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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偏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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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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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拨弄了一下挡在自己前额的头发,尽量让那些琐碎的旧事被想起的不落痕迹。

    几下沉闷的敲门声过后,医生走进来,手里提着药箱,“陆先生,是否需要给您包扎一下……”

    “不用了。”陆时顷看了眼手背,伤口很深,血肉模糊向两边绽裂,里面还嵌着几颗玻璃渣,还从未有人能如此近距离的将他伤及至此。

    南慈的手藏在袖子里,还在微微颤栗,她没想真的伤到他,但在那一瞬,对他的恨意莫名潮涌,她没忘自己来的初衷,但还是失控了。她从医生手里接过药箱,“让我来吧,你先出去。”

    医生看了眼陆时顷,又打量了一番南慈,点点头退出了房间。

    音乐声骤然停下,房间里静得如一汪死水。

    南慈静默的坐到陆时顷身边,打开药箱,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膝盖的位置上,血顺着手腕滴在她驼色的羊绒大衣上,沿着织物的纹理,一点一点,晕成了整片血渍。

    “这样会弄脏你的衣服。”陆时顷的声音很轻,传到南慈的耳朵里,她浅笑,不带情绪的陈述:“你已经弄脏了我的人生。”

    陆时顷听言,瞳里的墨色,更深更沉。

    南慈拿盐水清洗了伤口,用镊子的尖将玻璃渣挑出,她下手很重,听见陆时顷齿间低哑的“嘶”一声。

    “陆先生,疼吗?”她问得故意,不等陆时顷回答,她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我试过更疼的,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忘不了就好。”陆时顷看着她,凉薄浅笑。

    上了碘伏,南慈用白色纱布将伤口一圈一圈包缠,打上结,将他的手从自己腿上推开,“陆先生,弄伤你的这件事,两清了。”

    “两清?”陆时顷看着自己裹着纱布的手,抬起头冷言道:“会不会太容易了点?”

    “陆先生以为还要如何?”南慈问到。

    陆时顷扫一眼台面上的酒,“听说,南姐这两年本事见长,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

    南慈放眼看去,桌子上的几个酒瓶是空的,杯架里排放整齐的厚底吞杯,金色的液体密密麻麻。她扬了眉梢,佻薄说到:“酒我可以喝,但是不能白喝,我每喝一杯,陆先生就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可好?”

    陆时顷眼里的笑,在淡淡光影里,有让人捉摸不定的深意,他说:“南姐,这两年你每一次陪男人喝酒时,是不是都是这般讨价还价?”

    南慈的身子顿了一下,头皮阵阵发麻,终于知道自己这些时日的一举一动,从来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她深呼吸一口,然后提起杯架里的杯子,在杯垫上用力一磕,气泡上涌,一口喝下,酒很烈,划过喉咙时,有类似割伤的疼。

    她眯着眼问到:“加妮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是。”陆时顷坦然回答。

    南慈脱口追问到:“为什么?”

    “这是第二个问题。”陆时顷笑道,南慈痛快的喝下第二杯后,听见陆时顷低哑的笑声,“南姐应该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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