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那边的人,他们血腥,残暴又自私,他们认为所谓的生活就是以掠夺为基础,世界的规则就是强者为王,权利就是所有事务的中心,一切的存在的根本,这些都不是我们所认同的。在死城,不管是谁,是不是个人,我们都认为他有享受幸福快乐的权利,而这些的产生,是因为你活的足够自由,足够善良。”
上官明月好像是怕自己在安娜他们进来之前来不及讲完这么多话,到后面的语速,几乎倍速的在增长。
平时听惯了悠悠忽忽讲大道理的声音,现在听着他焦急的模样,反而还真的有些不太习惯。
罗安生躺定着,看着他转了脚尖,带着身子偏转,转过来了三分之一的侧脸,随后做着结尾:“当你觉得世界是五彩斑斓,是美好的时候,整个世界才是最美丽的,也是会回馈给你美好的时候,我们两边的生活理念太不相同,况且城门开和闭,这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所以两边的人从来也没有互相来往过,一直抱着对彼此的偏见在这里生活着,他们认为我们软弱无能,我们认为他们血腥残忍,就这样。”
最后一个字落下,安娜拖着黑熊精的身影刚好从门口处挤了进来。
罗安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都听到了上官明月的那番话,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上官明月那么谨慎的人,要是在没有确保他们听不到的情况下,绝对是不会跟他扯皮子扯这么多的。
而且,安娜和黑熊精看起来面色都正常的很,否则的话,按照上官明月所说,生城是这边的禁忌,他们听到肯定会大惊失色的。
他不知道自己对刚才那番话该有什么样的思考和感想,他只是觉得,要是仅仅因为这种不一样的生活理念就造成了全城人的互相排挤,这未免也有些太夸张了。
每个人的脑子是不一样的,能产生出来的想法也是各不相同的,况且死城里面还有这么多异界生物存在,鬼知道他们到底是活了多久才死掉跑来这里的。
能让这么多不同生物的存在实现统一的决定,还一直保持谨遵这个不成文的规定,肯定是因为之前两座城池的人爆发过什么类似战争之类的事件,导致没办法让两座城池的人互相原谅。
而这个事件的发生,一定也很久远,夸张点,可能久远了不知道几个世纪之前发生过。
如果不是这样,像上官明月这样在死城这么有权威的人,却一点都不了解这段历史,之前在生城的时候,他问山炮知不知道死城这个地方,山炮还不清楚,这都不应该啊。
罗安生面色渐渐的变得凝重了起来,眉头一点一点的在靠拢。
还没开始正式想自己要是跟着上官明月一起回去生城会不会有被穆兴海发现的危险,肩头就被人给猛拍了一下。
回神一看,正是安娜站定在他面前,而原本在房间中央的上官明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换成了黑熊精站定在那边。
黑熊精两手端着托盘,托盘上面还放着一个砂锅,热气不断的带着里面的香味从锅盖上的洞里面冒出,一旁还放着一盒锡纸做的碗,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好吃的。
“干什么?”
安娜冲着罗安生使劲的挤眉弄眼着做着暗示,看着他一点也不知道了解的模样,这才有些气急的跺了跺脚,俯身低声的吼着:“让它过来啊,没看到它有多内疚,你昏迷了一个晚上,它一整个晚上都在你房间门外守着,想来看你,但又怕你生气。”
“我生气有用吗?就算生气还不是已经变成这样不能动弹了,还不知道得躺个几天才能好呢。”
说着话,罗安生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瞥眸扫去,黑熊精端着托盘的手都抖了一下,把砂锅上面的盖子都震的响了一下,还朝着旁边移了移。
它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低的更下面了,就连那圆乎乎的耳朵都往下压了压,快要贴到头皮变成一条水平线。
罗安生也真的好奇,黑熊精外面的皮毛明明是可以脱掉的,不过就只是它的防护而已,就好像大街上的那种人形玩偶套似的,但是,它缩在里面,到底是怎么操控这些关节位置搞得好像真的是它身子一部分似的?
他想要撑起一点身子凑近一点观察,可才刚刚一动,肌肉传来的刺疼感立马让他乖乖的躺定不动了。
差点都忘了,自己现在受伤很严重啊。
罗安生吁了一口气,继续摆着一张臭脸,刚想开口让黑熊精把吃的端过来,闻着已经充斥满整个房间的食物香味,他也确实饿了。
就是话还没说出口,肩头被安娜又给狠狠的甩了一下,那清脆的拍打声音,简直跟要削肉似的!
“嘶,疼,没看到我现在还是伤重病患,怎么能这么对我?你自己打人的力度到底有多大,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啊!”
“呸,你这是生理上的伤势,很快可以愈合,它是心理上的,一旦被你烙下了印子,这辈子都过不去了,还不快点跟人道歉!这么凶做什么!”
安娜这为黑熊精出头的气势,简直就好像它的亲妈妈似的,那一股子护犊子冒出来的狠劲,让罗安生都担心自己会不会在病中的情况下被宰了。
不是他想的太悲观,而是从一开始,他的身上就没有冒出过什么主角光环来,每次遭殃最倒霉的也只有他,每一次出事不是奔着生死攸关这个方向去的。
“我什么时候凶它了,”罗安生有些委屈又吃瘪,眼珠子在眼眶里面滴溜溜的打转了半圈,努力的向后翻了一个白眼后,才软下态度的说着:“给我做什么吃的了?快点拿过来,我现在不能动,喂我吃两口,我快饿死了,还有,我受伤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反正这几天你心一点,我马上就会好了。”
“好朋友!”黑熊精的声音一下子哽咽,吸了吸鼻子,好像在抑制想哭的冲动。
它端着托盘上前,安娜扶起了罗安生,还拿过枕头垫在了他的身后,笑得一脸贼兮兮的说着:“你肯定会喜欢这顿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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