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着附和,“这不明摆着给夏姐准备的吗?典型的失败案例,单身的男士要引以为戒,家里卧室不要太多,只留一个,机会多多。”
她以为这个没什么爆点的问题,马上就能跳过去了,却没想到,问题越跑越偏,火竟然烧到了程岩身上。
井一偷偷看向他,俊朗的眉宇舒展放松,刚硬的下颌伴随大家的调侃,时而轻动。
程岩心情很好的样子,一直在笑,似乎不觉得那些调侃令他难堪。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偏头朝她看了一眼,宠溺地捏捏她的脸蛋,对众人道,“好了,我喝三个酒,这个问题就算结束了。再讨论下去,她要坐不住了。”
他如此表态,算得上诚意十足了。
在座的人大多数是跟他一起创业的老人,熟悉他的脾气,自然懂得见好就收,打趣了两句,便继续新一轮的游戏了。
酒酣饭饱,宾主尽欢,热热闹闹的聚餐直到下午两点才结束。
有人提议去唱歌,井一兴奋地挥舞着手,“好啊好啊,唱~山~歌。”
她喝了一大瓶啤酒,已经醉了,站都站不稳,程岩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冲老张使了个眼色,老张心领神会,“夏姐,今儿大家都喝大了,改天再约唱歌。”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领着一帮人风风火火地走了。
程岩把某只醉猫抱到床上,三两下扯掉了她身上的大裇,把人塞进了被窝。
“谢谢程总的盛情款待,我一定替您招待好各位兄弟姐妹。”手机不出意外地收到老张的信息。
井一缩在被窝里,突然踢了下腿,程岩安抚地拍拍她,拇指敲打了几下,按了发送键,“周一找我签单。”
井一醒来时,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房内打下一道红色光束,斜斜的照在她的手背上,床头闹钟的指针刚刚划过六点。
她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躺在床上迷糊了半刻,才起身下床。
客厅窗明几净,地板光亮,黑色大理石餐桌像往常一样光洁,只放了一盒抽纸。
聚餐过后的一片狼藉早已被人收拾干净,一室静谧的景象,让人恍然,中午的热闹,是一场梦。
程岩半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电视,见她出来,笑着招了招手,“过来。”
井一拖着慵懒的步子走到他面前,被他拽到了腿上。
程岩顺了顺她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睡饱了?”
井一点点头,马上头疼地皱眉。
程岩拇指轻轻地揉着她的太阳穴,“贪酒难受了吧?”
井一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趴在他的肩头,舒服地直哼哼,“我怎么喝多了?”
“自己的酒量,自己不知道么?”一时没看住,她便拿啤酒当饮料喝了,他发现时,她已经半晕了,“现在知道疼了?”
井一不耐地哼唧一声,“难受~”
程岩知道喝多了酒是什么滋味,亲了亲她的耳朵,没再数落她。
她却操心不少,“厨房收拾干净了吗?”
程岩“嗯”了一声,声音低低的,好似呢喃。
井一扯着他的衣角玩,“真棒,我最讨厌刷碗了。”
宁做十顿饭,不刷一次碗,便是她的下厨原则。
程岩翻出她的旧事,“以前去我的住处找我,你刷碗拖地挺勤快的。”
井一撅了撅嘴,“那不是故意在你面前表现吗?”
程岩低声笑了,“很贤惠。”
井一骄傲地弯唇,“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尾巴要翘天上了。”
井一痴痴地笑,手指抚摸他的脸颊,“问你件事儿?”
“嗯?”程岩继续手上的动作,余音微扬。
井一从他肩膀上爬起来,手臂圈着他的脖子撒娇,“客房……为什么是粉色的?”
程岩躲避她的眼神,“装修工弄的。”
井一扯着他的耳朵,拆穿他拙劣的说辞,“蕾丝窗帘、白色公主床和粉色床单被罩也是装修工买的?”
“唔。”某人大言不惭。
井一撇撇嘴,“明明是照着我的喜好准备的。”
当时住进来的时候,只觉得称心,今天经人提醒,她才恍然,客房的布局是按照她的习惯精心布置过的。
程岩不自在地咳了声,“知道还问。”
井一心里像灌了蜜似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软软地开口,“为我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我?”
程岩捏了捏她可爱的耳珠,“真是高估了你的智商。”
若不是老张他们今天偶然点破其中的玄机,她许是不会明白他的用心。
“我怕自己自作多情嘛,”井一好奇,“你怎么会想到给我留一间客房?”
程岩在她唇角亲了一下,回忆起当年采办的情景,清冷的五官柔和了许多,“这个房子原来的主人去年移民澳洲了,我买来以后重新装修了一遍,那间客房原本要布置成书房的,可是,装修工问我的时候,我莫名其妙让他们把墙壁刷成了粉色,到了建材市场,又莫名其妙买了那条丑到爆的蕾丝窗帘,然后,又觉得房间里放张公主床挺不错的……后来,你就知道了,它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井一打趣他,“原来……你这么想和我住在一起啊,欲拒还迎的招数百用不厌嘛。”
程岩“唔”了一声,神色有几分得意,“愿者上钩。”
井一把他的脸扯得奇形怪状,和他一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鱼食如此美味,傻子才不上钩。”
“傻子~”程岩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深情地吻上了她的唇。
他教她换气,引她探舌。
“嗯……”井一被他吻得迷迷糊糊,无意识地跟随他的呼吸,听从他的指令,双臂紧紧缠绕着他的脖颈,呻吟出声。
程岩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在她的脊背上抚摸,她的舌光滑细腻,口齿含香,他越吻越深,恨不能将她揉进身体里。
下腹一阵火热,他身下的某个东西逐渐苏醒,程岩的吻突然变得炽烈深入,含住她的唇狠狠地吸吮了一番,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井一眼神迷蒙,嘴微张,倒在他的怀里细细地喘息,光裸的大腿察觉到他腿间的凸起,脑子里像鞭炮炸开了似的,一阵发热,她慌忙从他腿上离开。
她笨手笨脚的,膝盖扫到他胀疼的某处,程岩倒吸一口冷气,猛地将她按回了怀里,“别动。”
她的脑袋被他扣在怀里,看不到他的表情,听他声音微微颤抖,吓得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半晌,听他心跳平复了,才试探着开口,“好,好了吗?”
程岩深呼了口气,把她卷到大腿根的裙边捋平整了,方才放开扣在她脑袋上的大手。
井一麻利地从他身上爬下来了,坐得离他远远的。
夕阳西沉,房间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静谧的空气,浮动着几许尴尬。
“你……”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尴尬地对视了一眼,瞬间移开了目光,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半晌,程岩再度开口。
“男人的正常生理反应,念书的时候,学过吧?”他咽了口唾沫,干巴巴地解释,“有反应不代表有欲念,你不要害怕。”
“嗯。”井一的耳朵像她手里的兔子一样红。
她垂着脑袋,脚尖局促地并在一起,程岩咬着手指,试图缓解两人的尴尬,“要不要包饺子?”
他话音刚落,沙发上的人便飞一般地跑厨房去了。
她盘了馅,但是,菜准备的多,没用上。
两人一个擀面皮,一个包饺子,配合默契,一盘饺子成型,气氛也恢复了自然。
井一吐槽他,“面皮一点,这个大,可以包包子了。”
“大饺子吃着香。”
“饺子可爱。”
“吃肚子里的东西,味道好就行了。”
“我不爱吃大饺子。”
“麻烦~”嘴上这么说,丢给她的面皮比之前足足了两圈。
想到老夏喜欢吃莲菜馅的饺子,她特意装了满满两个食盒回家。
应程岩的强烈要求,一大一各装了一盒。
没来得及献媚,手上的大饺子就被老夏抽走了,“大个的,给我包的?”
夏明博笑得满脸褶子,“算你有良心,爸爸就爱吃大个饺子。那种不点儿的,吃着不过瘾。”
井一黑线,看了眼被他嫌弃的玲珑饺,暗暗腹诽,敢情这么多年,吃她和姨包的饺子,委屈老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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