一样,和行为心理年龄完全不符的年纪。

    看见她举起未上膛的枪支,朝着远方瞄准着。

    那些制物的外表依旧残留以前的磨损,每当指尖摩擦过那些地方,就仿佛听到了轻微的颤音。

    常芋萌自然没怎么认真对待这些事情,看到我在一旁一言不发观望着她的行为,扭头看向了我。

    “你为什么不来指点一下我,以前真的是军人么?还有你今年几岁啊,当兵时的年纪都不大吧?”

    ……

    “不到……二十六。”

    我说着,突然意识到我还不是能和正常社会接轨的人,屹立时就会散发出顶天立地的巨婴气质。

    要被嘲笑了。

    “哦,看样子你也不是在中年阶段的人类,看样子不到二十四?”

    真好,她差点完美错过我的真实年龄,不过那种炫耀长辈身价的粘腻虚荣感却已经浮现在面庞上。

    她把枪械放回箱子,在上面盖上箱盖,转眼又看向我。

    “你不是有想问我的么?”

    微妙的角度,伸出衣帽的盘角正好把嘴唇遮掩。

    “我只确认一件事。”

    看到她终于要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也打算开门见山。

    “你那边的那些人,有没有和某个组织有联系。”

    “啊?没有?也是有?”她在第一时间反馈到:“只不过那些人都是我还未长大时认识的珍贵玩伴,你应该知道有类魔物是选择油滑生存方式的哪一类吧?没错……”

    一种阴柔的感情泛上她的面庞,她从怀中取出了那种面具,然后心嵌挂在自己的面庞上。

    “我是这个无序特区最庞大组织的一员,所以那又怎么样。”

    “在还未长大的时候……”这样的说辞让我感到感慨,但随后我确认了她就是组织一员的讯号,那种共鸣的反应很快就被替换为一种悲悯。

    我脸上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表情。

    但是我对面的那个魔物,她现在却能通过面具的缝隙看到。

    无所谓,她的动机,她的起始并不能让我厌恶,我根本没有注意过会有人因为这种东西选择为自己戴上合流的面具,自始至终只是宣泄着敌意。

    “哈……”

    很快,我就听到了,仿似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你还真危险。”

    不知道她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表情的怪异也好其他扎根的咒术也罢,我其实不太在意这种人对我的看法。

    我更多在考虑这种人有没有可能会将我的信息出售,那样的话我完全可以开始对她采取另一种态度。

    “轮到我了。”

    她取下了面具,对我露出半含敬畏的表情:

    “我明白你坚持与我交流是为了采集信息,但是为什么你要执意烧毁这些东西?”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啊?啊,果然,加入你们这个组织的人都不会思考这些,因为有些想法发生过就等于自我否定了……”

    “你在说什么?”

    她对我的自言自语表示疑惑,在我看来那更多是让我接触到了一种反感的情绪。

    “你们之所以会被组织派出来收集这些零散的资源,是因为有其他东西想要利用你们的大家庭,我不管你是不是想靠暂时寄居于这个组织来寻求安稳和庇护,但现在的你们正在被真正的恶意利用……有可能。”

    我伸手举过头顶,揭示的方向是已经放晴的天空。

    “现在这个时候就有卫星摄像在这里提取你的轨迹数据,等这个魔物组成的大家庭被利用之后,丢弃式的制裁就会降临到大家身上,就像……”

    我轻轻敲打着空投箱子。

    这些老物一样……

    “哈……我觉得你是想多了。”

    对于我的这般劝说,对方理所当然地表达了不信任。

    但是那种抗拒的表情马上就发生了变化。

    “……不,我有些理解你,只不过是因为我是魔物,你是从外界被牺牲在此的人类一员,虽然我们对于彼此的作为都留有仇恨,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时候,我来给你说一些你想要获得的东西吧?赔我一起走一段路,想问什么都可以。”

    ……虽然脑中的某处工作区曾一度以为是陷阱,但我自己却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

    “好啊。”

    如此回答着,我看向那个箱子,想看这个法师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来搬运这些重物。

    她却只是突然扔掉了短杖,任凭它像根孤单的筷子一样竖立在雪地上。

    紧接着采取附近的积雪做成了两根附魔冰条,然后使出吃奶的劲把箱体与滑行物绑定。

    “帮我。”

    “她突然对我说。”

    “啊?”

    我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她在要求一个在立场上反对这种事的人,我没有听错吧?

    “帮我啊!”

    她这次是真的涨红了脸在请求。

    不得不说她可能掌握的信息对我真的有不的诱惑力,很有可能对我将要完成的事情有很大的支援与帮助。

    感觉自己思考了一会,但其实并没有。

    因为我的身体运动起来时,那些魔纹早就缠绕在裸露的肌肤上面,所谓思想的转变比身体行动还要快,就会体现在这种事情上。

    和大概还是陌生的人,一起行走在寒冷的雪原上,尤其她还是那种邪性组织的一份子,刚开始承诺的回答到现在也没见踪影。

    气氛有些奇怪……

    “喂……”

    我刚想说话的时候,对方却用比我还大的声音盖过我的疑问声,紧接着说:

    “你身上的魔法是向谁学的?人类很难习得这种效率的身体附魔吧?”

    “身体附魔?”

    脑中闪过很多苦恼的面孔,以及往日被其他魔物评判时所接收到的说辞。

    “不不……这个不是。”

    顺承着对方的话题,我摇摇头:

    “这个是天生自带的,虽然有点牵强但也可以这么理解,总之我现在虽然是半个血族,但很久以前的某一个时间点后,对我自己而言自己也就不是人了。”

    “你有这样的想法么……”

    她沉思到,却没有在后续追问什么。

    有可能是一种关切,亦或是不想触碰他人敏感层面的抑止心,感受到这种情绪的我对那个身影产生了好感。

    但我还是要去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你们的组织,最近有没有颁布一些新的活动?就是行动计划什么的,我其实也想不出什么能问的,毕竟这里发生变化也只是三四天的事情而已。”

    “有啊,很明确。”

    她快速回答道,表情很认真,看来已经准备好对我重复了。

    “什么?”

    随后她用双目吸引着我的视线说:

    “杀死失控的危险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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