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又是万心如怂恿阿牛来害她，可是看阿牛之前的样子，不像是有胆量再来闹事的。又或者是阿牛最终还是出卖了她，主动和万心如坦白一切，所以万心如才来害第二次。
想到万心如两辈子的陷害，万月眸色寒光闪闪。
等手臂的剧痛稍稍缓解，万月慢慢走出茅厕，心中已经有了无数个可能。
今天因为是选绣考试，人非常的多，以万心如谨慎的性格是不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秀坊，这女人使出那些手段，无非就是想让她身败名裂无法考绣女，承认之前作弊。
如果阿牛确实按照她的意思去办，今天这事应该不是万心如指示的。
那么除了她，还有谁会恨到这一步？
顾家的人？
顾老夫人不可能，她只是一个老太太，身边没有能够帮她完成这事的人。
那么顾家剩下的人就只有顾鹰霸。
那人力气不，而且应该是个练家子，做事不拖泥带水，更像是锻炼出来的。
顾鹰霸能做到这一些，也有阻止她成功的理由，只要她一直没出息，就没办法去云崖州和顾清丞在一起。。
为了顾清丞，顾家人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秀坊周围就有药铺，掌柜的看她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走进来，忙让人坐下处理伤口。
挫伤还好办，清洗后上了药粉就好，可是扭伤却需要疗养，此时万月右手看起来明显比左手肿了几倍不止。
“伤筋动骨一百天，今日回去好好休息。”
“我要去考绣女。”
万月咬着牙槽忍受手臂肿胀的痛苦。
“不可能，你这手腕连绣针都难拿起，你爹娘呢。”
“我没有爹娘，他们都去世了。”
万月轻声说。
看完大夫，万月在回秀坊途中碰到了万心如。
“万月，你手怎么了？”
万心如今日也来了，她以后也是要考绣师的，所以先来看看，且她也喜欢出风头，今天秀坊人怎么多，更是特意打扮了一番。
看到万月整条手臂红肿，到处贴着药贴，还有不少挫伤在冒血珠，万心如假惺惺的跑上前。
“怎么受伤了，这还能做绣活不。”
“为什么受伤就要问问某人了。”
“问谁？应该是你自己不心吧。”
万心如目光可爱又无辜，心里却爽翻了天，阿牛果然把事情办得很漂亮，她只说让人动不了就好，结果他伤了万月整条手臂，这下铁定是没办法参加考试了。
“万月！”
灵逍四处看不见万月，所以一路找来，恰好看见人狼狈的样子。
“怎么回事，摔了？”
“嗯，去茅房的时候不心摔了。”
“怎么偏偏今天摔了，县令知你年纪却要考绣女，还特意要来看看你。”
灵逍焦急又无可奈何，绣女最看重的就是一双手，现在看这样子，别说是做绣活，恐怕也难提笔写字，考绣女不仅仅要刺绣活好，而且也要能文能写。
“我要去考。”
“没办法，不要强撑，或者你到现场去坐着等时间结束，只要让人知道你手臂受伤，并非临阵脱逃就好。”
毕竟是看重的学生，灵逍语气流露出关心。
“大师傅说得对，要不我稍后送你回家，绣女以后还有机会可以考，身体只有一个？”
万心如也跟着柔声说道。
万月看透了她的假惺惺，冷声道：“你现在一定很高兴吧。”
“怎么会呢，你我本来就是有血缘的姐妹，而且你要是真的考上了绣女，那我们这些人也跟着沾光呢。？”
灵逍拍了拍万月肩膀，“走吧。”
看着万月的背影，万心如莞尔一笑。
“摔倒？可真有趣，莫不是担心考试不上丢脸，故意摔伤的吧。”
“有可能，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
周围有认识万月的，不少人都在议论纷纷，她们都认为万月手受伤，这一次肯定没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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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逍送万月到考场，等待候考的人以及从京城来督考的考官都有些惊讶。
镇子上许多人都知道有个女生才学了一年刺绣就想要考绣女，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可是整个镇子的骄傲，证明这个镇子有灵气，才能出这么厉害的娃儿。
考场四个督考，其中两个就是秀坊的大师傅，他们都来问万月这是怎么了。
如今灵逍已经不抱希望，万月的手臂比刚才肿得还厉害。
万月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靠窗的位置，对过桌上的考生编号后才坐下。
为了避免替考，都是到座了才知道坐哪里，这与科考是一样的制度，许多人都知道有个姑娘要挑战绣女考，却不知是哪一个。。
镇子里有认识万月的，都好奇的打量着他，心里想什么的都有。
如果手臂受伤，就算是考不上其他人也不能说什么。
真是下得去手
第一科就是文课，绣女进了宫也相当于女官，文课不可少，虽然不会与科考一样考量诗词歌赋，但女德之类的书籍可不少。
万月心里基本有数，这些内容或多或少都看过，有印象能够默写得出来，便是最后一道题目是做诗也不慌乱！
他用没受伤的左手贩翻阅着纸张，姑娘们识字的本来就少，若是做个普通的绣女，也犯不着学习写字，可是要进宫可就不一样了，不少姑娘们脸上都有了苦涩。
顾顾续续响起‘刷刷’的书写生。
监督此次考试的都是镇子里德高望重的人，他们不认识万月，但关注那个手臂受伤的考生，见人拿着豪笔痛得脸色惨白的样子，无言叹息。
万月顾不上右手震痛，她用的是顾清丞送的上好紫豪。
要是不会也就算了，这些她都会，是不可能干坐在这里放弃的。
督考的人悄悄的走到后面看她答题。
万月左手写得不快，笔迹也不好看，但是内容书写得很好。
督考是丹凤书院的老西席，看得频频点头，这女娃要是个男的，苦读后去科考，说不定是个报效朝廷的好苗子。
等巡逻一圈后，督考又走到万月身后。
和其他姑娘相比，虽然万月做题慢了一些，但神色淡定自若，写出来的东西语句通顺。
考试时间过半的时候，跟着其他督考巡逻的灵逍特意路过万月的考场。见到万月用左手写字，她眼睛一亮，心里又有了希望。
这孩子没放弃！
外头沉闷的钟声一响，督考就不许女孩子们再动手，呵斥还在继续写的考生。
收万月试卷时监考老师特意扫了眼，把试卷收上讲台时凑到另一个督考人身边，指着万月的姓名，“倒是个有毅力的，写得还不错。”
收完试卷，督考示意众人走出屋子，下午还要考试。
万心如就坐在考场不远处，看到万月跟着人群缓缓的走出来。
“心如，你堂姐还真的来考绣女了有人说她是怕考试故意弄伤了手。”
“谁知道呢。”
万心如扬声喊：“万月，这边。”
如果刚才表现得好，肯定是表情灿烂，可是万月此时表情很凝重，万心如问：“都没写吧，是不会写还是不能写？”
万月表情不变，根本不理会万心如的找茬。
“说不定是难写又不会写呢，其实也没什么丢脸的，别人都要学习好几年才敢去考绣女，你才学了一年，虽然故意弄伤自己想逃避，但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万月看着说话的姑娘，那人平日喜欢与万心如一起玩，物以类聚是有道理的，万月冷冷的看着那张嚣张跋扈的脸。
“妹妹，你可不能这么说，我这堂姐现在可是风云人物，惹不起的，你心她去告，说你影响她心情，所以才没考上的，你可不知有多少公子哥都在问万月的名字呢。”
这个年纪正是喜欢打扮的年纪，又是情窦初开有心上人，万心如明面上帮万月说话，但实际是为她拉仇恨，姑娘们哪个不怕万月会抢走心上人。
“我哪里有说错，不然怎么会哪天不受伤，偏偏这个日子就受伤了，还伤了最重要的手？”
果然，那些质疑万月的姑娘更加不服气，她最看不起这种女生，平日里假装什么都会，实际上就是为了吸引眼球，关键时刻什么都不是，都是一些噱头。
“有空聊天，不如去做些绣活。”
万月不再理会这两人。
“你堂姐可真招摇。”
万心如表面上委屈，但心里乐开了花，现在拽有什么用，以后等成绩放榜之后，有得你受的。
走过长廊时，万月和灵逍与秀坊的坊长迎面碰上。
灵逍告诉坊长万月受伤的事了。
看万月狼狈的样子，灵逍心里发酸，她也未曾嫁人，正是有同情心的时候。
“怎么摔成这样。”
“，茅房摔的，秀坊的茅房向来就不好。”
私底下没人，灵逍对做校长的爹抱怨。
“我还能继续。”
“用另一只手题字肯定不便，今天写得如何？”
坊长听女儿说万月用左手答卷，这可不容易，别说能写得多出色，就是能写好也很不容易。
万月成绩好，之前刺绣竞赛让坊长面色有光彩，他还期待着这次万月能有好成绩呢。
“什么都别想，回去好好休息。”坊长慈祥的拍着万月肩膀。
秀坊外，李修海和白秋霜看着学生一个个朝外走，脖子伸得老长。秦素芬本来也想来，但是店里正是最忙的时候，实在是走不开。
“阿姐出来了。”
万欣眼睛尖，首先发现万月，随后三人都是一惊。
急匆匆的回家，李修海去药材店买了一些消肿的草药，碾碎了为万月消肿。
“肯定是万心如做的，她本来就有害你的心，说不定是作天发现没害成，今天再次下毒手。。”
白秋霜咬牙切齿，“我回去告诉大舅，让他不要再用万心如的爹娘，让他们找不到活干，谁叫那两人生了个这种女儿。”
“那两父女都是狗皮膏药，你没必要和他们扯上关系。”
敷上草药的地方冰冰凉凉的，万月紧皱的眉头才微微舒展。
桌子上早就做好了一堆菜，都是李修海弄得，如今视若亲孙女的万月弄成这样，他也没心思去捣鼓饮食，气呼呼道：“这还是好的，以后要是你真的进了顾家的门，那臭丫头也进了，才真的是鸡飞狗跳。”
白秋霜嘴快道：“他们家不是还有二哥顾棉春么，要是万心如真的嫁进去，我也嫁给顾棉春，两个对一个，压得那女人不敢再做妖。”
说完这句话，白秋霜发现在场的人都看向自己，挺了挺胸膛，“看什么，我也是个美人好不好。”
李修海：“不错。”
万月：“绵春为人比较冷淡，也不常回家，见着有些难。”
上辈子，顾棉春虽然仕途没顾清丞好，但也不错，靠着双手闯出了一片天，而且是四个兄弟姐妹里最早结婚生子的。
白秋霜：“其实我开玩笑的，你们别当真。”
万欣嘴巴一扁。
“阿姐别和顾爷在一起，秋霜姐也别嫁进他们家，娘就是被他们家害死的，顾家是我们家的仇人。”
提到李蓉芳，大家心里都不好过。
白秋霜撇嘴，“要我说，阿姨都不在了，万月要是和顾少分手那不是刚好让顾老夫人称心如意，如果是我，就非要嫁进顾家里，让那老太太无可奈何。”
万欣委屈巴巴的看着万月，阿姐千万别和顾少在一起！
“打住，现在我哈不考虑那些事情。”
万月阻住了话题，简单的吃了饭就去休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白秋霜的话在她耳边回响。
如果真的和顾清丞分手，那等于是顺遂了顾老夫人的心。
顾老夫人害死李蓉芳，这辈子和她没完，嫁给顾清丞，抢走顾老夫人最看重的孙子，这才是对她最大的报复！
下午考的两门都和刺绣有关，最后一门是随意发挥。
因为刺绣是万月的强项，所以李修海几个都很放心，还道考完试不用急着回家，四处去转悠转悠放松心情。
万月在考试前一个时出了家门。
巷子口有一辆马车，看样子就知道是富裕人家的东西，这条街住的都是普通人家，有这么奢华马车的几乎没有，所以她就多看了两眼。。
当她走过马车时，车门忽然开了，两个男人迅速的窜下，拉住她塞进车里。
车窗一拉，没人知道车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两个壮汉万月根本不认识，两个男人一人捂住她的嘴，一人拿着绳子，把万月捆好后就不再理会她。
万月试过挣扎，试过冷静想办法，但身边一左一右的人像座大山，让她无计可施。
窗外起初还能听见不少脚步声，随着考试时间接近，外头越来越安静。
忽然，其中一个男人给万月松绑，推她下马车后扬长而去。
万月拼命往秀坊跑。
现场还有一些人正在说话，看见有人朝着这里狂奔，不少家长呼：“快点！快点！关门了！”
守门的把万月挡在校门外。
“这种事还能迟到，现在已经过了那时间，来了也没用。”
“就通融一次，姑娘家家的也不容易。”
“就是，也没迟多少，半柱香的时间。”
“这孩子爹娘呢，怎么不盯着点。”
万心如和其他人站着看热闹。
今天真是幸运日，连上天都保佑万月考不上！
守门的也不知该怎么办，便跑去问了拉督查的，走出来摇了摇头。
“谢谢。”
万月冷静的跟周围帮忙的百姓道谢，视若无睹的穿过看笑话的万心如，挺直腰杆离开。
离开大道，随意拐进个没人的巷子，万月顺着墙壁滑下，抱膝蹲了很久很久。
万月英语没赶上考试的事也传得皆知。。
除了白秋霜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万月被人绑架错过了考试时间。
考试过后，万月有了更多的时间经营店铺。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月轩居的客流量比以前多了好几倍。
月轩居从开张后生意向来不错，但最近的营业额高得离谱。
一笼笼包十个铜板，一个肉包六个铜板，菜包和豆蓉芋头包是一个四个铜板。豆浆一个铜板一杯，一天都能有几百个铜板，进账。
万月的甜品一上架就销售一空，连李修海的夜宵店也不愁客人。
除去公共开支外，三家各自挣钱都归属自己，所以从来没有闹出过矛盾。
有时候万月还会臭屁的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做生意的料子？
一天，秦素芬家正抓紧时间吃午饭，万月送来一瓶家里做的秋辣椒让他们配饭。
两口子都是喜欢吃辣的，一勺腌制辣椒配着热腾腾的干饭吃，可以热出一身汗。
“这腌辣椒怎么做的，好吃。”
秦素芬又加了一勺，一整瓶的腌辣椒被一家吃了大半。
万月拿了根筷子吃菜，“不难，烧一堆稻草，把青辣椒往稻草灰里一放，捂出香味拿筷子加出来放进研钵，加一勺细盐捶个稀烂，吃起来既有炭烧的香味，又不辣嗓子。”
张有山打趣老婆，“你就别记了，万月肚子里那么多食谱，咱们记不过来。”
秦素芬不理，她不认字，就让万月帮忙把菜谱给写下来。
万月道：“月轩居现在势头好，我想把分店开到云崖州。”
这个念头她一直有，云崖州人口比镇子上的多，而且有水运，能运来一部分走水运中途靠站的行人。
“开是可以开，可是你又没办法到云崖州的秀坊里”
万月最后一科没考上，秦素芬听女儿说了，云崖州的秀坊选人更加的严格，万月本来是想靠着这一次考绣女的成绩，看是不是能进入云崖州最出名的秀坊学手艺。
“我不想放过商机，来找您商量主要是想托您帮个忙。我还，恐怕开店不能服众，到时候想让你们当挂名老板。
秦素芬没想太多，挂她名下当然没问题，万月不会坑自己人，可是这一条街上，就属他们这月轩居最火热，早就有很多人眼红，要不是有凤阳楼的老板坐镇，肯定有人来闹事。
她一没本事二就只是乡下人，要真挂她的名字，别人来闹事也镇压不住，云崖州是大地方，鱼龙混杂的，生意肯定更难做。
虽然有担心，但秦素芬是支持万月的，这孩子聪明有想法，而且很有挣钱能力，用不着操心。
“那你打算在哪个点开分店？州的租金不像这里，恐怕只会更贵。”
“我想在如意坊周围。”
如意坊是最有名的秀坊，也是万月这次的目标。
“如果我的成果足够被选中绣女，就一定能进入如意坊，如意坊的绣师厉害，名气也大，周遭就是主干道，平日里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好似旁边也有书院，不愁没有客人上门，加上月轩居挣下的余钱，足够撑一段时间的。”
这些都不是万月的臆想，而是上辈子实打实的发生过的事，如意坊周围的路段后来成了最热闹的路段，等有钱了她还要把整个地皮给买下来。
上辈子她记得有好多富商都是靠着收租起家的，收的就是如意坊那一片的店铺，这可是个大商机。
当然，前提是：钱！
秦素芬听得有些心动，现在月轩居这么挣钱，再开一个分店，双份钱啊！
“秦婶，现在你家两个丫头也都会包包子和做糕点，手艺不差，等分店开了，你和张叔一人得过去分店照看生意，可以吗？我只信得过自家人。”
这话说得秦素芬一家心里舒坦。
“有什么不可以的，都老夫老妻，黏在一起让人笑话，到时候你看谁过去合适。”
张有山也没有意见，现在不拼命，老了哪里有银子能够享福。
万月也充满了对未来的遐想。
“我想过了，到时候不管你们夫妻谁过去，我都配一匹马车，平日能拉东西，还能拉人。”
“给当家的就行，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学不会驾马车，到时候翻车了怎么办？”
“秦婶，当初你叶怕学不会包子，最后不是学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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