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哥醒来已是中午,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脑中有过了一遍昨晚发生的事。
晚上,十点半。
子午路北街。
三十层的大厦天台上。
一哥深深的吸了口烟,缓缓吐出。
打开银白色的工作箱,熟练地将狙击枪组装好,然后一把银白色的手枪揣在兜里,应该是不锈钢做的,这种手枪还真不多见。
对每个成功的杀手来说,除了精准狙杀目标,风格是最重要的。
越是厉害的杀手风格就越鲜明,辨识度高,让人有种:嗯,这一定是某某人干的的强烈印象。
一哥却不一样。
他杀人有很多种手法风格,让人无从辨认。
在杀手圈子里他素以冷酷著称,大家送他一称号。
杀手一哥。
也确实,他不多的话语,凌厉的眼神,冷冷的表情,从容不迫的感觉,酷酷的身法,完全可以得到冷酷这个词的褒奖。
也只有这个词才能完全阐述他。
在霓红都市的上空,一哥在几十次的行动中阐述着他对都市和生命的理解。
如果用一颗子弹击杀目标,绝不会用第二颗。
如果连第二颗也错发了,没多的话,快速收拾枪具闪人。
一哥比其他杀手都要重视效率,遵守杀手应该遵守的任何规范,可说是一个无聊至极的刻板家伙。
任何精密的机器都可以出现失误,同样,杀手也会出现失误。
关键在于出现失误后,是继续想法干掉目标,还是迅速走人。
对于那些视任务完成为自尊的杀手来说,走人使他们的耻辱。
一哥却相信自律比其它的东西更能让人生存下去。
夜晚,是他最喜欢的工作时间。
九成杀手都喜欢在夜晚扣下板机,正和了那句: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日夜交替,光影赭红,衬抹着生死分离的惆怅。
一哥再次深吸了一口烟,最后一口。
十点三十七分,烟熄了。
一辆宝马停在一家豪华酒店前,光头的大佬在众多小弟的簇拥下,神色睥睨。
时间,地点,外形一切都和委托人提供的不差有二。
瞄准镜里,枪口锁定光头,从脖子慢慢的上移,鼻子,眼睛,太阳穴。一哥默念着,就在目标一转身的时机,扣下板机。
咻。
光头大佬的太阳穴多了一个血红色瞳孔,“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透过瞄准器,他似乎看见光头大佬后脑的浆汁溅洒在委托人的衣服上。
委托人扑到在光头大佬身边,表情看起来震惊至极。一切来得这么突然,十几个小弟乱成一团,有的不断往高处张望,有的惊惶地寻找掩护。
“好好演戏吧。”一哥将一朵玫瑰放在天台上。
将瞄准器旋转拆下,枪身各部份一一分解。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枪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没有什么比装卸枪支让她们更熟悉的了。
有条不紊地将部件放在银白色公作箱里,一哥打开天台安全门,慢慢走下楼。这栋大楼没有装监视器,这是他事先探查过的。
附近的街口已围满警车和记者,封锁线把出事地点拉得左三道右三道,把看热闹的人隔离在外面,一身是血的委托人正接受记者访问。
“一个人好端端的走在街上都会被杀,警察是干什么吃的!如果说老百姓连生命安全都不能得到保证,我还能说什么?”委托人愤怒地看着镜头,情绪激动的指控着。
……
可不是?现在世道就是如此。
人群纷纷议论。
一哥摇了摇些微清新的头,向阳台走去。
这是私人住宅区,他租住在三楼。
对面几米外的阳台打开着,一个女孩坐在摇椅上,微闭着双眼,音响里放着周杰伦的“七里香”,神情惬意。
一哥一边给阳台上的花洒水,一边嘴里合拍的哼哼着:窗外的麻雀,还在电线杆上多嘴……
对面的女孩是一哥搬来才认识的,也不算太熟悉,总之打过几次招呼,说过几句话。女孩是医院的护士,是个自来熟,跟谁都能撤在一块。
一哥不太爱说话,准确的说应该是不会说话。
当然不会说话并不表示他对女人无感知,尤其是漂亮女人。
他内心还是渴望和漂亮美眉交朋友,只是限于职业的谨慎,不可随便乱交女朋友,要不哪天做爱,大嘴一张把秘密说出去那就不妙了。
职业的关系,一哥除了和枪打交道外唯一的爱好就是种花,只可惜这两样都不会说话。当然他偶尔还是要上网看看连载小说。
他看连载小说有个习惯,就是不愿意每天去等作者更新。他更愿意一次憋好几天,然后一次看完。
也许是一哥难听的哼哼声吵到了女孩,女孩从摇椅上站起,爬在阳台上。
“喂,唱的好难听,周杰伦的歌都让你给糟蹋了。“
“谢谢。”一哥头也没抬,说道。
遭人挤兑,还要说谢谢,不是傻子,就是怪人。
女孩许是早就领教了一哥这种答虽所问的谈话方式,丝毫没有惊讶。
“我昨晚找你,你不在,去哪了?”女孩问道。
抬起头,正好与女孩对视。依然酷酷的脸,虽然头发蓬松,但是气质在哪里放着。一哥把手中水壶放下,不答反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你这个人真怪,我找你当然有事了,要不找你干嘛!”女孩说着撅起嘴,嗯了下又说道:“我电脑坏了,想找你帮忙弄弄。”
“那你找错人了。”一哥毫不客气的说道。
女孩也不生气,嘿嘿一乐,笑道:“不过也没关系,今天早上它有好了。“
一哥摇摇头,转身进屋。
转身进屋洗手,架起狙击枪的十字瞄准镜,细腻地调整镜头的倍数与焦距。
瞄准镜当然对着阳台对面,女孩的房子。
女孩阳台窗户上挂着窗帘。不只是有意还是怎么的,每天女孩都留有一条两三公分宽的细缝,这足以让一哥杀死一个人,现在却是一个无聊男子在偷窥。
女孩的房间东西不多,冰箱,音响,沙发,大大的双人床,一台小巧的笔记本电脑。
“没想到我这么变态!“一哥自嘲的笑笑。
毕竟自己已从两三公分的小缝里,仔细地观察女孩生活一个月了。
“不会是真喜欢上这个女孩了吧?”一哥很认真的问自己。
“不会的。”他随即就否定了自己。
显然否定的依据不够,他斜斜的依靠在床沿,坐在地板上,有些迷茫。
忽然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要是有人委托自己杀了这个女孩,自己会果断的扣下扳机么?
“不会的,谁会花一百万去杀一个护士呢。”
一哥没有正面回答自己,而是从侧面来证实他之前想法的不可靠性。
是啊,谁会没事找事的花一百万去杀一个既无钱有无权的漂亮美眉呢,显然不合逻辑,没人这么傻。
可能是他心底本能的就抵触先前的想法,同时有很渴望自己能够正面回复先前的设想,这个问题折磨了他整整一月时间,最后他终于给出了答案: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会开枪的,不问别的,因为他是杀手,没得选择。
虽然回答了折磨他许久的问题,尽管答案还是比较残酷的,但是他心里不再有沉重感。为一个不可能发生的问题去想脑筋,真是傻子。
在这个月里,他们的关系越来越近了。他们去听了一场知名歌星的音乐会,还去看了几场电影。
女孩像是把他定义为男友一类的发展目标。
他知道了女孩叫夏紫颜,市里一家大医院的护士。
女孩也知道了他,他叫闵飞楠,自由职业者。
闵飞楠,一个普通的名字,放在那里都不会出众,但是这名字的背后刻着两个字:一哥;准确的说是四个字:杀手一哥。
就在他们关系有待进一步发展时,一哥好几天没有看到夏紫颜了。
心里有些怅然。
多年的习惯,列行的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账户,发现有一笔现金打入了账户,打开专用邮箱,里面有份约会信,位置定在市中心一家大型咖啡馆的包厢。
又有生意了,一哥感觉隐约要发生什么,这种感觉一闪即逝。
今天完全没有了往日接到活儿的兴奋感,相对来说反倒是一种沉重感,也许该退休了!为什么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就为夏紫颜?还是为了可以安安静静的度过下半生?
“最后一次。”他在心里给自己说道。
按约定时间,一哥赶到咖啡馆,在一间装修精美的包厢里,委托人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拜托了。”一只手将牛皮纸袋递到一哥的面前。
一哥像往常一样打开纸袋,看着照片,点点头。
此刻他内心的震撼无比,前言居然应验了。
照片上赫然就是夏紫颜,不会错的。
“看资料好像是护士,为什么杀她。”一哥毕竟是多年的杀手,内心的波澜绝对不会写在脸上,淡淡的问道。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接单杀人,这是他们的使命,从来不问为什么,也不该问!
委托人倒也没有起疑,以一哥在道上的威名,也不容他有疑。
“本来不关她事,他护理的一位病人是道上有名大哥,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不巧这个秘密让这个小护士知道了。”
委托人说完,停顿了下又说道:“政府已经介入,务必在警察找到她以前干掉他,拜托了。”
“这女的有可能主动找警察,倒时我们会假意放松戒备,让她逃跑。”委托人附注道。
“既然人已被你们控制,还来找我做什么?”一哥想旁敲一点有用的资料。
“也不是啦,我们只是大致知道她在那一片,不过她好像发现我们,龟缩不出。我们已经打电话警告过她,想她还不敢电话报警。”
“到时我们会设计让她出来,现在政府介入,我们不好直接动手,所以就拜托你了。”
委托人徐徐说道。
按照约定,一哥按时间赶到公安局旁边的大厦天台,架好枪,吸了一口烟。猛然感觉还有杀手潜伏在傍边,这种多年的杀手生涯使他的感官感觉非常的灵敏,大致确定下方位,不动声色。
瞄准镜里,夏紫颜穿着一件月白色套裙,神色匆忙的向公安局走去,在距公安局还有半条街站住了,四下张望。
一哥紧紧地盯着瞄准器,头,身体,大腿,小腿,他默默地念叨着。就打小腿把,不会留下后遗症。
果断的扣动扳机,夏紫颜小腿中枪倒地,下面顿时乱作一团。
一哥飞快的掉转枪口,对着先前估计的方位,瞄准镜里赫然出现一支枪管,扣动扳机的同时对方也扣动了扳机,两人同时中枪。
恍然间,像是过了很久。
夏紫颜中枪,还是在公安局傍边,警察马上就出动了。希望你好好活着,不要为这件事影响你的一生。
一哥脑子里飘出一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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