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亲这样说,谢清风松了口气道:“只要亲人们不会认为我们太过冷血,我与妹妹便是无所畏惧。”
谢铭摸了摸儿子的头笑道:“谢家人疼你们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你们冷血呢,要是真的冷血就好了,现在谢家是你们唯一的软肋,只怕以后会成为你们的拖累。“
“只是真的冷血,却又不像是谢家人了。”最后一句像是一声轻叹,即便是站在他对面的谢清风也没有听清。
“父亲言重了,谢家是我们的家族啊,怎么会成为我们的拖累呢?即便是拖累,也是甘之如饴的。”谢清风以为谢铭说的是谢家子弟不入仕的家规,不在意的回答道,这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直到后来回想起,方觉谢铭当时感叹的是妹妹谢清漪的命运,谢家固然不会逼迫谢清漪进宫,只是如谢铭所说,谢家是他们唯一的软肋。
被它拖累,甘之如饴,这是他的想法,也是谢清漪的想法。
所以,一开始,谢清漪便注定了入宫的命运。谢铭才说,要是真的冷血就好了,不在乎,便可以真的做到袖手旁观。只要谢清漪自己不开口,谢家不会有人提出这个办法,即便是圣上的密信也会被私藏起来,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只是,若谢清漪真的能做到袖手旁观,也未免会寒了谢家人的心。
这本来便是一个无解的局,无关对错,只在情义。
最终,谢家人没有让谢清漪失望,谢清漪也没有让谢家人寒心。
全了情义,却也没有一人开心。
因为,这本就不是一件能够让人开心的事。
谢铭知道儿子会错了意,也没有告诉他,顺着他所想笑道:“现在还想不想入仕了?“
“不想了,如今跟着长辈们学习管理家族事物后,方知儿子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可笑,先祖才是真正聪明的人。”谢清风不好意思的道。
说完后才想起自己从未表露过想要入仕的意向,即便是关系最好的妹妹也未曾说过,父亲又是从何得知,转而疑惑的望向谢铭。
谢铭秒懂儿子的目光,心想:你现在走过的路,都是你爹我曾经走过的,又岂会不知?
不过为了维护自己在儿子面前威严的父亲形象,还是轻咳一声道:“有抱负的人,大都会想着在朝堂上一展抱负,这并不难猜。”
“父亲曾也想过入仕吗?”谢清风认同谢铭的答案,转而问道。
“这是自然,父亲也曾年少轻狂过,少年意气,自命不凡,除了在殿试上不是状元,与你现在也差不离,便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有资格对家族家规指手画脚了。”说起年少时的事,谢铭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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