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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兵百万让交权?朕这生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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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惊雷落殿水患急,君臣护堤义胆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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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ad2惊雷炸裂的瞬间,七道电光如蛟龙游走宫阙。
    东北角殿梁轰然断裂,裹着青烟的赤练蛇群在藻井缝隙中疯狂扭动,将剥落的徐达治水图碎成漫天金箔。
    杨涟手中匕首震颤着指向汴梁方向,血帛灰烬在积水中拼出的星图正与鼎耳红绳遥相呼应。
    &34护驾!&34蓝玉的吼声穿透雨幕,却见朱柏反手将永乐剑拍在杨涟染血的掌心。
    剑鞘龙纹咬住飞溅的雨珠,在满地铜钱朱砂上蒸腾起猩红雾气。
    &34若束水堤溃,持此剑取朕头颅谢天下。&34皇帝玄色龙纹常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指尖划过剑身时带起一串火星。
    蟠龙柱础下的积水忽然翻涌如沸,那些嵌着朱砂的铜钱竟自行排列成河道走向。
    二十里外黄河畔,朱允炆赤脚踩进齐膝淤泥。
    少年太孙肩头麻绳深深勒进皮肉,与三百河工同扛丈许石笼。&34嘿——哟!&34他清亮的号子刺破雨幕,脚踝被碎石划出的血痕早被浊浪冲淡。
    身后老河工突然踉跄,朱允炆反手托住对方腰身,泥浆顺着下颌淌进明黄里衣。
    &34报!
    蓝将军押人到了!&34传令兵话音未落,马蹄已踏碎堤上水洼。
    蓝玉铁甲挂满苇草,马鞭所指处,十余绸缎裹身的官绅在泥地里滚作葫芦。
    尚方剑出鞘的寒光惊破雨帘,朱允炆剑尖挑开浸透的鱼鳞册,墨迹在暴雨中绽开朵朵罪状。
    &34永丰仓陈米三千石,实收新麦仅八百?&34少年剑锋掠过布政使颤抖的喉结,突然翻腕削断其腰间玉带。
    珍珠滚落泥浆时,内衬血书正好露出&34河道银二十万两&34字样。
    堤上民夫举起铁锹重重顿地,轰鸣声震得对岸山崖滚落碎石。
    杨涟此时正跪在堤基裂缝处,染血的官袍下摆浸在黄汤里。
    他三指插入糯米灰浆,突然暴喝起身,将躲闪的河工踹进泥坑。&34七分蒸土三分灰,谁许你们掺沙?&34
    北斗疤痕在心口狰狞蠕动,玄铁匕首寒光过处,三根偷工减料的木桩应声而断。
    老河工们屏息看着尚书大人亲自示范:杨涟十指插入基槽,青筋暴起的手掌竟将合抱木桩生生按进岩层。
    混着鸡血的夯土被他拍出韵律,每声闷响都震落堤上松动的石块。
    当最后一根&34梅花桩&34入地七尺,他忽然撕下中衣布条缠住渗血的掌心,转身时眼底闪过妖异紫芒。
    子夜惊雷炸响刹那,上游传来地龙翻身的闷响。
    杨涟猛然按住心口疤痕,北斗七星状的裂痕里渗出黑血。&34洪峰提前了!&34
    他嘶吼着冲向摇摇欲坠的堤坝,却见朱柏正立于最险要的挑水坝头,永乐剑在地上划出深深沟壑。
    浊浪排空而来时,皇帝金冠已被狂风卷落。
    杨涟瞥见朱柏腰间玉坠突然迸裂,那是十年前他们歃血为盟时交换的信物。
    电光火石间,尚书扑倒天子的身影与记忆里燕京城头重叠——当年朱棣也是这样为他挡下冷箭。
    &34陛下!&34蓝玉的惊呼被浪涛吞没。
    杨涟后背撞上溃堤的埽工,腐朽的柳枝捆瞬间散架。
    他最后的动作是将永乐剑抛回朱柏手中,自己则被漩涡扯进水底暗流。
    朱柏反手抓住剑鞘龙鳞,纵身跃下时龙袍金线在浊浪中闪出残光。
    河底青铜鼎突然发出嗡鸣,鼎腹&34洪武八年&34的铭文泛出血光。
    暗流中似有无数苍白手臂抓住杨涟脚踝,将他拖向那个系着红绳的鼎耳。
    朱柏挥剑斩断水草时,瞥见鼎内沉浮的尸骸腕上,赫然缠着与当年尸堆婴孩相同的红绳……
    浊浪裹着断木轰然砸下,朱柏的龙纹皂靴堪堪踩住青铜鼎耳。
    杨涟后背抵着鼎腹&34洪武八年&34的铭文,怀中被水流冲开的衣襟间,竟浮出一卷泛着血渍的束水攻沙图。
    &34陛下看鼎底!&34杨涟突然呛着泥沙喊道。
    朱柏挥剑斩断缠在杨刺史脚踝的水草,借着永乐剑的寒光,分明看到鼎内沉尸的掌纹间嵌着黄河淤沙——正是当年曹州决口特有的赤色流沙。
    惊雷劈开水面时,杨涟突然将血书塞进朱柏怀中。
    尚书枯瘦的指节扣住鼎耳红绳,竟用身躯撞向鼎腹机关。
    青铜鼎发出沉闷轰鸣,上游溃堤的洪峰突然转向,裹挟着两人重重拍在束水堤缺口。
    &34合龙!&34岸上蓝玉的嘶吼穿透雨幕。
    八千河工扛着埽捆跃入激流,朱柏反手将永乐剑插进堤坝裂缝,龙袍下摆缠住杨涟腰间的草绳。
    当最后一道木龙骨架卡住决口时,皇帝与尚书已被浊浪甩出三十丈,砸在浅滩的柳树残根上。
    朱柏咳出半口血水,发现杨涟右手仍死死攥着半截红绳。
    尚书胸前北斗七星状的疤痕渗着黑血,却咧嘴笑道:&34臣说过束水攻沙需借水力咳咳&34
    &34拿命借么?&34皇帝扯下浸透的衮服盖住老臣发抖的身躯。
    远处新筑的束水堤如巨龙盘踞,堤上摇曳的火把连成血色星河。
    半月后的黄河故道,朱元璋摩挲着永乐剑的龙鳞纹路。
    剑脊倒映出太上皇鬓角的白霜,也映着堤前新立的河伯祠——那里并排挂着朱柏的十二章纹衮服与杨涟磨破袖口的五品官袍。
    &34老东西当年跳曹州决口,腰带里还塞着半块硬馍。&34朱元璋突然嗤笑出声,指尖划过剑锋凝着的冰碴,&34结果让漩涡卷走鞋履,光着脚在尸堆上画河防图。&34
    剑身忽然颤动,恍惚间似有两道虚影在祠前争执。
    青衫郎官挥着《河防一览》拍打案几,蟒袍亲王指着沙盘上的应天府大骂迂腐——正是洪武八年的杨涟与朱棣。
    太上皇猛地攥紧剑柄,却见幻象化作漫天柳絮,落进堤下打着旋的涡流里。
    蓝玉捧着杨涟的束水攻沙图趋前时,正撞见朱元璋扬沙入河的背影。
    玄色常服沾着河泥的太上皇,竟将整把朱砂混着泥沙撒向湍流:&34束水攻沙需借天时,这老狗倒是算准了今岁闰四月的水文。&34
    暮风卷起案上的《治河方略》,泛黄的纸页间掉出半枚铜钱。
    朱元璋俯身拾起时,瞳孔骤然收缩——钱孔里塞着卷成细条的桑皮纸,正是二十年前他与杨涟赌命合龙时用的&34水签&34。
    残阳将河伯祠的飞檐拉长,投在新筑的束水堤上宛如交错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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