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时此刻，唐柔心中对于苏寒的信任正在一点点被消磨掉。唐柔蹲在隔离带，心中一股郁结之气久久无法散开。
就在这时，一个戏谑的声音在唐柔耳边响起，“这不是我牙尖嘴利的奴隶嘛？怎么这副样子了，这是被谁欺负了？
唐柔抬起头，真好对上苏寒那张带着幸灾乐祸表情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唐柔没有觉得苏寒的表情有多讨厌。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如今已经将她忘记，所以唯一记得她的人显得弥足珍贵。
“你刚刚去哪儿了？能不能不要开这种玩笑！“唐柔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这个看似坚强的女孩子实际上也有着太多的脆弱。
“我就是去旁边加了个油，这才几分钟你就这样了，能不能有点出息啊!”苏寒依旧是嘴上不饶人。
“哼！”唐柔也不甘示弱，道：“我还以为你一个人走了，我都准备一个人走回京城了。
苏寒失笑，这个姑娘总是这般嘴硬不肯认输。
“你是我的奴隶，只要你不犯错，我也不至于把你扫地出门。”苏寒说道，说罢便是拉起地上的唐柔，道：“走吧，距离津城已经不远了。”
“津城？”唐柔疑惑的道：“我们不是要去蜀地的青城山吗？”
苏寒道：“青城山是我们的最终目的地，路上的大好景色我们自然也不应该错过才是。”
”我们的第一站，就是津城的天成古寺！”苏寒说道。
“天成古寺？”唐柔念叨了一声，旋即想起苏寒送给他的那盏阿弥古灯，不禁好奇的问道：“这天成古寺和你送我的古灯是不是有关系啊？”
苏寒无奈，实在不明白这个姑娘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脑洞，道：“这天成古寺不过一千余年的历史，阿弥陀佛最近一次显化都是在两万多年前。更何况天成古寺不过是一方普通大世界的一个佛陀道场，可是真的容不下像阿弥陀佛这样的大佛。”
“不过呢，天成古寺在这凡俗还是有着极大的名气的，至少释迦摩尼的六弟子曾经在这里讲道，也可以勉强称之为一出佛门圣地。”苏寒解释道。
出了服务区，一路上苏寒都在给唐柔介绍有关津城和天成古寺的情况。唐柔不说话，只是默默听着，苏寒这个入世不久的人，却比唐柔这个在俗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更了解这个世界。
中午时分，两人来到了天成古寺外。这座经历千年岁月洗礼，也经历了多次修葺的古寺默然伫立，以一种不悲不喜的姿态立于人世，看岁月更迭，沧海桑田，人生百代。一圈又一圈的故事将其雕琢，一层又一层雾霭予它神秘。
唐柔站在天成古寺外，听着古铜钟声回荡，僧人口诵经文来往走过，突然觉得被一股祥和的力量包围，原本因为长途跋涉而难以褪去的疲惫之感在这一个尽数消散。
更为神奇的是，唐柔感受到自己胸口佩戴的阿弥古灯在缓缓释放一股微微的暖意，从胸口流经四肢百骸。
“嗯？”唐柔眯着眼，盯着天成古寺的上空，仿佛是发现了什么。
“主人，古寺上方的一层七彩朦胧的东西是什么啊？”唐柔问道。
苏寒有些惊讶的看了唐柔一眼，道：“你能看见古寺上空有东西？”
唐柔点点头，道：“能啊，而且看起来像是一层保护膜一样，只不过是彩色的。话说回来，那究竟是什么啊？”
苏寒沉默了一下，道：“按照你们凡人理解，那个东西应该被称之为‘功德’。”
“功德？”唐柔愣了愣，从听老人说什么功德有亏，但是对于这些反唯物主义的言论不怎么感冒。但是这话从苏寒嘴里说出来，唐柔却有不一样的感觉。
看唐柔一脸疑惑的样子，苏寒解释道：“世间是有功德一说的，你们人间有一句话叫做‘人在做天在看’。从某种程度来说，这就是功德的一种侧面反映。”
“行善得善，行恶得恶，所有因果都并非无妄。”苏寒说道，“功德无形无相，不易被察觉，但是如果经年累月的积累，功德就有显化的可能，”
“天成古寺千年来香火不绝，也有不少得道高僧在此圆寂或者飞升，积累下来的功德绝对是极其庞大的，能够有所显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那为什么这显化的功德里面还带丝丝缕缕的黑气呢？”唐柔道，她明显从那黑气中感受到一股妖异的气息。
苏寒惊讶于唐柔的观察仔细，道：“我问你，会愿意来寺庙供奉的除了极少数的大功德之人外，更多的是什么人？”
唐柔想了想，道：“嗯来寺庙的人多半都是来求平安的吧。”
苏寒点点头，道：“对啊，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果不是身上多多少少沾染了罪孽，又怎么来古寺祈求保佑呢？”
唐柔迟疑地道：“你的意思是，功德里面的黑气是那些来拜佛的香客的罪孽？世间竟有这么神奇的事！”
苏寒笑道：“还不算太笨，那些黑气确实是被古寺吸收净化的罪孽。”
“对于佛门来说，净化世间罪孽也是一种功德的形式。所以在佛门就会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越是拥有大功德的道场，往往也封印着大罪孽。”苏寒说道。
“对于佛门的人来说，尤其是释迦牟尼这一系的道场，是极其注重消弭人间罪孽，构建人世极乐的。”
唐柔点点头，显得有些迷茫，这些理论说法是她从来不曾接触过的，一时之间想要消化这些东西还是很有难度的。苏寒此次带她游离人间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让她尽快适应这些对于凡人来说光怪陆离的东西。
“怪不得说里面老是描写佛门净地出大妖魔，原来不是空穴来风啊！”唐柔恍然。
苏寒道：“你可以这样理解，因为佛门的特殊性，大罪孽与大功德并存，所以很容易招来世间精怪的觊觎，甚至是佛门自生就会孕育出大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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