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轻声的向灵筱说到:“筱儿不可无礼。”
只是他言语中虽带着几分斥责的意思,可也没有半点诚意,看着他嘴角扬起的弧度就知道这普摆的很敷衍,他对于医馆每月必换一次店名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以往多次换的店名都很正常,只是这一次
呵呵,不医馆,亏他想得出来。
“墨大夫,您莫怪,的们也是一言难尽啊。”晟双手一摊,无力叹息着向墨尘说到,他真想不通这次东家受了什么刺激,居然会唉,不说也罢,话语一转向墨尘说:“墨大夫,还请您先移步到内堂,您的雅间的们每日都有打扫,您与墨妹妹先稍作休息一下,正巧今日东家也在!”
“好的,有劳了。”墨尘见晟不想多说什么便不再多问,反正待一会儿见了某人,他一样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他紧了紧身上的背篓,瞥了一眼上方医馆的匾额后便领着灵筱一起跨步走进了呃,不医馆。
灵筱跟在墨尘身后,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颤抖,好似在笑但是强忍着憋着不笑出声来,倒是高高扬起的嘴角是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进入医馆,墨尘二人需要穿过馆内的大堂方能到晟说的内堂雅间。
不医馆大堂,偌大的厅堂内有四个半间雅座供医馆内的大夫坐诊所用,前来医馆看病的百姓事先在厅堂的登记处领去号码牌,按照自己的病情所需选择由哪一位坐诊大夫医治,而后便在厅堂特设的等候区休息等候。
内堂设有两间雅间。
一间是不医馆内常年坐镇的老大夫医舍,那是一名医术甚是了得的医师,若是医馆内遇到疑难杂症的,或者一些希望由老医师医治的可进入内堂,由内堂坐镇的医师诊治,不过这诊金嘛自然就有所不同了。
另一间是医馆东家特意为墨尘准备的,这里专供墨尘偶尔客串医馆的坐诊大夫。
墨尘二人穿过大堂,只见馆内依旧有熙熙攘攘的几个百姓在就医,由此可见,医馆虽改了名,但不是真的不医。
想来这晋川城内的百姓都习惯了这家医馆别具一格的行事风格,早已见怪不怪了吧。
“墨大夫,墨妹妹,凡晋川城里的人都习惯了,雷打不动的每月换一次店名,换就换吧,只要医馆还开着门,不影响他们看病治疗,只是这一次的店名着实有些怪异,好些人都不适应,这才几日来医馆看病的人少了不少。”
晟欠了欠身向墨尘二人解释着,同时提醒着驻足的二人往内堂雅间走去。
随即,一个有眼力的厮端上茶水放在房中的桌上,为他们斟上后退了出去,晟含笑的说到,“墨大夫,你们且坐下喝口茶水休息下,我去寻我们东家过来。”
晟道了声稍等就退了出去,他贴心的为他们关上房门之后便往医馆的后院寻人,他们东家曾有交代,墨大夫乃是东家的至交好友,凡墨大夫到了此处必要以贵人之礼相待,更是务必要通知东家,或是掌柜知晓。
不过几息之间,门外传来步履声,由远及近,步履轻快。
吱呀——门被再次打开。
只见一个穿着花衣有点像花孔雀的男子,手中摆弄着一柄折扇,一摆一摆的,颇有几分文人雅士的样子,当然如果他穿着能更清雅一些就更像了,他踏着脚步进入雅间,“墨兄,许久不见了啊,你还是那么英俊潇洒啊。”
墨尘:
来人便是不医馆的东家,贺白,土生土长的晋川人,是晋川城世家第一大族贺家当家人的嫡亲弟弟,因他喜经商善交友,故而常年在外奔波游历各国,三十多年前,一次意外得墨尘相救,不一样的脾气性格,不一样的行事风格,一冷一热,截然不同的两人一见如故,成为至交好友。
三十多年了,昔日的不医馆还不是不医馆,它只是贺白产业中的其中一座无足轻重的医馆,曾经俊美的弱冠少年如今早已斑鬓白发,可是光相貌成熟了,人却还是那么不稳重,言行举止十年如一日的轻佻浪荡。
倒是墨尘因为修炼之故依旧还是昔日容颜,仿若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只是气质更加沉淀,更加成熟稳重了。
他们如今一南一北隔着雾山而居,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便会聚上一聚,友情从未断过。
三十多年来,墨尘亦是承包了不医馆的所有特效药材的炮制,有时也会出力坐诊医馆,这可是阳城镇上济合堂掌柜一直梦寐以求的,只是他求了多少年都未能如愿,能怎么说,还不是交情不深。
他眼眸从墨尘的身上转到一旁的灵筱身上时,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带有几分纨绔子弟的痞味,“筱闺女也来啦,哎呦,筱闺女啊,你贺叔叔我才一年多不见你,长高了,更漂亮了,哎呀,女大十八变呀,墨兄啊,你这闺女可深得你的真传啊,你们父女俩一个俊一个美,一家子的仙人啊。”
灵筱:“”呵呵,我能把这当个笑话来听吗?
灵筱隐晦的往墨尘方向挪了挪身子,她轻轻扯了扯墨尘的衣摆,瘪嘴抿唇望着自家爹爹,清澈的一双眼睛中满满的都是对贺白的嫌弃,眼神中无不在向自家爹爹说着,爹爹,我能走吗?
墨尘抑制不住的嘴角抽搐,这厮浪荡的有些过了,看来这次受的刺激有些大,话说他能回到三十多年前认识这厮之前吗,他保证绝对会转头就走,绝不会多管闲事的,他回想起当初被这厮强行缠上不得已结拜的情形,嗯嗯,说多了都是泪。
墨尘眼神含笑的安慰着灵筱,微不可查的朝她摇了摇头,忍忍,我们卖了药材就走。
他抬手假意咳了一声,借着衣袖遮掩了自己微微扬起的嘴角。随即,他拱了拱手,向进来的花男子作揖,“贺兄,你我一别一年有余,别来无恙啊。贺兄,你这身打扮是”
墨尘伸手顺着来人的身量上下比了比,上下身花色多彩怪异的衣着,实在不像是他这位朋友一年多前的穿衣风格,怎么才不过一年不见,这人的变化就这么大?
“墨兄,一年前出海我到了一处外邦,在那里的人穿着甚是流行这般花色多样,怎么样,我这身打扮不错吧,我就是仿外邦人特意做的,好看吧!”
话音未落,贺白原地转了一圈,摆出了一个特别销魂的姿势,愣是让一旁的灵筱忍不住噗嗤的笑出声来。
咳咳莫怪,莫怪,灵筱笑到岔气,引的咳嗽不止,她好不容易强自冷静下来却被贺白说的话给破功了。
“诶诶,筱闺女,这样就不对了嘿,怎么,我这一身行头不好吗?”贺白顿时炸毛了,他言辞事关他的形象问题,他可不干了,他撸起袖子极其不悦的哼了哼,转头嘿嘿笑着对灵筱说,“筱闺女啊,你觉得贺叔叔这样不好看吗?”
话音未落,他便气呼呼的坐到桌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猛地仰头喝下杯中茶。
“呵呵”灵筱硬着头皮笑了笑,“花呸,不是,贺叔叔,您很好看。”说着努力眨着自己一双闪亮闪亮的眼睛看着贺白,眼神中真诚到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嗯,还是筱闺女有眼光。”贺白扇了扇手中的折扇,神色颇有几分傲娇,仿若在说你真是个识货的孩子。
墨尘:“”女儿,你这么睁眼说瞎话好吗?
灵筱:瞎话有人爱听就行。
墨尘:嗯,女儿说什么都对。
“贺兄,这次我带来了药材,你唤人来清点清点,这里总共有一年的量,往后我要带筱儿北上,短时间里怕是不会再来了。”墨尘不想跟贺白这戏精多话,立马把话题转到药材上,虽然转的有点生硬,但是有用就行。
这不,贺白的注意力明显被带回来了,他一听墨尘要北上,嘿,这不得了,他认识墨尘几十年,他很清楚,不论东渡,西行,还是南下,好友皆会欣然应允的,唯有北上是一直拒绝的。
贺白想了想,心思千转百回,他一脸复杂的看着墨尘,“墨兄,你这是”曾经他问过墨尘,为何不愿北上,当初只道了一句‘一生心结未解,必不会北上’,如今他竟是要北上了,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墨尘看到贺白一脸担心的样子,舒心的勾勾唇,他这位朋友不着调了几十年,但至少对他这个朋友是真心的,“想通了,放下了,心结解了。”
“好吧,墨兄,弟在此以茶代酒先行祝你一路平安。”有时候好友间的默契不需要他们说的太多,仅仅几个字,一句话便能明白彼此的意思,贺白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杯,意思再明显不过,千言万语化作一句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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