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下一秒,就会戳烂他的心脏。
长乐没有停止动作,她站起身,朝前走了两步,然后把东西塞进了他的手里。
不行,我不能收回来。
路轩云就像被开水烫到了手一般,用力把盒子的扔到了地上,里面那名贵的簪子滚落而出,碎成了几半。
就像是他的心一样。
长乐愣了一下,蹲下身,把碎片一个一个捡了起来,放进了盒子里,但她没有再递给他,而是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路轩云,你休了我,我们就扯平了。”
“哈哈哈哈——”
路轩云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那笑声让长乐不寒而栗,他用力的抓住了长乐的肩膀,道,“万长乐,你做梦,我是不会休了你的,永远不会。”
“你放开我。”
捏的她骨头生疼。长乐本就身体虚弱,根本没了平常的精神,刚刚已经用了不少力气了,现在自是推不开他的。
路轩云歇斯底里的大吼着。
“万长乐,你听着,我的手里握着两个人的命,一条是万贯的,一条是牡丹的,弄死他们,对我来说比捏死两只蚂蚁还要容易。”
听着他赤裸裸的威胁,长乐身子僵硬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道,“路轩云,你可真让我恶心。”
恶心
只要能得到你,我就可以不择手段。
“我给你七日的的时间考虑。”
路轩云一放开了她,长乐就往后退了几步,就像避开瘟神一般,离他远远的。
“七日之后,只要你做的事情让我感觉到不高兴了,我就折磨那怡园的戏子,弄死他之后,就轮到万贯了,你好好想清楚。”
路轩云说完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知道,万长乐不可能放任着那两人不管。
呵,他只需要一个听话的万长乐。
门外,端着药的宝儿目睹了这一切,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劝说,直到主子无力的坐倒在了地上后,她才不得不进去。
“大少奶奶,地上凉。”
长乐想露出了让她放心的笑容,可始终笑不出来。
她知道若是不顺从路轩云,就会害死爹爹和牡丹。
可心里的倔强让她不断的抵抗着他人的入侵,无数堆砌成山的谎言也骗不了她自己。
真的,真的好喜欢牡丹啊。
她甚至开始后悔了,为什么当初因为闹脾气,与牡丹少吃了几顿饭,与他少说了几句话。
真是不值当。
她想做自由自在的万长乐,和爹爹在一起吹牛,和牡丹在一起唱曲,和三个师傅在一起练拳
天不尽如人意,她明白,可为什么她的存在会竟毁了她最在意的人。
宝儿看她如此难受,便强展笑颜,道,“万老爷可真有趣,离开的时候说什么等不及要抱孙子了,明日就要在回州建一个收养馆,那些个没爹娘的孩子都是他的孙子孙女。”
长乐想到爹爹那没个正行的样子,勉强的牵了牵嘴角,一个念头在她心里疯狂滋长。
她绝不能害了爹爹,和牡丹,她也要做回万长乐。
她偏要两全。
“宝儿,芍药今日送来的参汤呢”
宝儿一听,就立马跪了下来,道,“大少奶奶,那个参汤不能喝,神医说了,里面有少量的断心草,连续喝三个月就会心痛而亡。”
“拿给我。”
“不行!不行!”
长着宝儿的手,摇了摇,道,“我不能害了他们。”
宝儿实在忍不住了,抱着她哭了起来。
她发现,以前那么合身的衣服,现在主子穿起来却宽松了不少。
主子的身子竟变得如此单薄。
下了一晚上大雨,郊外的空气变得更加的清新,泥土和青草的芬芳气味更加的明显,月老背着一箩筐稻草走出了破屋。
兜兜转转走了很久,才在山脚的一个角落找到了他。
男人颓败的坐在地上,着一身湿透的衣服,头发也是半湿不干的,他的指甲之中全是泥土,此刻,他抱着一旁的墓碑,神色空洞。
“又生”
男人听到有人唤他,先是抬起了眸子,看了他一眼之后,又收回了眸子,全程没有说一个字。
月老也不在乎地上的湿乎乎的泥土,一屁股就坐在了他的身旁,从竹篓子里拿出稻草,扔给他一些,然后兀自开始编制。
看着手里的稻草,又生愣了一下,接着,也跟着制起了竹篓子,做着做着,速度不由得快了起来。
突然,他把已经做好的一部分全都撕毁,狠狠的扔向一旁。
月老把手里的递给他,又生没有停顿,接过来之后,便又把它撕成了碎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生累的喘了起来,他的身旁全都是被撕烂的稻草。
月老一看箩筐里没有稻草了,便把箩筐递给了他。
“撕!”
又生没有再接,忽然,捂着脸低声呜咽起来。
极力掩饰的悲伤,突然爆发。
哭出来就好。
“我,总是特别瞧不起他们,觉得他们都是恶人,可是,他们到死,都没有一个人把我供出来。”
月老拾起地上的碎片,重新塞回竹筐之中,道,“现在,你是在代替他们所以人而活。”
又生捂着了自己的脸,他竟觉得如此羞愧。
“他们这么可恶,特别可恶,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可看到满山的尸体时,我知道世上能证明我曾是山贼的证据,就此没有了,可,我竟然一点儿也不高兴。”
“我曾经最厌恶的地方,其实,才是我的家。”
月老摸摸他的脑袋,安抚道,“若是为了百姓,你没有错。”
“不,我就是个畜生,我害死了我的家人”
又生一下又一下的抓着地面,松软的泥土地里藏着粗利的石子,划破了他的手指。
十指连心,他竟没有觉得疼。
徐大他们做了一世的恶,下辈子必会投入畜生道,受尽惩罚。
有道是,福祸皆有因果。
月老还是骗了他,道,“又生,你,可以为他们赎罪。”
又生抬起了头,眸子里亮了起来,就像是重新找回了生的希望,他颤抖着嘴唇,道,“我叫徐阿狗。”
怡园今日被包了场子,听说此人一包就是一年。
是谁这么大手笔
虽然怡园关着门,但是老百姓还是围在门外议论纷纷。
老班主看着眼前的女子,再看看那一箱箱真金白银,反而,就是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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