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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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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南星,朕想娶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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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河一带,自入夏以来,天灾不断。

    朝廷赈济的粮食,一层层下拨地方,被各级官吏一层层盘剥,待发放到百姓头上,所剩无几。衙门口施粥的大桶里,多半都是清水,粮少得可怜,吃了全然不顶饥。许多本分老实的庄稼人户,被迫流离失所,成了灾民。

    时值先帝驾崩,新帝继位。都城临安那晚的“天裂”之象,在阛阓之间流传着,被赋予很多神话色彩。

    于是乎,一波灾民拧成一股力量,焚香聚众,以宗教为纽带,扛起义旗,高歌“天下乱,弥勒生”,频频起事。江淮之人,翕然信之。

    起初,不过是规模的劫抢粮仓。

    后来,有了根基,信徒日多,势力日广,便购置武器,与官府抗衡,自称:大兴军。

    大兴军的首领,颇为神秘,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来头,籍贯何方。因第一次起事,是在濠州钟离,人们便推测他是濠州钟离人士。因他常穿粗布衣,喜食鱼骨,人们便推测他出身渔家子。

    一开始,江淮官府并不在意这股灾民势力,认为不过是乌合之众。新帝初初登基,正是争抢功绩、粉饰太平之时,所辖之地怎能出这种污糟之事?

    直到连死了两名四品官员,官府这才恐慌起来,不得已上报朝廷,请求剿匪。

    五卜得,这股势力非同一般。

    但,是正是邪,尚看不分明。

    那星宿,时而在正南,时而在正北,时而黯淡,时而耀眼。

    离奇的是,他自己的命线竟跟这股势力有所缠连。

    卜了三次,到最后,次次都是竹签断掉。

    他额头上沁满了汗。

    金銮殿之上,群臣看法不一。

    有人认为,朝廷正跟西狼打仗,大把的军资撒出去,颍川王刘悯尚带着众将士苦苦守着雁南关,这个时候,不宜再兴兵,分散力量,且那帮子灾民不过是穷极生事,成不了气候,只需招抚即可,当下,还是应以抵御外侮为主;

    有人则认为,新帝刚登基,民间便生事端,若不立即以雷霆之势平息,岂不引人效仿?到那时,本邦流脓生疥,更遑提抵御外侮了。

    连续多日晨议,争执不下。

    大兴军发展的势头却越来越猛了,从江淮往南,香案蔓延十余座州府。

    江南,人心惶惶。

    然,六月末,突传捷报:有个叫贾升的制置使,抽调了数千名衙役,出其不意,持刀肉搏,居然一蹴而就,将大兴军击退到深山密林里去了。

    查看这贾升的履历,很是不寻常。

    他出身功勋世家,祖上曾随本朝太祖建功立业。以父荫为嘉兴司仓,还曾进士登科。历任宝章阁直学士,江州知州,江陵知府,累迁京湖制置使。

    贾升的速胜,让官场吃了颗定心丸。

    一时间,赞誉颇高。

    自方砚山将军死后,汉廷很久没有出现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了。风雨飘摇的形势下,人们下意识地期盼有能人出现,庇佑四方。

    贾升的传奇故事,满足了人们的渴望。

    于是乎,临安城中,人们纷纷猜测,贾升就是上天指派,辅佐新君的“大贤”。

    七月初,长庚闪烁,紫薇无光。

    天象司的执事官上谏,恳请官家大婚,一则为了给国运冲喜,二则也可压制前番关于天裂的诸般流言。

    群臣听之,皆附议。

    官家年少,坐在高处,终显稚嫩。

    有老臣道,先帝当年回洛阳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大婚。《礼记》有言,天地不合,万物不生,大婚,万世之嗣也。

    大婚对帝王的意义,更是不一般,不仅意味着成年,更意味着亲政的庄严与礼法。

    虽先帝新丧,居丧不婚,但,可以拟定后位人选,先迎入宫中,主理后宫事务,待到丧期满后,再行典仪。

    天子与后,犹日之与月,阴之与阳、相须而后成者也。

    坐在龙椅上的五,默默听完了群臣之谏,抑住心头的波澜,平静道了个“允”字。

    下了朝,他尚顾不得更衣休憩,便乘辇去了方府。

    他要去找马南星。

    其实,他不必亲自来。黑脸大人殷鹤跟他讲过多回,帝王要有帝王的威仪。普天之下,他想见任何人,直接宣召便可以了。

    可他不想那么做。

    如此要紧的事,他想自己亲口告诉马南星。哪怕拐一道弯,便失了意味。

    方府。

    五下了辇。

    内侍通传,府内的人跪了一地。

    五扶起姨娘、念北之后,径自向后院走去。

    此时,马南星果然在后院。

    七月,院中的茉莉开得极好。一朵朵而雪白的花,在翠绿的叶间,像遗落人间将融未融的雪。马南星摘了茉莉,在檐下晒了,准备给干娘做花茶。

    她还是一如既往,穿着黑衣。

    黑衣与白花相衬,越发显眼。

    他唤了她一声。

    风露扶疏蔓翠藤,玉花剪刻见层层。

    她转过头来,手上还染着一层白,一缕香。

    “官家万岁。”她行礼。

    五走过去,拈起一片茉莉花瓣,用家常口吻道:“朕要娶妻了。”

    马南星俯身道:“恭贺官家。”

    五道:“你不想知道,朕打算娶何人为妻么?”

    “定然是极好的女子。”马南星低头道。

    五探过头去,将花插在她素净的发髻上。

    少年俊朗的眉眼,和着日光的碎影,格外耀眼。

    “送君茉莉,愿君莫离。南星,朕想娶的人,是你。”

    她是他卦里的皇后。

    所以,他早就在脑海中把她当作自己的妻子了。

    城外驿站初见,他挨了她的打,惊讶于她的剽悍。失意迷茫时,她说出“男儿家,有甚不痛快的事,好好筹谋便是,借酒浇愁,是无能之人才会做的事”来激励他。他只对她讲过为政的理想,保民而王,绝不和亲,绝不纳贡,以军功封异姓诸侯,镇守边疆。他对着月亮起誓,登基之后,会娶她为后。他在宫中被勋贵围困时,她策马带着姨娘奔来,众目睽睽之下,拿出圣旨为他解围。

    她给了他一霎那的心动,也给了他余味悠长的惦念。

    娶她,在他看来,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风把的白花儿吹得满院飞舞。

    穿着龙袍的少年,面如冠玉。

    黑衣少女迟疑片刻,道:“恕南星不能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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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qg八。文学馆:bqg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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