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照常营业。
千十六忙上忙下的,因为现在他几乎成了代理店长,毕竟老板娘目前有“要事”在身,当然悠荷答应在薪水上绝对不会亏待他,不过千十六也不怎么在意,反倒为能帮上一点忙而感到开心不已。
悠荷与白书还有花花在休憩区谈话。
“你说长老会直接在交流会上承认那个叫做曙光的武器被偷了?”花花听了悠荷对昨晚的描述,一脸诧异。
悠荷点头。
花花拧着眉头,低声喃喃:“这么蠢的做法,实在不像那几个老头的作风”
“你说什么?”悠荷没听清楚。
“我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长老会这么做,不就等于公然引起猎食者的恐慌?”花花说道,“一直以来如此神秘的长老会,想必一定隐瞒了很多事,要我是长老,绝对会先避重就轻,息事宁人。”
“那比坦白更糟糕。”悠荷皱眉。
“他们就是那么糟糕。”
“你怎么知道?”白书突然开口。
被这么一问,花花却一时语塞,拨了拨脸,说道:“我猜的嘛。”
显然没人信他,不过悠荷没想要围绕在这个话题上,“所以说,长老会有问题?”
“肯定有问题。”花花莫名的笃定,可话一说出口,却又立刻遭到白书投以狐疑的目光,故又赶紧道:“可以问问朗莫啊,在特管会里,应该没人比他更了解长老会了。”
“这件事确实得跟朗莫谈谈。”悠荷心想等今天下班就联系朗莫。
“还有一个疑点。”花花拿了一颗葵花籽塞嘴里,一边说:“乙恩为什么失去下落四十年现在才出现?”
这点悠荷也有想过,却不得其解。
“或许,是受到谁的鼓动而回来的”
她想起那夜在码头,乙恩提起“我们”时,那发亮的双眸。
“这四十年来乙恩的行踪,以及她为什么选择回来,我会查清楚。”
“显然现在有两方势力,一边是乙恩的同伙,一边是偷走曙光杀害猎食者的家伙,无论是哪边,都仍隐藏在暗处。”花花用事不干己的语气做总结。
两方吗?
令悠荷存疑的是,星雨失踪那几天,管理人无法用罗盘找到她,也就是说囚禁她的人使用了可以使猎食者隐匿踪迹的东西,可明明那东西从星雨身上搜出来的时候,她称是一个与特管会对立的面具人交给她的,在这之前,悠荷一直以为,那人是乙恩的同伙
这之间显然存在矛盾。
悠荷手指敲着桌面思忖,一会儿抬起头来看向白书。
“能麻烦你帮我联络朗莫吗?问他何时方便,我想去他家拜访一趟。”
…
夜幕笼罩。
朗莫下了班回到家以后,便一直坐在电脑屏幕前,盯着那天三位长老的录像,看了不下上百遍。
他连灯都忘了要开,室内灯光昏暗,唯有屏幕的光线在他眉头紧锁的脸上闪烁着,表情显得更加凝重。
直到门铃响起,他才被唤醒似的,暂且从杂乱的思绪里脱离,透过电子监控看见站在门外的客人时,他抹去沉重的脸色,换上一贯爽朗的笑颜。
大门开启,悠荷与白书进入屋内。
朗莫这才把灯打开,前往客厅迎接,见到悠荷便笑盈盈的道:“为了纪念你第二次来我家,
今天想喝什么酒?”
这么一问,白书随即给了悠荷一个质疑的眼神:你来过?
悠荷只是耸肩,笑得暧昧,随口回应朗莫:“来个烈一点的。”
“没问题。”
朗莫自信满满地从他的酒柜里挑出一瓶宝贝,顺手拿了三个酒杯,三人各自在沙发上坐下,白书本来要帮忙斟酒,可朗莫却摆出主人的姿态:“已经下班了,不用那么拘谨。”
虽然在上班的时候他也不曾要求过白书什么就是了。
悠荷啜了一口酒,确实够烈。
“不用开场白了吧。”她说,“你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
朗莫微笑,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一按,整片落地窗顿时变成一面屏幕,显示刚才他在电脑上播放的画面。
悠荷看着眼前三位长老的影像,语气沉沉地问:“他们三个果然有问题,对吧?”
朗莫缓缓道:“其实,就算是我,也没有正式的跟长老会接触过,据我所知,这几年,他们越来越不愿意公开出面,这次,在猎食者被害的事件发生后,我依照程序通知了长老会,可说实在,我也很意外他们会主动提出要在交流会上宣布消息。”
“不像他们的作风吗?”悠荷语意不明的问,“某只仓鼠说的。”
朗莫会心一笑,没回应,不过答案已很明显。
“不过,最怪异的并不是这点。”朗莫幽幽道,他收起笑容,往屏幕的方向望去,“你们看看他们胸前戴的宝石坠子,那是用来显示身份的信物。”
其他两人把目光聚焦到屏幕上,三人分别戴着蓝、红、绿三种宝石坠子,又听见朗莫接着说:“三位长老隶属于三个家族,在长老生命将尽之前,他们会选出继承者,将这个信物交给他。”
“……所以呢?”悠荷没听懂朗莫想说什么。
“这三个宝石很特别,在这世界上绝无仅有,只要亲眼看过一次便能明白,可是”他的目光专注在其中一位长老身上,“有一颗是假的。”
悠荷循着他的视线,看向那颗蓝色宝石,由于像素的缘故使得画面有些失真。
她歪头,“隔着屏幕你就能辨别得出真假?”
“如果光是用看的,我的说法确实缺乏说服利。”朗莫语气笃定,“我之所以能如此肯定,是因为我知道真正的宝石在哪里。”
此话一出,悠荷与白书都露出诧异的表情。
“你怎么会知道?”悠荷挑眉,这家伙深藏不露的程度真的无法预料。
朗莫只是笑笑,没有直接回应她的问题。
“我已经把拥有宝石的主人叫来,估计要到了。”他往门口的方向望去,几乎就在下秒钟,门被推开。
悠荷与白书纷纷转过头去,首先是看见季非走进来,接着又看见他身后跟着一个人。
身材纤细,脸蛋清秀,针织背心与衬衫,头垂得低低的,看起来有些无所适从
悠荷几乎当场呆住。
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办法喊出那个名字。
“……千十六?”
听见自己的名字,千十六愣住,缓缓地抬起头,对上悠荷瞪大的双眸。
“我我”他眼中带着歉意,看似想说什么,舌头却不听控制,只能眼巴巴地朝着朗莫望去,向他求救。
悠荷也立即转向朗莫,深深拧着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说来话长。”朗莫用安抚的语气说,“你先别急,我会慢慢解释。”
悠荷眯起眼,双手环在胸前,刻意提高语调,“行,我就听你怎么解释。”
随后,千十六在独立的沙发椅上坐下,双手紧紧揪着裤管,看起来十分紧张。
季非则是站到朗莫身边,看见桌上那瓶烈酒,眉头微微一皱。
“十六,东西带来了吗?”坐在千十六对面的朗莫,身体稍稍前倾。
千十六点了点头,略显手忙脚乱的把挂在颈子上,隐藏在衣服里的坠子拿出来,放在手心里摊开。
那形状不规则的蓝色宝石,镶嵌在银饰中,散发着神秘的光泽,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这是”
虽然当千十六踏进屋内那一刻,悠荷就能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但亲眼见到她的店员从身上拿出这东西,还是令她难以置信。
悠荷按着眉心,试图厘清越来越混乱的思绪,白书则在此时开口问了那个她心中早已浮现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信物会在他身上?”
朗莫顿了顿,表情转为严肃。
“因为千氏,就是三大家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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