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燕觞：“……”
这女人真的是药王谷新任谷主？
有哪个大夫会一上来就问病患你哪里有病？
他要知道自己哪里有病，早在女人拒绝他把他赶出药王谷的时候就把药王谷给全灭了，还用在这里忍气吞声地跟她谈条件？
“望、闻、问、切。”食指轻点眼角，后移至耳廓，再向下滑落到被醇香酒气沾染的朱唇。
闻箜歪头看他，软绵绵道，“云谷主，我在按照药王谷的看病方式走流程，麻烦配合一下。”
云燕觞：“……”走流程？打配合？女人你的医者仁心都喂狗了吗！
“不知白谷主从我身上望出了什么，又闻出了什么？”云燕觞暗自磨牙，真心怀疑这女人究竟会不会看病。
闻箜拎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慢吞吞道，“比起之前在药王谷的时候，你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气息也相对不稳，你要发病了。”
刚才人站在阳光底下，看着就像是即将被融化消失掉的白雪。
云燕觞殷红的唇角弯了弯，“不愧是药王谷的新任谷主。”比起外面那群庸医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满月一到，我就会全身冰冷僵化。”
他的身体自就跟同龄的孩子不一样，即使是在三伏天他的手脚也永远都是冰凉的，一开始大家都只当他是体寒，直到他在十岁那年第一次发病。
云燕觞至今残留的记忆只有一个——
冷。
无穷无尽的寒冷。
不仅是皮肉、骨头，就连血液都是冷的。
一开始是一年发病一次，然后变成半年一次，后来又变成三个月，到现在已经频繁到每个月满月的时候都会发病。
或许再过不久，就会变成一日一次。
“‘问‘的流程走完了，现在该轮到‘切‘了。”
闻箜放下空酒杯，右手手心向上，再次朝他伸出了手，示意云燕觞把手拿过来。
云燕觞心里的那点忐忑猛地被闻箜这句话冲散了，没好气地把手放在了她的手心。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闻箜的手很暖，冰冷苍白的大手触碰到那片温热的肌肤显得非常的不自在，甚至隐隐有要往后退的趋势。
“别动。”
闻箜手掌一翻，直接把那只手摁在了桌上。
被人摁住的那寸皮肤被烧的发热，直烧到了他的血肉里。
云燕觞不由自主地绷直了嘴角。
被人把住命脉真的好烦。
皮肤被灼烧的感觉很快消失，云燕觞“嗖”地一下收回自己的右手，心里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换左手。”闻箜对他勾了勾手指头。
按照药王谷的流程，把脉是先把右手再把左手。
云燕觞：“……”有完没完！
不情不愿地把左手放过去，刚要弯起的嘴角又被迫绷直了，“快点！”
“……”气男人怎么又生气了？
好不容易熬过双手把脉的流程，云燕觞在桌底下使劲搓着被闻箜摸过的皮肤，脸色不是很好看，“云谷主‘切‘出了什么？”
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立马就把这女人踢下船去。
闻箜慢腾腾地眨眼，“大概是中毒吧。”
中毒？
还大概！
这是药王谷谷主该说的话吗？能不能正经点！
云燕觞双手抱胸，似笑非笑，“什么毒？”
别以为一句“大概中毒”就能敷衍了事，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现在就把她踢到湖里去。
闻箜撑着下巴想了想，慢吞吞道，“大概就是什么什么毒吧。”
“砰！”
云燕觞把面前的桌子劈成了两半，咬牙切齿地喊道，“白浣菱！！”
“嘘！”闻箜一手拎着酒壶，一手食指抵着红唇，“云谷主你有病在身，别太激动，一定要随时保持心平气和，否则会提前诱发病症的。”
“！！”这话她还有脸说？是他想激动的吗！到底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惹得他发怒！
云燕觞深吸一口气，抚平内心暴躁的情绪，“白浣菱你给我好好说话，我到底中了什么毒？”
“我不知道啊。”这天下的毒花样繁多，每时每刻都在变换，就是神仙也做不到全知全晓。
不知道你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云燕觞按捺着心火，一双赤瞳直盯着闻箜看，半响后，突然问道，“你能治？”
“能。”闻箜慢吞吞地点头。
只要她想，没有什么是不能的。
就是这么自信。
“怎么治？”非常怀疑的语气。
连他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怎么就能如此确定能治好他？
简直比外面那群庸医还要荒唐！
闻箜歪头看他，“这个我需要琢磨琢磨。”怎么治才能不费力气。
反正气男人又不是她弟，能省略的通通省略，怎么方便怎么来，只要不治死人就行。
毕竟还要靠气男人灭掉白家。
云燕觞胸膛剧烈地起伏两下，跟这女人说话实在是太费力气了！
“什么时候治？”除了药王谷，他再无其他的选择。
治好了这些事他都可以不计较，但若是治不好……亡的就不止是白家了。
“等满月的时候吧。”
“满月？”云燕觞额角青筋暴起，满月他都发病了还治什么病！
云燕觞再也忍不住了。
他站起身，冰冷苍白的大手扣住闻箜的肩头猛地把人地从轮椅上拉了起来，一双妖异的赤瞳满是怒火，“白浣菱你耍我！”
闻箜半点不慌，她双手扶着云燕觞的劲腰稳住身体，慢吞吞解释道，“云谷主，根据药王谷的新规，我是不能医治活人的。”
交易归交易，规矩是规矩，她堂堂药王谷谷怎能带头不守新规呢。
云燕觞突然平静下来，他身子往前微倾，冰冷殷红的唇抵住闻箜的耳垂，带起一抹嗜血的魅惑笑容，“你要我死？”
敢说是他现在就咬死她！
闻箜被他闹得耳朵痒痒，松开抱着男人后腰的右手，非常冷酷无情地糊了一个巴掌上去。
“咔嚓。”
云燕觞戴在脸上的金色面具被她一爪子拍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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