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砰”
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音响起，伴随着重物倒地的声音结束，车子终于急停了下来。
李千与咽了口口水，双眼圆睁看着车灯照耀的前方，声音有些紧张：“好像撞到人了。”
“不会吧？”高杰急忙开门跑下了车，李千与也紧跟其后。
车头地上果然仰面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只是头发和脸上的胡须太长又太邋遢，看不出样貌，不过光看外观不难明白，这是一个流浪汉。
“是他？！”
虽然看不清模样，但李千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人。
高杰蹲到流浪汉身边，用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还好，虽微弱，但还有气息。
又心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痕，右边胳膊被擦伤，正血流不止，头上也被撞出了一个大洞，正往外泊泊流着鲜血。
“不行，得赶紧送他去医院！”
确定他还活着，李千与急忙上前帮忙：“我来帮忙。”
“他的头受伤了，心别碰着了。”
“最近的一家医院在哪儿？”
“唯一的大医院就是市中心医院，知道路怎么走吧？”
“知道，你在后面心扶着他的头，尽量减轻震荡，坐稳了！”
两人合力将流浪汉抬上车，李千与在后座将流浪汉的脑袋放到自己腿上，高杰调转车头，一路向医院疾驰而去。
似乎是撞到了头部，流浪汉头上的血一直在不停的流，李千与拿了块布稍微遮了一下，但又不敢太用力，害怕会造成更多的血液流失，一颗心紧张的砰砰直跳。
也不知流浪汉这会儿是清醒着还是陷入了昏迷，嘴里一直在声哼哼唧唧着什么，胸口微弱的起伏着，让人担心他下一秒就会喘不过气来，就这样过去。
安静的车厢内，精神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状态下的高杰也听到了流浪汉发出的嗫喏声，看了一眼后视镜，问道：“他是不是在说什么？”
李千与眼神闪了闪：“他没有在说话。”
“……”
高杰也不再说什么，在不违反交通规则的前提下，将车速提到了最大马力。
好在时间有些晚，路上也不堵，很快就来到了医院。
高杰背着流浪汉，李千与在前面开道，几乎是飞奔着进去的。
毕竟是大医院，虽然是晚上，但值班医生和护士仍旧不少，见有人送来了伤情严重的病人，急忙将人抬上车飞快的推到急救室里了。
两人被拦在了急救室门外，一路的胆战心惊，都比不过此时此刻的等待煎熬。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高杰突然开口道：“千与，你是不是认识这个流浪汉？”
他记得他们下车看到流浪汉的第一眼，李千与说了句：是他？
似乎跟流浪汉相识。
李千与摇摇头：“算不上认识，只是见过。他是我们那一带的流浪汉，从我搬到这里时，他就在了，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从来没有人谈起过他。”
“毕竟，谁会去在乎一个流浪汉呢！”
“原来如此。”高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叹了口气：“他可真是可怜，希望他能平安脱离危险！”
李千与背靠着墙壁，目光无意识的看向前方，像是在感慨：“但愿吧。”
话音落，眼角余光突然闪过一道身影，是在走廊的尽头处。
洁白而空荡荡的走廊里，除了光线，几乎什么都无所遁形，一旦有什么，当然也就能一目了然。
两人下意识转头看去，却正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队？！”
李千与惊呼出声。
正从走廊尽头经过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顾深，听到李千与的叫声，脚步一顿，停下向这边看了过来。
略有意外的眼神，表面对两人到来的事情也一无所知。
焦急彷徨的二人像是看到了主心骨，脚步匆匆的走了过去。
顾队阖上手里的文件，眉峰微微蹙起：“大晚上的，你们怎么在这儿？”
这句话瞬间将两人给问哑巴了。
支支吾吾了一阵，高杰心虚的说道：“那个，出车祸了，现在正在急救，所以我们在这儿等结——”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
一到紧张时刻，高杰表达起来一定是这么不清不楚，李千与听不过，抢过话头说道：“是这样的，今天我们在外面调查完后，阿杰送我回家，谁知道在回去的路上，不心撞到了一个流浪汉，我们把他送进了医院，现在还在抢救！”
李千与说完，高杰顿时自责不已：“都是我的错，是我开车太不心了，顾队，您骂我吧！”
顾深深吸口气道：“现在先不要想那么多，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吗？”
说着，又转头看向李千与：“他伤的严重吗？”
李千与有些为难：“撞到了头，看起来还蛮严重的。”
这句话使得高杰心里更加内疚了，一张脸都皱成了苦瓜。
万一流浪汉没能挺过来，那他就等于是犯下了命案了……
也不知道流浪汉伤情到底如何，不能轻易下结论，顾深拍拍高杰的肩膀，安慰道：“我陪你们在这儿等着。”
三人坐回到抢救室门口，看着依旧亮着的三个字五味杂陈。
尤其对于高杰来说，每一分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顾深让李千与将整个事件的发生经过描述了一遍。
道路虽狭窄，但有路灯，而且是在拐角处发生的，看到人后，高杰已经及时踩下了刹车，虽然也要负一定的责任，但起码这则交通事故的主要责任还在那个流浪汉。
虽然还没确定结果，但最好还是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在其中。
“可是。”李千与皱眉：“那个流浪汉是瞎子，所以有没有路灯应该并不重要吧。”
他是瞎子看不见，这点对阿杰会不会有什么不利的影响？
“看不见？”顾深意外挑眉，想了想问道：“他什么时候瞎的？”
李千与耸耸肩：“这个我也不清楚，从我来京江时他就已经在了，而且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看不见了。看起来不像是天生就盲的，更像是被外力戳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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