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蒋喝这一声高亢有力,气派十足,兵们都愣住了,扬鞭的手举起在空中,不知该揍还是收。
“汝到底何人!”巡兵回头看见又是他,气也大了,“明明不干汝事,却直追到这里来了!汝是什么人,欲待怎样!”
小蒋怒道:
“路见不平,人人管得!他弟媳要生孩子,找了稳婆来。急如星火之事,尔等却死活不放他走!可知难产也会死人吗?”
“我等只问尊驾是何人!”对方怒目圆睁,声威逼人。
“西海三郡都督府蒋东平!”
“蒋——蒋——都督?”
听说眼前是个官,似乎还不怎么小,对方不由稍微客气了些,互相看了看道:
“原来是外郡长官!失敬了。不过尊驾既来京城,便知京城有京城的规矩。外官来此,按例不得过问地方事务,这话可说得不错?”
“不错。然而事务不敢问,道理却可以讲吧?若是地方不讲道理,随意欺压百姓,请问可问不可问呢?”
士兵们闻言一怔,今日碰上硬头了!那马背上的小队长便出头问道:
“尊驾可认得此人?”
“刚才他不说了吗——前柏梁府学二等教谕任文才,不对吗?”
小队长回头看那巡兵,巡兵点了下头。
小队长便有些生气,埋怨道:
“怎的这样没眼色?虽然只不过绿豆大小,还是‘前’的,教谕却也是个官儿。那满街童生、秀才前去见他,也一律是毕恭毕敬的,汝等怎与他为难?着他去吧!”
小队长发了话,玩不成了,士兵们这才让那一男一女走了。
两人得了赦令,忙不迭地拐进前面小巷,不见了。
蒋东平也要转身,那小队长却下了马,把他左看右看,有点没把握地问:
“这位大人似乎有些面善,不知可曾在哪里见过?”
“是吗?”小蒋面无表情,摇摇头说:“似乎无此荣幸。”说完就要走。
“慢着!”那小队长忽然想起来了,吓得身子一矬,不敢确定地指着他道,“蒋——骁——骑!”
小蒋也一怔,倒被他认出来了!
(ex){}&/ “快快请回!”小蒋赶紧推了他一下,“这事可耽误不得!告辞!”
“容后再拜!容后再拜!”任文中无暇多谢,连连拱手,匆匆去了。
第二天直到晚间他才来驿馆拜望,一见面就说了许多道谢的话。
“不是蒋公急人之难,内子的事就耽误了!”
小蒋笑着推让,然后又拿出一个盒子,问他:“可是弄——”
他是要问生男生女,这边的客气话就是弄璋?弄瓦?
“弄瓦。弄瓦。”任文中忙说,“怎的还……”
“客边无物,聊表贺忱!惭愧!惭愧!”小蒋将贺仪奉过,定要他收下,还说,“翰林清要,恰逢任公又轮值枢府,事涉机要,不敢擅闯贵宅。任公回时,叫小价捧送吧!”
“已经承情多多,此来又承厚赠,唉……”
小蒋笑道:
“昨晚不知道,今日我问人,才知任公在阁中办事。前些日子有一旨意,说的抚循大小灵芝,说的甚是贴切,想来就是任公的大笔了。”
任文中谦道:
“皆是阁老的意思。阁老承旨述旨,学生只是代笔而已。”
小蒋美誉道:
“如此细致贴切,从来少见。白都督说:京城人说话,往往不知寒热,隔靴搔痒,但那道旨意,条分缕析,中肯明白,令人提气。于今老仓已出兵两千,渡海西去了。”
由此就说到西征军事。
小蒋虽然不在前敌,却有快船通报,件件事都知道。任文中到底远在京都,诸事隔膜,想弄清全面的形势,特别是真切的最新形势,并不容易。。
听说白朱两都督亲率海陆军进攻,水陆配合,已连克两处要地,斩俘甚众,他不由为之动容。
“现在正是我军气势如虹的时候。”小蒋意气轩昂地说,“夹击铜坞,指日可待。老仙儿节节败退,穷蹙无计,料无他法,只有含沙射影,鬼蜮害人,造作事端,离间将相。但只要朝廷秉持初心,不为所惑,克日收功,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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