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开恩八
等她收拾妥当,支着胳膊靠在叶孝言的床边,看见李酒提了一个食盒又转了回来。
这才想来,闹到现在,自己还滴水未进呢。
结果李酒走到她近前把食盒一放,怕吵到床上的那位爷,刻意压低了声音:
“将军,吃点东西吧,这几天在牢里受苦了。”
可她现在哪有什么胃口,转了转眼睛问道:
“爷爷可是休息了?”
李酒点了点头,这祖孙俩,明明都关心着对方,但是脾气一个比一个粗暴,有什么事就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才能解决。
多少次了,大将军怎么说也是个女儿家不是。
可这话他也就敢在心里嘟囔嘟囔,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听见爷爷休息了,苏瑾也放下心来,对着李酒挥挥手,要他把食盒放下,出去了。
苏瑾一个人倚在叶孝言的床边,这几日也是没有休息好,所以没过一会,眼睛慢慢闭上,睡了过去。
转眼天色见晚,一轮新月挂在了碧空,几只瘦竹映在雪白的窗纱之上,竹枝漫漫,叶影重重。
叶孝言躺在床上,眼皮下的眼珠轻轻动了动,然后慢慢睁开了眼。
起先映入眼帘的是大红的床幔,大朵大朵的并蒂莲开,看得有些眼晕,转过头去,四角挂着一袭一袭的流苏,艳得更是惹眼。身下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的沉香囊,散着淡淡的清香。
怎么看都不是在自己的睡床。
叶孝言心中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微微侧过头,就看见斜对面的墙上边置着木制的梳妆台,那雕花镶金的妆奁,宽大的贵妃榻,怎么看都是女儿家的房间。
这、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啊。
这是哪里?!
叶孝言用力去想,结果只觉得头痛欲裂,不由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然后才想起来,大概是昨天撞了柱子的后遗症。
昨天自己珠沉璧碎这么一撞,便向人表明自己了决心,爹应该不会再逼迫自己去倒插门了,那个将军应该也被自己的以死明志吓到了,不会在想娶自己了吧。
那、那这里又是哪里?!
难道是爹怕那个什么将军在来骚扰才把自己藏到了他处?!
叶孝言这一么想,到觉得自己身在此处有几分道理。
只是,在如何也不能把自己藏到一个女儿家的房里,这男女授受不亲,怎么也要避嫌才对啊。
越想越觉得不妥的叶孝言头更疼了,可还是想要一手扶着头,一手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结果一眼就看见了床边睡着的苏瑾。
“你!你……”
吓得他三魂七魄丢了一半还多,拼命忍着自己头上的疼痛,开口叫嚷道:
“你,你怎么在这里!”
苏瑾被他吵得睡不下去,缓缓睁开了眼睛,一个眼神射了过去,慢悠悠地回道:
“我不在这,我在哪啊?!”
那声音沉着冷静,带着烈烈风华,就和她的人一样,深邃逼人,尖锐凶悍。
没有平常女子那般婉约可人,就只是静静立在那里,便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割人的气势来,海凝清光,辰芒聚现。
“这可是我的房间。”
叶孝言当时就明白过来。
自己到底还是落入这女魔头的手中。
他简直不敢相信爹竟然真得就这么狠心,把他送入虎口。
自己虽然是个庶子,平日里不受爹的宠爱,可自己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怎么会最后还是被抬进了将军府。
自己都已经以死明志了,难道这样还不够嘛?!
看了看床边坐着的苏瑾,这女人是梦吗?
头一阵一阵的疼痛却让叶孝言知道是,这所有的一切真的。
爹为了叶家,真的狠心舍了自己。
叶孝言面如白纸,整个人一动不动僵坐在床上,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苏瑾见他面色惨白,不免有些动容,素来铁石的心肠也变得柔软起来。
再说他这次这次受伤是由自己而起,且先不管他的目的为何,于情于理都应该对人家好点。
于是凑到近前,盯着叶孝言的脸,放低了姿态关切道:
“头可还疼?有没有别处不舒服的?”
叶孝言见这个女魔头竟然没有一点廉耻的凑了过来,不由大惊。
整个人猛地往后一躲,缩在床榻深处,尖声叫道: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苏瑾见他如此不禁好笑,明明之前一副不惧天地,唯我独尊,如今怎么就和变了一个人一般,张口调笑:
“我就过去你能怎么样?用你仙法打我吗?”
叶孝言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太不知廉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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