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眯眼看着他,想分辨他是撒谎还是真的感到惊讶。
但从董建的脸上,只能看到震惊和意外,如果是撒谎,那只能说明他的演技真的很好!
没有直接证据,董建自然不会乖乖认罪,但顾深也得到了自己想了解的问题的答案,问话便到此结束,还通知了董建父母来将人领走。
李千与看着记录本上没有什么实质内容的寥寥数语,疑惑的问顾深道:“顾队,就这样把人放走了?”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为什么不干脆先关起来?
“不急,人跑不了。”顾深显得很从容,他不认罪,只能关他四十八时有什么用?
而且,跟董建谈完后,他有了新的想法和方向。
正如董建所说,不管是领带还是磁铁,都一直放在公众区域,谁想拿都可以。
他之前一直以为,凶手想要嫁祸的人是耿浩,可现在仔细想想,却并非如此。
只要一调查就能清楚,耿浩并没有杀人动机,所以对于他的嫁祸其实很简单就能排除掉,但在董建那里发现的一干看似被隐藏了的线索,才是最为致命的。
而且众所周知,董建正和死者闹矛盾,绝对有足够的杀机,所以,凶手其实真正想要嫁祸的,恐怕不是耿浩而是董建!
如果这个推论成立的话,那最有可能的嫌疑人,就是王自力了!
王自力的杀机虽然有些模糊,是针对死者父亲的,但并不排除他无法接近林枫,故而杀害林云来报复林枫的可能。且最让人生疑的一点是,当天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五个人,每个人那里都曾发现过对他们本人不利的线索,独独在王自力那里什么都没有发现。
干净得惹人怀疑!
有时候越是看似不可能的人,往往到最后会让人出乎意料。
这个王自力和董建一个宿舍,他们能一起出去聚餐,表明他们关系还不错,至少应该知道董建的领带和磁铁摆放的位置,他想拿到这两样东西,不费吹灰之力。
这两样东西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到底是谁拿走又放回来的。
首先耿浩就可以排除了,自从林云死后,他就一直待在家里,并未去学校,能接触这两样东西的,就只剩下董建和王自力了。
也就是说,凶手不是董建,就是王自力!
所以顾深把董建放了回去,就是想测一下两人的反应,让真正的凶手露出些马脚,自己栽赃嫁祸的人最后却没被当成凶手抓起来,自然会感到不安,任何人在情急之下都是最容易出错的。
而现在,一直让顾深耿耿于怀的是董建的一句话,他说下周各校间有一场主科的期中考试,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复习三门主科,关于这点,顾深并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毕竟可以直接去学校询问。
但如果真是如此,董建从未触碰过磁铁的话……
“顾队,您在这儿啊?”顾深正沉思着,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李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过来:“这是您早上交代的,那张便签纸上指纹化验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这是报告。”
便签纸?
齐辉口袋里的可以字条……
顾深回过神,接过报告。
“在这上面一共发现了四组指纹,经过比对,发现上面有您,齐悦和齐辉的指纹,剩下一组指纹被新鲜指纹覆盖,只剩下半枚,比对后发现不是您三人的。”李回复着化验结果。
那个陌生指纹,应该就是出自那个姓余的神秘人之手。
“比对一下指纹库里的指纹。”李已经将结果汇报清楚,顾深干脆就没有打开报告,说道。
“是!”
待李走远后,李千与看着顾深手里的化验报告,好奇的问道:“顾队,什么便签纸?跟这件案子有关吗?”
早上齐悦来的时候,她还没来,没看到过程,自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顾队这么重视的样子,应该是牵扯到什么大案要案吧。
“没什么,你和高杰再去一趟学校,把王自力,还有他的校服以及董建的校服全都带来警局。”顾深吩咐道。
王自力?!
李千与愣了片刻,怎么突然扯到他了?
“顾队,您怀疑王自力?”
顾深蹙了下眉,从李千与手中拿过装有领带和磁铁的证物袋,并没有解答:“赶紧去吧。”
“那好吧。”李千与耸耸肩转身向指挥中心走去。
一手是齐辉的化验报告,一手是有关林云案件的线索,都没有一点头绪,顾深目光在双手上来回,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愁云,心中忽然一阵烦躁。
“顾队。”
顾深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见于跑了过来,一身肥肉随着他跑动的弧度震动起来,几乎快要挣脱衣服满溢了出来,顾深脑中十分不合时宜的冒出一个成语来:波涛汹涌。
“顾队,徐法医让您过去一下。”于在顾深面前站定,喘着气说道。
顾深点点头,没进办公室,直接拿着手里的东西过去了。
于还在原地歇了片刻,感觉好一点了才追了上去。
法医实验室在地下一层,跟顾深的办公室中间相差了四层,每次下旋转楼梯,七拐八绕的都有种直接下到地狱的错觉。
顾深到法医实验室的时候,徐甘还十年如一日的站在停尸台前研究尸体。
“有什么新发现?”目前案子中出现的线索全都没有直接指控性,虽然已经将嫌疑人缩到两人,可还要一定的手段和时间才能最终确定下来,顾深想尽早查清到底谁是凶手!
听到声音,徐甘回过头来,于一身肥膘,被顾深落得比较远,这会儿还没过来,整个实验室里难得的只有两个人。
难得的独处机会,徐甘板着的脸露出一丝松懈,招呼顾深道:“你过来。”
也只有这种只有两人的情况下,徐甘才会直接称顾深“你”,而不是冷冰冰的“顾队”。
顾深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办公桌上,凑了过去。
徐甘一手拿着剪刀,正在给死者剪头发,另一手拿着刀片,将刀背翻过来,压在死者的头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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