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醒】
——我怎么会在这儿?
——我怎么一个人来了这儿?
——到底怎么回事?
——我怎么全身的伤?
——啊,头好痛……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谁来告诉我?
——谁来告诉我?
——谁来告诉我?
……
(一)
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你的遭遇,如果非要找个词的话,那就只能是“凄凉”了。三天两夜,星辰绕过了两个多轮转,而你的眼睑,就一直紧闭着,松松垮垮的遮住了眼球。尽管这样,我似乎还是能感受到你内心发出的错乱,形容不当的话叫“迷茫”。我看你那面容消瘦,脸色微黄,下颌却莫名的臃肿,还有那往下掉的嘴角,在某个瞬间紧皱的眉头,明明是毫不搭调的几副模样好像被硬组合在了一起。除此之外,我几乎无语。
发现你的时候,你正躺在一棵大榕树下,被单薄的长袍包裹着,几片泛黄的树叶夹杂在你的发丝里,沧桑而悲怜;你额头上正汨汨地流淌鲜红色的血液,两颊上滚落了晶莹的水滴,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已经与皮肤粘结在了一起,化成了无法愈合的痂。然后我仔细地注视你,你的一举一动,包括一神一形,我尽收眼底。
可我无力拯救。
我呼唤着你,但你根本听不到。
因为,自从我选择跟随你的时候开始,可能一股神秘的力量就把我们单向分离开来,也就是我看得见你,而你看不见我。同样的,作为受罚者的你,似乎被封存了旧时的记忆。因为你的表情,干净而单纯,没有一点绝望。
然后,你就此被无形堕入第一段人生。而我的灵魂,却从肉身中抽离出来,抵达了一个庞大而透明的横向空间,也就是所谓的“平行世界”。在这儿,我如同游离在人间的幽灵,虽然周围同样是树木参参,鹰翔蝉鸣,但我却是透明的,挥挥手就像是空气在摇摆,或飘来一阵风,我才有一种济远的渺茫感。
随便走一走,哪里都是一番透明的景象,重重叠叠,召之即来而挥之不去。道旁的的灌木丛里结满了红色的浆果“苏沥红”,还有蓝的,黄的我叫不上名字,风一阵阵地拂过,各处枝条交错着摇晃,就只剩下成熟落蒂的浆果砸落地面的声音,“噗嗒噗嗒”,叩击大地散发出浓郁的甜香,香溢四方,口中唾液就自然而然地喷涌而出,我的肚子也隐隐约约地发出响动。但是我终究拜倒于我的胆小懦弱,望之而不敢动之。这山郊野林的,一切都玄乎的透明,一不小心,或许莫名其妙之中我就被什么毒陨灭了灵魂。
不知从何时起,我身边多了一块映照你身影的光屏。在天连地的空幻中,明明很虚渺却转换成了无限真实。我好奇地把眼睛往上凑,然而出乎我意料它自己闪到了我鼻前,于是我很没骨气地向地一跌,光屏也再度徐徐跟来。慢慢地,我首度看见了你的身影,与地上的草丛编织在一起,躺着,直到现在。
我怎么去解释这一切,变幻莫测的迷失了答案。就算是已经预谋好了,但是一个人的孤单与冷漠,总是在不断复制,由最先的一点到控制了我的全身,字字句句,等你的复苏,看着你的一举一动,我只剩下这个盾牌。也许只是空虚让我想的太多,或者这种不应该有的停顿,让我的心,漏了半拍。
我们都累了,但没办法往后走,不管是带刺的诅咒,还是淋血的琉璃剑,我们只剩下资本无声的接受。这段路,还有多长,没想过,也不敢想。想得太多,每个人的心就自然而然地被拥堵满,便失去空间来接受未来的泪了。
看着你,我才终于明白,只有睡着,才有可能在睡梦中放空所有。
(二)
光是梦的使者,踩着时间送来清明,于是乎,黑色亮成了金色。
太阳拉过了一条弧线,停驻在东方的海刹,在某个寂静而灼热的地方休憩着,晕染了一小片色彩,缓慢而跳跃地渐变,散发出柔和的光线在云层之上欢腾。
遥远的东方,藏匿着很多的神话,各种文明在那片神奇的大地上积淀结果。其中一个神奇的国家,那里据说有一种叫做“龙”的神兽,甚至还分四类:有鳞者称蛟龙,有翼者称为应龙,有角者称虬龙,无角者称螭龙。而不知从何而生出驼的头,兔的眼,蛇的颈,蜃的腹,鱼的鳞,鹿的脚掌,鹰的爪子。在他们之中,有位已经成了量子态的神龙,便是东渊火神炀龙。
炀所生活的地方被称作“炀岩长谷”,因为谷两边的岩石带已经被炀的火焰炼成了蕴藏至纯之火的晶石。炀每天傍晚从炀岩长谷潜入地心休眠,早上又回到地面给太阳补充火焰。新的一天就开始了。
炀拥有无比凶悍的火元素能量,属于四种龙的结合体,而且在他的身体里深埋着s级火种“幻昼”,每时每刻都在释放最纯粹的火能量。通过上万年的沉淀,“幻昼”分裂出九片a级火种“龙心鳞”,附庸在炀的身上,以增强它的能量。
但是再完美也会有破绽——“幻昼”的能量其实并不稳定。相传每年的七月七日,“幻昼”都会有一次全新的裂变,炀就必须去到西北的角非大沙漠中寻找“芷葵”来稳定身体内的巨大变化。于是在那天早晨,炀从炀岩长谷升起,明亮得如同另一个太阳。同时,因为身体内难以忍受的痛苦,炀会短暂性失去理智。炙热就开始降临了。不断喷出的火焰,让整个世界陷于火热之中。
……
断节的旋律中传出几个不和谐的小调,刺痛这忐忑不定的时间、空间。
我,断了线的心,突然记起了宫廷中老侍卫给我讲的关于龙的传说,就好像被浇上了回魂水,一下子开朗了起来。
如果我也有这么强大,是不是所有都会倒流?
尔后在我烂烂的悲伤之后,我终于看着你缓缓睁开眼睛,涣散的瞳孔又集中于一点。所幸你被藏匿于一片飘飞的草海中,没有异兽能发现你的存在。但是,我还是觉得很魅惑——你并没有很脱格的举动,只是躺着静候轮回,并且喃喃自语:
——我怎么会在这儿?
——我怎么一个人来了这儿?
——到底怎么回事?
——我怎么全身的伤?
——啊,头好痛……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谁来告诉我?
——谁来告诉我?
——谁来告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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