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阿杰死的肯定很冤枉，请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啊！”老人家情绪激动，眼泪又哗哗直流起来，紧紧抓着顾深的衣袖不肯撒手。
顾深轻轻拍拍老人家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查明真相的。您现在还是好好照顾依的好。”
年纪就得了重病，而且现在又父母双亡，孩子肯定很难接受，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对病情有什么影响。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家人的陪伴了。
老人家如梦初醒，直起身子，将眼泪擦干用力道：“对对，现在依就只剩下我一个亲人了，我一定要坚强才行。可怜的孩子。”
“对了，警察同志，我什么时候能够带阿杰回去啊？！”老人家突然想到什么，可怜兮兮的看着顾深问道。
现在天气这么冷，什么都不穿的躺在这里肯定很冷。
可怜的阿杰，活着的时候已经这么辛苦了，死后还不能安宁。
“抱歉，现在还不行，警方需要张先生的尸体配合调查，等查明真相，就可以回家了。”或许是被眼前的气氛感染着，顾深的声音难得不那么冷漠，听起来反倒多了几分温情：“相信您也希望能够早点查清真相，也好让张先生能够早日安息。”
这些道理她自然都懂，只是实在是太心疼阿杰了，老人家也不好说什么，两眼红肿着，又看向停尸台。
张永杰依旧紧闭双眼，对外界发生的事充耳不闻。
谁说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人死了反倒会留下比活着时更多的情感。
将老人家送走后，高杰双眼通红，像是也大哭过一场一样。
“唉，这个张永杰实在是太可怜了，半年前老婆死了，然后女儿又被查出了心脏病，好不容易筹到了钱，自己又死了……”高杰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种比电影情节里还悲惨的故事，竟然真的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
……
从老人家那里得到的关于张永杰的资料，让顾深本来一团乱麻的思绪，稍微得到了些许的舒展，颇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派人在这方面仔细调查了一番，果然。
张永杰的女儿是在半月前被查出患有心脏病，而保险是在一个星期前购入的。
正是在张永杰拼命想办法筹钱的那个阶段。
不管最后真相到底如何，但有一点肯定是真的，那就是为了筹钱，张永杰曾经动过以自己的命来拿保险金的想法。
当然，很可能最后还没有实施，就发现了另一种更两全其美的办法。
经过一番调查之后，顾深找到了之前多次跟张永杰有过接触的一家集团，于是亲自登门拜访。
这家集团主打的是药品生意，跟国内多家大型医院都有合作，近些年在国内发展势头良好，一直在扩大集团势力，目前正在往国外发展。
这样一家大集团，要收购一个的外科医院，根本不是问题，也很正常。
接待顾深的，是公司经理，一表人才，器宇轩昂，文质彬彬，话里行间不卑不亢，对于张永杰一事也是很坦荡的回应承认，丝毫没有躲闪之意。
“说实话，那个地段不是很理想，而且医院曾经也出过那种不好的新闻，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并不是很看好，但价钱绝对公正合理。”经理回复跟张永杰只见的洽谈：“不过张院长似乎急需用钱，所以价钱出的太高，我们当时并没有谈拢。”
‘当时’没有谈拢，顾深留意到他话里的关键，问道：“也就是说，后来你们谈妥了？”
张永杰急需用钱，又不打算卖房子，那唯一能卖的，就只有医院了，难道会自愿低价出售？
经理点点头：“是，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其实他曾经跟我们谈过很多次，差不多每天都会来，坚持了有五六天左右，突然有一天，他中途消失了两天没有来，我当时还以为他已经放弃，再找下家了。
没想到第三天他突然又来了，而且说是同意按我们的价格出售。有生意，我们当然是来者不拒，毕竟近些年我们集团也正在考虑着扩张的问题，就这样谈拢了。”
不是在考虑扩张的问题，是已经在扩张了。
不过这些生意人最喜欢以这种看似谦虚的方式来炫耀了，高杰心里忍不住暗暗吐槽道。
“他没有说原因？”顾深追问。
经理笑着摇摇头：“没有，而且，这也不在我们交易的范畴。”
一个肯买，一个肯卖，就已经足够了，不需要知道后面有什么原因故事。
就算有故事，那也只是卖东西本人的故事，只要不涉及到买卖的东西，自然用不着他们多管闲事。
顾深有些失落的点点头：“你们已经交易成功了吗？我是说，你们将前给张永杰了吗？”
“还没有，我们只是口头交易过，买卖的合同他已经签过字了，不过他们医院的合同还没有带过来。”尽管问了这么多有的没的，经理依旧文质彬彬和和气气的，没有一点不耐烦。
毕竟东西还没到手，怎么可能先付钱？
最多，也就付一些定金而已。
钱还没到手，不过看样子应该已经差不多了，难怪张永杰会说很快就能带女儿一起出国做手术了。
确实是板上钉钉，迟早的事。
“抱歉，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顾深收回思绪：“你们商定的价格，是多少？”
就算是地段不好，就算是曾经闹出过不好的新闻，但好歹也是一个医院，一块地皮，应该不会低到哪里去吧？
……
难怪张永杰会不同意，对于一个经营了整整六年的医院来说，这些钱确实也太少了，估计他当时建这所医院的时候，花的钱都不必这些少吧？
可经理还说得如此堂而皇之，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愧是老谋深算的生意人……
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路，相信张永杰也不会答应以这个价格出售医院的。
回去的路上，高杰都一直在吐槽这家吃人不吐骨头的集团，虽然他不是做生意的，不明白市价，但光看顾队的表情就不难猜，这价格肯定不会高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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