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本书揣在怀里,出了窑洞,从外面爬到了窑洞顶,坐在那里远远地看着生我养我的村子,它现在变得既熟悉又陌生。
我决定还是听贾老道的,去b城古玩街去找那个叫任长生的人。
要去b城得到县城的长途公交站买票。
因为没有公交,我只好搭乘农用车去县城,但是一听到我的名字,没有人敢让我上车。
没办法,我只好走路去县城了。
我从下午走到天黑,一路上累个半死,这条路上夜晚不太安全,我不敢再走,好在这附近有一个小镇,我可以歇歇脚。
我走到镇中心,看到一家旅店门口,上面挂个白灯笼,写着&ot;旅舍&ot;两个字。
我走进去的时候,老板娘正在门口跟一个串门的娘们,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碎嘴地聊天。
”老板娘,做不做生意了?我要住店!“
那老板娘聊得开心,注意力也不在我的身上,收了我的钱,连头也不转一下地说:“二楼,随便选个床吧。”
我也没有行李,拐弯上了楼梯。
上了二楼,我才发现,整个楼层就分了两个大房间,两个门上都挂着厚厚的棉布帘,上面分别写了男女。
我掀开写有男字的布帘进了房间,看到房间的顶上挂着一个昏暗的灯泡,泛着比蜡烛亮不了多少的光。
刚进屋的时候,我听到几个人在里面窃窃私语好像在商量着什么,我一进屋声音就停止了。
等我的眼睛适应了屋子里的昏暗,我才看清房子的中间是过道,正中心放着一个取暖的煤球炉。过道的两边都是由木板和砖头临时搭成的简陋床铺,一共只有九张,这些床铺相隔不远,彼此也没有任何遮挡,一个个摆得跟棺材似的。
现在九个床铺上已经有五个有人占了,刚才就是他们分别坐在自己的床头,围着煤球炉聊天。
这五个人应该是一起的,只是他们的衣着却差别很大,有一个穿得中山装打扮得跟领导似的,有一个穿得跟大款似的,有两个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农民,还有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穿得跟破烂似的小青年。
这几个人凑在一起简直太为奇怪,领导和大款也住这种破旅店?
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就被那个身穿破烂的小青年,恶狠狠地骂道:
“小屁孩儿,你看啥看,眼珠子给你扣下来!”
我看他目露凶光,吓得收回目光,找了一个角落里离他们最远的床板,和着衣服就躺了上去,拉过又潮又臭的被子盖在了身上,缩在了被窝里。
见外人来了,这几个人不再交谈,也就分别散开躺在床上睡着了,一会儿打鼾声就此起彼伏了。
到了半夜,我迷迷糊糊听到外面起风了,掀得房顶上的小天窗啪搭,啪搭响。过了一会儿,屋子里开始变得很冷,可能是煤球炉灭掉了吧。
我在被窝里缩成了一团,用手拈了拈被子边,指望着能多挡点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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