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香魂消散
乌云消散,风定雷止,天地退色,傲天的倒下,人界士兵心中那战神般的擎天之柱顷刻间坍塌了,没了士气的战士在魔军眼中,就像任他们肆无忌惮屠杀的界民,甚至连平凡的界民都不如。
就在人界士兵被屠杀殆尽之际,忽而,天上,无数的光剑倾泻而下,地上,更有同样的光剑无端穿出,天地之间,忽上忽下的光剑,铺天盖地,那些光剑,狠狠地砍向,劈向,刺向即将得胜的魔界众人,顿时,那魔界之军死伤一片,哀鸿遍野!
魔尊也大惊:“精元与意念合二为一,开启天地剑阵,好,好啊,傲天!今天我魔尊就留给这些人界残兵败将一条活路,所有魔军听令,立刻撤军!”
天地剑阵,是人王傲天在弥留之际,以意念将自己体内全部精元之气顷刻爆发,精元之气和天地自然生灵的灵气相互融合,无名天地之父,有名万物之母,在苍穹之中,于深壤之间,孕育无数光剑,冲破天地,终于开启了上古佣兵之王始创的天地剑阵。
魔界撤军,人界中活下来的人也是寥寥无几,众人相扶着四散回城。
人界都城萨布拉城,望夫台上,玉姬独占高台,她,神情恍惚,双目呆滞,有一种别离,叫做生死,也总是生死别离,斯人憔悴……
就在大战的前晚,傲天彻夜难眠,深夜他叫来擎苍,嘱咐他在明日人魔两界大战,趁着魔界全线出击时,率领一只奇兵直冲魔界中军帐,救出被俘的玉姬,带回萨布拉城王宫。
凤凰本是双双对,同飞寥廓间,而如今,凰去了,凤空留。
只听,那妇人喃喃道:“前日此处离别,今日阴阳相隔,此台见证,夫走妾相随……”,说完,一把短短的匕首刺进了她的心脏,她终于还是要用死亡去守护她的承诺:你走一天,我盼你一天,你走一年,我盼你一年……
天地终无情,莫若两腮泪。
风雨不动,沧桑巨变,人界边城凯不德城下的那每位战士的死尸,在风吹日晒雨打中变成了一堆堆的白骨,最终,化为一抔黄土,观望三界……
十几年后的三界……
凌晨,微白的天空下,群山苍黑似铁,庄严,肃穆,东升的旭日,染红每一座山峰,只见一座座山峰,像无数把剑刺向青天,低山逶迤,滚滚滔滔,各种奇峰异石,千姿百态,如金蛇狂舞,似烈马腾空。
这群山,以大地为床,以万木为褥,静静地,默默地沉睡,在风雨中岿然不动,是几百年里的沉睡,战争与杀戮形影不离,是沉睡中的几百年,群山相依,群林相连,这就是布齐鲁山脉。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山脉的腹中,凿出一个深邃的山谷,山的蜿蜒,林的广袤,添上雾霭的朦胧,成就了山谷的清幽,宁静,这就是避世谷。
于浮云之下,于群林之上,有一女子御风而飞,只见那女子约摸十六七岁,白衣裹身,生得是玉肤花颜,纤腰袅娜,特别是她盈盈的双眼,浅浅的笑,将一个豆蔻年华女子的美丽彰显得淋漓尽致,御风于低空之中,她的身姿更显得妩媚,但也不时双眉紧锁地回望身后,看到身后没有人,看到没人,双眉立刻舒展,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她感觉稍累,脸上额头上有细小的汗珠渗出,原本素面也泛出微红,正好一块绿油油的草地突兀在她的眼前,于是她采用凌空之术让自己的身子定立于万木之上,回望身后。
过了少许,终于有两个身影从远处飞来,看见飞来的身影,那少女更加得意地对面前刚刚追上的两人说:“叶风,夜影,你们两个真是慢死了,我都在这里等了好长时间了”
那两个身影逐渐变得清晰,原来是和那个少女同龄的两个少年,其中一个叫叶风,他面容俊朗,五官标致,长得十分的秀气,而另一个叫夜影,长得虽稍稍黝黑,但也是英俊非凡,只见叫叶风的少年回答说:“娇儿,你的御风之术真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御风快于风,我们两个只有望尘莫及了”。
“谁叫你们俩个总是不认真地学,又怎能怪别人”,叫娇儿的那位少女答道,她回答的声音虽然显得十分的平静,但是心中早有一种自豪之感在内心涌动,她年龄稍小,是两个少年的师妹,原来他们三个正在比试御风之术,娇儿不知道的是,其实叶风和夜影的御风之术远胜于她,他们俩个为了让这个小师妹高兴高兴,故意让着她的,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她还浑然不知。
娇儿心知自己体力已然不支,在继续比下去,肯定是占不到分毫的便宜,但又碍于颜面,只是说:“我看你们两个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算了,我们今天的比试到此为止,如果在比下去,等会儿我肯定还要背你们俩回去,那我不就吃大亏了,正好我看底下又一片草地,要不我们下去玩一玩?”
他俩揣测娇儿肯定体力已经耗到了极限,但都心照不宣,只是双双点头答应。
初春时节,幼嫩的青草刚刚破土而出,吹响了春天里第一曲号角,人躺在这软绵绵的翠绿的青草之上,好不舒服!这不,叶风和娇儿刚一落地即刻躺在自然的地毯之上,“真是舒服啊!”,叶风不禁说道。而夜影则是坐在草地上,若有所思地对着他的赤云剑发呆。
赤云剑,是夜影在几年之前,单闯黑山,入赤云洞,受千年赤火炙烤所得,而叶风呢,他身背的是龙剑,亦称蛟龙之剑,是他独至南海之滨,经七天七夜,斩蛟龙剖其腹,在其腹中所获,故自称蛟龙剑。
叶风看看旁边的夜影,他知道,自从夜影从黑山回来之后,性格和性情骤变,他变得寡言少语,木讷呆滞,而且只是一味的专心练剑,变得让人感到陌生,若这次要不是娇儿强行拉他出来比试,他肯定会呆在梨园苦练剑术的,回想小的时候,每次师傅想考考他们,总是要他俩比试比试,那时,夜影总是让着他,故意和他打成平手,以免他遭受师傅的惩罚,可是有一次,师傅还是发觉了,竟然发他们两个在茅屋外跪一天一夜,可是到半夜的时候,自己突然昏倒在地,高烧不退,是夜影,背上他走了一夜的上路,找到山下小镇的医者,才让他捡回一条命,他们三个都是师傅在战乱中捡来的孤儿,但从那一刻起,在他的心中,夜影和他已经亲如兄弟,世间恩情,莫如欠人一命之恩,相濡以沫之情。
可是现在……,夜影的突变徒增了叶风心底的悲伤,只是他总是将这种悲伤压入心底,紧紧地隐藏,当真是讳莫如深。
还有娇儿呢,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但他和她的感情早已胜过师兄妹之情,更有相爱之意,彼此情深,焉能用青梅竹马一词言之。
叶风躺着躺着就觉着实在是无聊,就问娇儿和夜影说:“你们知道师傅为什么将我取名叶风吗?”
娇儿想了想,翘着嘴巴说:“这谁知道啊”
叶风的眼睛从娇儿移到了夜影的身上,说:“夜影你呢”
夜影看了看娇儿,说:“连师妹这么聪明都不知道,我会怎么这道呢”
“哎,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吧,风飘过,树叶摆动,是风痕,所以我叫叶风,也就是说我是叶上之风,洋洋洒洒的风,你们俩懂吗?”,叶风得意地向他们解释说。
“就这,你老是问这么无聊的问题,我还不如闭着眼睛睡睡觉呢”,说着,娇儿摆过头去,装作紧闭双眼,不再吱声。
清风携来睡意,让叶风也不觉微微闭眼,进入梦中。
残阳退没,其余辉仍受挽留,将草地染红一片,突然娇儿大叫起来:“完了,这次肯定要被师傅骂死了”
夜影回望娇儿,叶风也被吵醒了,这时他才想起他们三人出来一整天了,回去晚了师傅肯定是要剥了他一层皮的,想到了他师父平日里的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禁心头一悸,说:“娇儿,夜影,我们赶快回去吧”
“好……”
两声回应,三个身影飞向避世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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