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阳高照,官道反射出晃眼的惨白光芒,路上行人不多,稀稀落落的几个也是行色匆匆。
路边的小茶馆里坐了有六成人,基本上都是躲过日头,等太阳没中午火了再赶路的。
“真操蛋!妖族太嚣张了!来我们人族猖狂!还掳走了我们伟大的太上皇帝!总有一天青阳陛下一定带领我们灭了妖族。等到那一天俺一定参军!”一个虬须满腮的大汉一只脚踩在凳上,一只手提了一只大水壶说道。
他同桌的另一个穿青布衫的中年人取笑道:“大魁,就你还参军啊,前天在家杀只鸡还让鸡跑了!要是真上了战场你还不比兔子还兔子啊!你不知道妖族人比鸡厉害吗!”
中年人的话引起茶馆里一阵笑声,像这些路人整天在风尘里奔波,这种乐子很少,能开怀时则开怀一笑。
大汉挠挠头坐下了,讪讪道:“俺这不是发发咱小老百姓的牢骚嘛,嘿嘿,妖族人确实比鸡还鸡!”
大汉的话又引起一片笑声。这时坐在茶馆窗口下的一个粉衫女子眉头一皱,对中年人开口道:“这位大叔,您刚才说妖王抓走了太上皇!”
中年人瞥了一眼女子,见是一位二十左右的女子,粉衫杏口,黛眉弯弯,小巧的鼻子嵌在温玉一般的脸上,煞是好看!中年人回答道:“小姑娘,一看你就是深居闺阁的大小姐,也难怪你不知道,前不久在我们人族的圣典上,妖主夭夜带领六巫出现,击破我们护族大阵,没想到我们太上皇的三名亲兵竟然是妖族四五六三巫所扮,他们击伤太上皇并掳走太上皇陛下。然后青阳殿下天炉炼身成功、大展神威。击伤妖王夭夜,击杀妖族七至十二巫!”
女子轻掩杏口:“人妖神不是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的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政治上的事就像抱着茅草过河、最不可靠!”中年人轻呸一声:“妖主夭夜是个野心极大的人!天下谁不知道!”
女子哦了一声,不说话了。茶馆恢复了喧嚣。
……
草长莺飞、清风送暖。妖界位于人界大陆的正北方,中间夹着雾海。雾海中有几座不算很大的的岛屿。岛屿上住着精灵、巨人和矮人族等异族。妖界和人界都试图将异族拉入自己的阵营,虽然异族的数量不算很多,但精灵的飞行能力和高超的弓箭术、矮人族的锻造术、巨人族的基建能力都是不容忽视的。妖界和人界都想将这些异族的领地建造成自己的军事基地,作为向对方进攻的平台。异族总体的能力比不上单方的人族和妖族,但因为人族和妖族都想独占异族领地,反而保持了一种诡异的平衡。既然不能占有,人族和妖族就想方设法和异族搞好关系,通过优惠的贸易政策等形式拉拢异族,反而造就了异族经济的繁荣。
精灵族,莱姆都城。
与其说是都城,还不如说是一片浩渺的大森林。森林周围生长了一圈紧密挨着的高达五十米的大树、形成天然屏障。只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留了几个空缺作为进出城门。城门口,身背弓箭的精灵拍打着透明的翅膀注视着进出的行人。森林里是一排排整齐生长的大树,在树冠上挂着一个个精美的树屋,这是精灵的住的地方。但来自人界和妖界的商人住不惯树屋。所以在森林南区郁郁葱葱的大树下建有一个个石屋,虽不精美但干净清爽。按照精灵族的法令,商人只能在森林南区进行贸易。
莱姆都城南区,一家饭馆前。
“你这穷鬼,没钱来吃什么饭!也不打听打听我这精山酒店是你吃霸王餐的地方么!”一个酒保模样的人正指挥一帮虎背熊腰的打手殴打着地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小孩虽被打得鼻青脸肿,但薄薄的嘴唇紧抿着,不像寻常小孩大哭求饶。酒保见状,捋起衣袖:“小杂种挺倔的嘛,我就不信你骨气比我拳头硬,给我狠狠打!”
“嗖”的一声,伴随着酒保一声惨叫,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住手!”一个身着粉衫的女子走出来,女子杏眉黛目、娇美异常,路边的围观人群中更有不济着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吧,似不信人间还有此等美丽女子。推开众打手,女子扶起小孩查看伤势。众打手面面相觑,见女子不像普通人,不敢贸然出手,于是都看向酒保。酒保刚想发火、眼睛突然直了,地上躺着女子打她的东西竟然是一枚神族金币,而一枚神族金币在他们酒店最起码可以大吃大喝三天。
“他吃饭的钱我帮他付了。剩下的钱不用找,留着给吃不起饭的穷人施馒头吧。”女子检查完小孩的伤势,看都没看酒保一眼,扶着小孩走了。酒保对着女子离去的方向点头哈腰:“姑娘吩咐的是,小的记住了。”在莱姆城的酒店里做酒保,他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知道哪些人惹不起哪些人惹得起。捡起地上的金币,酒保吹了声口哨:“弟兄们,今天下班后一起喝酒啊!”伴随着打手们的一声欢呼,围观的人也散去了。
城南一家药店门口。
“不要你管我!”小孩叫道。
“你父母呢?”女子无奈地揉揉额头,出乎女子意料这小孩不仅没感谢女子,反而态度很恶劣。
“我没有父母。”小孩抬起脸直视女子双眸,淡淡地道。
小孩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紫瞳水灵,但眼神却仿佛一汪潭水、悠远深邃,浑不似寻常乞讨小孩。女子看到小孩的眼神怔住了。
“你看够了没有,我走了。”小孩见女子盯着自己看个不停,眼底流露出一丝恼怒。转身就走。
“哎!等等!”
小孩仿佛没听到似的,径直走入了路中的滚滚人流。刹那消失不见。
“哼!”见小孩没理自己,女子气恼地跺了跺脚。此女子正是神王在人间游历的二女儿墨云,此前在茶馆听路人说人族皇帝被妖族夭夜所擒,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便决定去妖族探听一下虚实、可能的话解救人皇青风。经过精灵族、路见不平,于是发生了以上的事。
次日正午,烈日悬空。莱姆都城因为遍布树木、所以还显阴凉。但城北的港口就不同了,由于树木没有城里茂密,港口温度显得奇高。为数不多的树木被烈日烤得软塌着枝头,路面泛着白光,虫鸟仿佛也没力气吱声了,整个港口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码头精灵族广播“玛芸号即将起航,请旅客做好登船准备”、“星河号即将起航,请旅客做好登船准备”和行色匆匆的旅客。
听到一声“飓风号即将起航,请旅客做好登船准备”的广播,墨云整了整衣衫、从码头旁的茶馆里起身走向码头,白皙的脸庞因为燥热的天气变得红扑扑的。前往妖界必须经过精灵族、巨人族和矮人族。“飓风”号是一艘客货两用船,先到巨人岛西方的莱森岛卸一下精灵族贩运的货物再前往巨人岛。在莱森岛的正东方有一座名为雾岛的小岛是海盗聚居处,据说海盗在岛上建立了一座海盗之城。雾岛四周终年大雾,加之海盗中不乏强横之辈,巨人族和精灵族围剿了几次、收效甚微。所以两族对海盗也就放任自流,只加强各族海防、提高警惕,这可苦了来往的客货船,经常遭到海盗的洗劫。两族不得已建立了护航舰队、客货船在规定时间内出航会得到舰队保护。
飓风号今天没有舰队护航,买家和卖家急于成交、给飓风号船长以高额运费,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仗着飓风号船坚炮利,是武装船,佘文船长决定冒险一次,在护航时间区间外起航了。
船上乘客并不多,毕竟没有多少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赶几个小时的时间。
墨云坐在舷窗边的椅子上,看着外面蔚蓝的海面,偶尔几只雪白的海鸥掠过浪尖,仿佛蓝色的玻璃上划过的流星雪白的轨迹。
在海上时间过得很快。照此速度,第二天清晨就能到达莱森岛。船长佘文暗自吁了一口气。船员和乘客用完晚餐,佘文命令熄灭一切从外面可以看到的灯火,防止海盗袭击。墨云虽对这感觉好笑,但也熄了房间的灯,在床上打坐静思。
夜半。
佘文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仿佛听到外面有破浪声直奔飓风号直来。走出船长室围着甲板走了一圈才发现是自己多心了。暗自嘲笑了一句:“年纪大了,多疑了啊!”抬头看向夜空的瞬间发现最高风帆的瞭望斗里露出微微光线。不由得喝了一句:“谁在上面!”回答他的是一支弓箭!看着插在甲板上、箭尾还在高频率晃动的羽箭,佘文惊出一身冷汗。随即明白过来,大叫一声“海盗来袭!”尖叫声划破平静的夜空。刹那间灯火亮起,两舷外有两艘武装大船在向飓风号逼近,破浪声传来、两面黑底白骷髅的海盗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佘文转身就跑,“嗖”的一身,一支长达一米的羽箭从佘文背后透胸而过、将他钉在装货物的木箱上!
飓风号上的灯光亮起,船员向甲板涌来,看到船长被钉死在货箱上顿时乱作一团。
“嗖嗖”声响起,又有几人被射死。仿佛桅杆上躲着一个魔鬼似的、船员一哄而散。
“何方恶人在此作怪!”伴随着一声娇喝,墨云出现在甲板上,手臂一挥、一道光之箭直射船斗。一声诅咒的恶骂响起,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船斗飞起,落向越来越近的海盗船。
“轰”的一声,船斗被炸成碎片。
“大家快组织还击,不能让海盗船靠近!”墨云喝道。
见有人出头组织,虽然对方看上去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但她刚才露出的一手震慑了众人。部分水手立刻奔到船舷两侧的大炮前擦炮、填药、准备还击。可还没等他们准备好、海盗的链炮已经扫上了甲板,凡被扫到的船员立马被打成两截,内脏流了一地。但大家知道一旦让海盗上了船、没有人能逃脱死亡的结果,所以在一开始的恐慌之后、大家反而镇定下来,已经偶有大炮还击。但商船的火力毕竟比不上专司武装劫掠的海盗船,几轮互射后飓风号的大炮还能发射炮弹的不足一二。海盗船见状不再开炮,而是鼓足风帆向飓风号靠近,商船上贵重的毕竟是商品,能取胜的情况下能避免损失就避免。
环顾了一下情形,墨云暗松一口气,虽然大炮对她构不成威胁,但对船员确实致命的。虽然海盗不再炮击显示出海盗首领不是一个莽撞之人,但若只凭打斗她却不惧。神王二女儿墨云公主的神力可是不容忽视的。
大炮的硝烟逐渐散去,看着越来越近的两艘海盗船,船员脸上都露出绝望之色。“你们都到船舱中去,海盗交给我来处理!”墨云秀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姑娘。这些海盗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对我们商船下手绝不留情。只凭姑娘一人……”一位穿着大副服装的人说道。
“对,我们一起和他们拼了!”又有几个人走了出来。但更多的人畏缩不前,甚至有几名水手打算跳船逃生了。但茫茫大海,哪里才是前进的方向,一时畏死只会落得个乱果鱼腹的下场。
墨云立在船头,知道不展现一点实力船员是不会听她的话的。召唤出神杖,暗念咒语,顿时全身金光大放,配上她秀丽的容颜显得神圣不可方物。船员见墨云展露出的风姿不由看呆了。墨云一声娇喝:“快些进仓!”船员一阵激灵,不再有人坚持,纷纷进入船仓。
墨云神杖斜指左侧的海盗船,顿时无数道之前射中船斗的光之箭攒射过去。声声爆炸响起,海盗船首顿时人仰马翻。光之箭的爆炸引起了船上火药的爆炸,海盗乱作一团。此时右侧的海盗船已经靠近了飓风号。一声阴沉沉的声音传来:“啧啧,没想到碰到硬点子了啊。小小的商船上竟然有神族存在。嘿嘿……”
墨云调转杖首指向右侧,见一个身着白装的男子立在海盗船上,微风吹拂下衣带飘扬,倒也有几分潇洒。只不过其身上流露出的阴蛰之气让人有一种心寒的感觉。男子周围围了一圈海盗,有巨人族、矮人族,还有不怎么分得清的人类和魔族。男子身旁一个容貌普通的人吸引了墨云的注意,此人中午和墨云一起登上的飓风号,从外表看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旅客,谁也不会想到他竟然是海盗的卧底,物色抢劫对象、然后给海盗传递信号。
墨云知道和海盗没有道理可讲,二话不说,光之箭便射向白衣男子以及他身边的海盗。
白衣男子不敢怠慢,急忙跃起,侧身闪过箭雨、一道黑色法力匹练诡异地从侧面击上去,无奈力量悬殊过大。黑色法力只抵住了不足一层魔力。其它的轰在在男子脚下的甲板上。包括卧底的那名海盗在内,几十名海盗被光箭透身而过,在一片爆炸声中被高温燃成灰烬。
白衣男子咒骂一声,知道自己不是墨云对手,大喝一声:“谢二,的还不行动!”
“快住手!不然、不然我杀了他们!”一声略带惊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墨云转过身,暗道一声“该死”!此时身后四名妇女和小孩正被四个大汉用钢刀架在脖子上。大汉还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显然是和之前的卧底是一伙的。在看到自己一伙不占优势的情况下绑架了几名妇女儿童。不过他们看到墨云此前的表现,心里还是有一丝害怕。因此看到墨云转过身来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不过他们害怕不代表白衣男子也如此。
“啪啪”,鼓掌声响起,“看来之前安插的这几名卧底还真是必要啊。这位神族的小姑娘,你可别动手哦,我手下胆小,你一动我怕他们一不小心钢刀一拉,呼呼,那几个小孩和女人的脑袋掉下来哦。咱们谈个条件怎么样?”白衣男子阴阴笑道。
墨云显然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气得一跺脚:“你要怎样?”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二当家白蛰,单身未婚。给我做个压寨夫人我就放了他们,这就是条件!”
“做梦!”墨云断然回绝。
“给你四分钟考虑,每过一分钟我杀一人,当然,小宝贝儿,我只会杀三人,不留一个人质可没办法让你乖乖不动哦。”白蛰笑道。
墨云到底还是涉世未深,心里乱如麻。善良的天性让她必然要拯救人质,可让她嫁给白蛰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要杀便杀好了,只不过你只有三个人质了。”一声淡淡的声音响起。循着声音的源头,只见四名人质中,有一名人质已经没有钢刀架着,他身旁的大汉倒在地上,眼睛成了死鱼眼色,显然死透了。这名人质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紫瞳紫发,身上破旧的衣服难掩他逼人的英气。
墨云感觉这少年看着眼熟,突然想起他和自己昨天救的小孩很像,只不过小孩不可能一夜长大而已。
“其他人的生死和我无关,只不过他不该选我做人质。”少年眼睛一眯,一道紫光射在大汉尸体上,紫色的火焰燃起,给人森冷感觉的火焰温度奇高,一眨眼的功夫大汉尸体就已经消失在空气中、连灰烬都没剩下、而身下的甲板却完好无损。
“这位先生,所谓不打不相识,我这个手下已经为他的不识抬举付出代价了。请先生不要搀和我们和这商船之间的事。事后我必当准备快船送先生去目的地。先生意下如何?”白蛰知道若这少年和墨云联手,那么自己将一点机会都不会有。好在少年流露出事不关己的态度、立刻趁热打铁,若能说服少年不插手对自己而言将是最好的情形。
“记住你的话。”丢下这句话,少年转身就往船舱走去。
白蛰阴蛰蛰地转向墨云,突然冲墨云身后大喊一声:“杀一人!”
“不要!”墨云叫道。
身体倒地的声音响起,墨云痛苦地闭上眼睛。可白蛰的惊呼声响起:“先生,你?!”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又是淡淡的、不含一丝情感的声音。墨云转身看到少年出现在人质前,而那三个挟持人质的大汉都倒在地上,眼睛和之前的一样,变成死鱼眼色。
白蛰看这情形知道自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弄不好还会折在这里。他也是一个果断之人。立马大喊一声“撤”!
海盗船轻便快速,加之顺风,在被墨云用光之箭射得千疮百孔后终于脱离了飓风号的视线。
墨云走到人群中安抚了一下惊魂未定的人们,然后吩咐大副组织人整理一片狼藉的甲板、修复被海盗轰坏的桅杆。最后走到少年面前说道:“谢谢你,小弟弟。”
“什么?!”少年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叫我什么?!”
“小弟弟啊,我二十岁了,肯定比你大。”墨云笑道。一旦恢复了正常环境,墨云就恢复了少女的天真。
“走开,你不走我走!”少年皱了皱眉转身走到船舷边,坐在船舷上。
“难道现在小孩都这么不懂礼貌?”墨云自语道。走到船边,看着远方漆黑的海面:“要不叫声姐姐吧!”
少年二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像鸡炸了毛似的一跳而起,差点掉进海里。墨云赶紧拉住他,无奈地道:“不叫算了,不必反应这么大嘛!”
“准备去哪里?”墨云趴在船舷上,抬头发现少年侧面竟是如此好看,高挺的鼻梁、紫色碎发贴在光洁得似乎有点过分的皮肤上,一双淡紫色的眼睛流露出一丝让人难以靠近的距离感。
少年淡淡说了句不知道。墨云以为他也是一个随遇而安、在外历练的少年。自语道:“我原本准备去一趟魔族的。”
“魔族?”少年难得主动插话。
“嗯,不过看今晚的情形,这里海盗肆虐,还是先收拾了这里的海盗再去魔族!”,墨云答道。
少年不再答话,走到船首扛起一根断了的圆木扔进大海,纵身一跳站在圆木上。
墨云对少年的行动十分不解,问道:“你干嘛?”
“收拾海盗。”少年用他一贯的淡淡的声音回答。反手一掌轰在海面上,反作用力使圆木带着他像离弦之箭一样射向海盗离去的方向。
“等等,你一个人危险!”墨云对少年的举动完全摸不着头脑,急道。
“以后不欠你了……”少年答非所问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不欠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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