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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错的平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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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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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岛咖啡店里不断循环播放着班得瑞的轻音乐,轻柔悠扬的曲调似乎在16号桌处拐了个弯,座位上的两个人彼此相顾无言。蓝彻低着头不停地喝着杯中的橙汁,酸甜的口感时刻刺激着神经,偶尔咬一咬吸管似乎在显示自己的百无聊赖。他拘谨的目光四处偷瞄着周围的装饰,却唯独不敢直视宋父的眼睛。

    坐在他对面的宋父则沉浸在回忆中不停感慨着,儿时那个调皮捣蛋爱打架的儿子似乎变得有些沉稳了。的确是这样,刻骨铭心的事总会让经历者改变、成长,儿子身上的变化恰恰印证了这点。现如今,他早已不奢求儿子能重新回家住,只期待得到儿子的原谅。

    仿佛像隔着一层无形的墙,两个人独立在各自的世界里,连心跳都不在一个频道。时间也在墙壁的夹缝中缓慢流逝,除了交谈一些日常琐事、相互问候之外,聊得最多的大概就是兴趣爱好了。为了显得不那么尴尬,蓝彻可以放慢了喝橙汁的速度,吸溜吸溜的小口饮着。

    直到结束的时候,宋父付了账后匆匆离去,只留下蓝彻一个人咬着吸管发呆。他刚刚拒绝了宋父的提议,说自己能够独自回去,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宋祁的隐私,另外,免得节外生枝罢了。

    看样子今天自己算是颗粒无收了,连宋父的职业都没搞明白,还妄想谈什么解开宋祁的背后的谜团,这不是痴人说梦吗。这也是没办法的,蓝彻似乎隐隐约约能够猜到,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导致父子二人的关系破碎至此。聊天时处于被动中的自己,自然没有能力打听到这些。

    不过,起码有一个疑问得到了答案,宋父真的爱自己的儿子,他的眼神不似作假,要不然蓝彻也不会一再躲避宋父的目光。宋父聊天时总是爱问自己的生活习惯,看得出来即使宋祁拒绝了他,但对儿子的关注只增不减。

    可是,造成这一切的问题究竟是什么呢,蓝彻来不及细想的时候,就已经到家了。下午三点半,他觉得自己有些头昏脑涨,两个人聊天的情景像是潮水重叠的漩涡,让自己这个旁观者失了方向。精疲力尽之后,他应该好好思考如何跟宋祁谈论这件事。

    相距居民楼十多公里以外的郊区,完全不知情的宋祁,半个小时前刚跟蓝家人一起品尝过丰盛可口的午餐。餐桌上摆放的鱼虾都是现打捞上来的,味道极为纯粹、鲜美,舌尖上萦绕的原始滋味让人流连忘返。可惜宋祁吃不惯鱼腥味,为了逃避蓝父蓝母硬塞给他的鱼汤,他也是费了功夫才蒙混过关的。

    由于蓝家的晚宴也定在庄园里举行,下午就有充足的时间休憩。蓝父蓝母陪着蓝彻的爷爷奶奶聊天寒暄,大姑他们一家则去了河边钓鱼。而蓝媛耐不住性子,就央求自己的父母带着她到附近的水库乘坐快艇。因此,三个晚辈里,就只剩下宋祁一个人落单。

    宋祁也没闲着,耳边少了蓝媛叽叽喳喳,反倒多了几分清静。他搬了一个躺椅坐在院子里欣赏美景。秋天,除了萧条凄凉,更多的则是丰收的喜悦。摇摇晃晃,在躺椅上享受片刻的安宁,宋祁一不小心竟睡着了。

    “宋祁,你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正趴在课桌上打盹的宋祁突然睁开了眼睛,年轻的班主任正站在身边,满脸怒火的盯着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宋祁,一脸的茫然无措。

    “老师……”宋祁刚要说什么,耳朵就感受到一阵剧痛,他竟然被这个女老师提溜着耳朵,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班主任侧过头,凌厉的目光像是一把刀直直插在了宋祁的心口,这个眼神,他似乎在哪见过。右耳传来的剧痛,让宋祁只好僵直的站在原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只见她踏着高跟鞋重新回到讲台上,走起路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听着极为刺耳。

    “同学们,你们好好看看,跟这种学生在一个班是不是很丢脸!不好好学习也就罢了,居然敢跟着社会上的小混混打群架,而且一失手还差点把人给杀了!以后哪个老师敢教你,哪个学生敢跟你玩?还不滚回家去好好反省……”

    讲台上的班主任骂起人来如连珠炮似的,震响了宋祁的耳膜。杀人?杀人!对,昨天还跟着一帮哥们与别的势力干架呢,当时他确实砍伤了一个人,可是这,只能算是失手啊……

    从那天起,班里的学生都躲着他,就连老师也压根当这个学生不存在。很快,根据调查显示,当时宋祁参与了这场性质恶劣的群体斗殴事件,间接造成15人受伤,7人死亡。而这场斗殴事件的参与人,宋祁,则一战成名,成了学校唾弃的学生,也成了社会上小混混们点头哈腰的宋哥。

    宋祁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活过来的,脑子里时常会冒出些别的东西。要不是被父亲禁锢在家,他可能会去医院做个ct看看。他只知道,自己似乎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很快就到了星期一,全校升国旗的日子。这次整个初中部参与了打架斗殴的学生统共就三人,虽然是贵族学校,但该时间的恶劣影响已经严重危害到了学校的声誉,经过多方协调统筹,其中的两名学生被勒令退学,只剩下宋祁被安排在今天站在全校学生的面前反省错误。

    “我……”一时间,站在话筒前的宋祁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头顶的天空湛蓝如水,鲜艳的五星红旗随风飘扬,本该是个晴朗明媚的日子,却成了自己道歉悔过的检讨日。

    宋祁低下头想要仔细看清楚纸上提前誊抄好的检讨,可惜莫名的被层层雾气给遮挡住了,怎么看都是一片模糊。他有些着急,安排这一切的不是他父亲吗,他人呢?顺着目光往台下挨个看了过去,每个人的脸都看不清楚,但他又确切的知道那个位置站得是学生还是老师。

    终于,他在操场最角落的地方看见了那个站得笔直的人影,西装革履,精神抖擞,丝毫没有因为站在上面的是自己的儿子而显得狼狈不堪。他就定定的站在那,没有一丝表情。

    “爸,爸!”宋祁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惊醒了。周围还是那片小树林,只不过身边却多了蓝父蓝母,他们有点儿好奇儿子究竟做了什么梦。今天有点迟了,祝大家元旦快乐,迟来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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