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张永杰之前认识吗？”
任李千与在那边自导自演的兀自生气，顾深脸上倒是看不出任何表情，好像对谈话的结果一点也不感兴趣。
不过听到他问话，徐友林眼底也多了几分严肃和警惕，他当然能看得出来，这两人中，真正有话语权，心思深的人就是这个没有情绪的冷面男人。
面对他，那是万万马虎不得的。
“我们，也算不上认识，前两天那也是头一次见面。”徐友林正正经经的说道。
顾深挑眉，追问道：“算不上认识的意思是？”
“就是我和张院长两个人是素未谋面，彼此之间是不认识的，不过我妈的朋友，好像跟他有点渊源。只是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介意透漏一下你母亲的朋友，到底是谁吗？”
虽是这么问，但顾深心里大致也清楚，肯定是冯雪的父亲冯远。
果然，徐友林道：“好像是姓冯，不过我跟他们没什么来往。”
果然是这样。
打探情报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情况，半真半假。
因为有真也有假，所以才最容易让人分不清说得到底是实话还是假话了。
“冯？”顾深笑笑，随口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在半年前，永杰医院曾经出过一起医疗事故，一共致死两人，其中一个病人就姓冯，名字叫冯雪！”
顾深一直留意着徐友林的神情反应，在说道‘冯雪’二字的时候，徐友林眉毛有些不自然的跳了一下，但说不上是什么反应。
“那姑娘跟你是一个地方的人，不知道跟你说得那个姓冯的，有没有什么关系？”
“是吗，我好像略有耳闻，不过我一向对这些新闻不是很关注，所以也不是很了解。”徐友林为微垂着头：“说起来肯定蛮严重的，那姑娘真惨。”
听到这儿，顾深不由得挑了下眉。
他根本没有提过医疗事故的具体内容是什么，而徐友林也口口声声称不了解具体详情，甚至没有说过死的人到底是男是女，可却这么顺嘴的说那姑娘很惨……
显然，他所说的，对这件事一点也不了解的话是假的。
“还有一点，你说你跟张院长是第一次见面，以前从来不认识。”顾深换了一个话题接着问道：“但张院长给你煮茶，你们二人相谈甚欢，具体都聊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他就是问了我一些关于伤口的问题。”
“好。”顾深点点头：“你说你聊到一半时突然昏倒了，醒来后张院长就已经死了，你很紧张很害怕，于是立刻就离开了，期间什么都没有做过吗？”
“没有，真的没有，我什么都没做过！”一说到这些，徐友林立马就换了个态度，激动的说道。
“有没有留意到房间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顾深问道。
“不对劲的地方？”徐友林皱着眉开始回想当时的情景。
李千与则奇怪的看着自家队长，为什么问这种问题，难道他也相信徐友林的鬼话不成？！
回想了半晌，徐友林皱眉摇摇头：“……好像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吧，我当时真的很紧张，压根就没心思去管别的。”
顾深沉着脸，沉吟了片刻，像是想到什么，又问：“那你记不记得，你醒来后，桌上的茶壶茶杯是什么状态？”
“桌上的茶壶茶杯？”这思维有些太跳跃了，徐友林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都那个时候了，要命的紧急关头，谁还会去留意什么茶壶茶杯这种无关紧要的破事？！
“这样，我换个方式问。”顾深见他半天也没有想起什么，又问道：“张院长给你煮茶，是在哪里？办公桌，还是书架后的客厅里？”
“在书架后面！”换了个方式，徐友林顿时就想了起来：“书架后面的桌子上，好像有专门煮茶的工具吧？”
这点儿他倒是还有些印象，好像是实木还是红木的桌子，配上紫砂的茶壶，一看就价值不菲。
“所以，你和张院长聊了半天病，都是在沙发那里进行的？”
顾深有些奇怪，因为从张永杰办公桌的状态来看，他们两人应该是在办公桌那里进行过谈话的才对。
“……好像不止。”被顾深这么带动着，当时的记忆一点点涌现回脑海中，徐友林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当时张院长煮茶的时候，我们确实是在书架后面来着，但后面煮完茶后，我们就回到前面办公桌那里了。
张院长说要记录一下我的病情，然后我们就把茶壶还有茶杯拿过去了，边喝茶边聊的。”
顾深双眼微眯：“你们把茶壶和茶杯拿到了办公桌上？”
徐友林也不明这其中能有什么不对，点点头道：“是，没错。怎么了吗？”
“也就是说，你晕倒时，茶壶和茶杯都还在办公桌上，是吗？”
“……额，好像是。”
“那你晕倒时，张院长呢？”顾深追问：“他也跟你一样，晕倒了吗？”
“……这个……”徐友林拿手敲了敲脑袋，努力回忆着。
当时晕倒是猝不及防的，他完全没有意料到的……
而且，当时意识模模糊糊的，很不清醒，周遭的食物也都看不清楚。
不过张院长就坐在他的对面，应该还是能看到一些的。
“我当时，当时眼前朦朦胧胧的，好像看到张院长还好好的坐着，好像还在说话，应该是没有晕吧？”徐友林自己都有些不太确定：“不过那之后他有没有晕倒，那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后来醒来之后，桌上的茶壶和茶杯还在办公桌上吗？”
“茶壶和茶杯？”
徐友林艰难的搜寻着当时朦胧的记忆：“好像已经没有了吧？！”
“我当时，一醒来，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一眼就看到眼前做了个死人，而且当时张院长两只眼睛瞪得特别大，死死的瞪着我，差点没把我心脏病给吓出来，我当时脑子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一片空白。然后随手抓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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