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班信息刚一出,我就向同学们四处打听这位姓朱的老师。关于他的教书风格,他的为人等等。
据说他以前是高一(14)班的班主任。问问曾上过他课的朋友,不少人跟我说“你们班之后有的受了”,“你们班之后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之类的话。我心里有点着急、心慌了。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班主任?润润笑着问我说,是否注意到高一时有些同学会奔跑着去食堂吃中饭。我看着他,摇摇头。他告诉我那些同学就是14班的。我头皮发麻,抬起头看着他问道:“那么当时体育课捧着书在篮球架下看化学的,难道也是14班的吗?”他笑着点点头又用手拍了拍我,留下一句“保重。”
毕竟班主任是教化学的,那么班里应该有不少男生吧?可是当我跨进班级门口的时候,一堆的女生映入我的帘帘。天哪,我不会是走错班级了吧?我在人群之中看到了晨露,我就走过来去坐在他的边上,我确定自己走进了八班无疑,这位盘算着,我们班也只有11个男生,其他4位全都是女生。周围的同学聊着天,我们才知道,这个班大概有十几个,全部都是原班级为14班的同学,0多位同学都曾上过他的化学课。我和晨露不禁紧张起来,周围同学看着我们两个安慰道,只要习惯了就好了。
要知道曾经聪哥和我的关系,可是一贯的好。我又怎么可能跟这位神秘的化学老师变成我和聪哥那样的关系呢?要知道我选择化学,可是和聪哥也有一定的关系,我在他的鼓励下选择了化学,难道说她带我入了门就是让我走向另一个魔鬼的化学老师吗?
班主任走了,进来的一刹那全班一下子安静的下来,大家都翻动着书本开始看书——如此气场强大的人物!我们也跟着大家拿出了曾经的课本开看起来,同时我用余光偷偷的打量着这是何方神圣。这位老师满头的灰发,头发根根竖立,的眼睛,时不时的眨一下。会挥动一下手臂,他的个子不算高,但也不算矮,大概有一七几。身体还是壮实,没有年轻老师的瘦瘦长长,但又不像其他人到中年的老师有候中的啤酒肚。具体年龄嘛,是真的不好判断。
按照道理,换了班级又是新学期,大家应该打扫起卫生来。隔壁班也有了动静,他们拿拖把的经过我们班去卫生间打水的。有很多人在走廊上走来走去,然而我们班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大家只是埋头看书。接着他咳嗽两声,开始给我们分配任务。全班大概只有0多个同学参与打扫卫生,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们班组织为数不多的大扫除中的一次。看书的时候,晨露把眼睛瞟向了窗外,然而被站在讲台上的他看到,毫无疑问收到了他的训斥。那种嗓门听着玻璃,都为之一振,那真是太恐怖了!
接下来,我就已经从种种面方方面面的事,体会到人们同学们索传说中的那种严格。不论是对人对事许多,老师都可能会留下一种非常严厉的形象在心中。但是对于我这位朱老师,他的严厉往往是能戳中自尊心的那一种,加上他无比大的嗓门。那些枪林弹雨般的数落句句直戳你心窝,仿佛你的心早已,千疮百孔,鲜血直流。
有一次月考后,我想去办公室询问自己的成绩,顺便也能够讨教讨教老师如何学好化学。后来才发现是我太年轻,太天真了。
当我走进办公室,他正在听音乐,用电脑备课。当我走到他身旁,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继续往他收入的工作,冷冷地来一句,你来干什么?
我心翼翼地看着他跟他说:“老师,我想知道,我这次月考考了几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拿起身边的本子跟我说,你自己看吧。
之后我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过了好一会,他又看看我,问:“找到了吗?”
我点点头,跟同班的同学比起来,我是真的差的不能再差了,我点点头,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他拿起成绩单,看了一眼。开始“训斥”我。
整个办公室都回荡着他的声音,在场的所有老师都把目光投向我——以为是他在说哪位犯错的同学,我听着怕急了,句句直戳心窝。
我耷拉着脑袋,听着他的数落:“怎么搞的?我们就说前面基础部分可以理解,你的基础不好,但是后面这就明显的证明了你最近学习。你跟我说你是不是上课听不懂还是什么原因······还是你自己的问题,为什么别人都听得懂,就你有问题啊······这就充分表现了你最近的学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这么点分数都考得出来啊······”等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我听着还是难受,我只是过来问问,问自己的成绩也犯不着数落的那么凶狠吧!我的心瞬间被机关枪打成了马蜂窝。
事后,我一脸委屈地告诉了宋菲儿和兰毓这件事,他们笑话我。他们告诉我,当时高一的时候,他们问问题从来不去问朱老师的。他们都跑去问其他的化学老师,甚至后来其他的化学老师都向朱老师反映——“你们班的学生总是来问问题。”朱老师也很奇怪,高一的时候跟他任教班级的同学说,,问问题可以过来问他,不要再去问其他老师。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找他问化学题目就是等于找骂。
经过此次事件,我一旦有了问题,会找其他的化学老师。
但是,我也是有过受宠若惊的时候。
有一次,他让我帮他搬化学仪器。我还不太懂刚刚上课所讲的酸碱滴定实验,本来尾随在他身后的我跑上去,跟他肩并肩,问他酸式滴定和碱式滴定管的有关问题。顶着被骂的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很耐心地听我说完。哇,我心里一阵激动!那么温柔!他降低了音量,又跟我解释,一个一个步骤和原理。然而我还是有点云里雾里,他告诉我说回去多看看书本,实在不懂的话再来问他。
那也是第一次,我觉得他真的好温柔,虽然说他确实是一个很严厉很凶的一位老师,但是他有时候也很暖。
元旦文艺汇演将在大草坪上举行,他特意跑过来盯着我们说要把衣服多穿暖和一点,省得到下面感冒了,班里的女生声说道“暖男”。他似乎是听见了,又走回办公室。
有时候也冷不丁的会给我们讲冷笑话。比如说,他说我们只有两样东西不会——这也不会,那也不会。有时候嫌我们太笨,说我们的脑子是鸡蛋——没有褶。
开学的时候他和我们年级的另外一位数学老师吃饭。数学老师告诉他,说我们班有同学询问他朱老师的年龄,问他是不是50几岁?怎么脾气那么大?是不是到更年期了?上课时好端端地讲着题目,忽然让被那位数学老师教过的同学举个手。我们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同学们把手放下去之后,他解释了原委。得知前因后果后,我们在课堂上笑翻了,他也跟着我们一起笑。
后来才知道他她儿子才读学二年级,而他的妻子也是我们同一届的一个女化学老师,我们大家都暗自感叹他儿子的化学需要有多好。宋菲儿和兰毓的高一化学老师就是他老婆,我不禁好奇,他是怎样对他儿子的,他的妻子又是怎样的人。宋菲儿和兰毓到高二又落到了他的手里,我们感叹他们是逃不出他们这对夫妻的魔爪。然而我呢,高三的化学老师,也是他的妻子。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给朱老师带过饭,他把饭卡给我,让我帮他打一荤一素。
我问他有没有忌口的。
他说不要油炸的,不要豆制品。
瞬间我就明白了,又时他的腿走起来那么吃力,原来是痛风。想到他的背影,莫名有种敬意涌上心头。
给他送饭进去,他说了一声谢谢。我一阵激动,像他这种高冷气质的“霸道总裁”人设,居然说“谢谢”。我的天啊,就像是铁树开花一样,没见过啊。意料之外,绝对的意料之外。
接着,他又问我有没有吃过了。为了买饭,我是跑着去食堂的还有15分钟他要进教室盯着我们读书了,我跟排队的同学解释,直接插队进去给他买的饭。那天晨露去洗头,我在教室就随便吃了点。我的心哦,无法描述的激动。我点点头,说我吃了。我把饭卡交给他,马上又跑又跳回到教室。
我的天啊,我就感觉自己像一个迷妹一样激动。要知道,这种单独对话,追溯到上一次,还是我去问成绩被骂!
运动会当然是盛大的节日,我们不用上课,但是作业还是会带到操场上做呀!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运动会方阵表演,需要每一个班展示自己班级的主题特色,说白了,就是花钱买衣服。
他告诉我们,说当第一届方阵表演时其他几个班主任都说好,不买出场衣服的,直接穿校服。结果到了当天,只有他的十四班穿了校服。今年具体要怎么搞,随我们自己。商量好了,跟他说一声就行了。
结果到当天,我们穿着自己的衣服候场时,然而比我们底一届的14班穿着校服入场。我们一阵爆笑——高一(14)班真是优秀,沿袭了曾经朱老师班的优良传统。他从教师的队伍中回过头来看着我们,也跟着我们一起笑。这是极其难得的,能看到他的笑容,那眼睛都被挤成一条缝了。
他也是一位非常有个性的老师,我们班从来都不会热衷学校组织的一些活动。比如说:大扫除。我们班大扫除的时间,我们班往往都是在组织看书自习。因此,我们班也是非常脏。
我还记得轮到班打扫包干区的时候,大家也只是拿着扫把装个样子。有些同学,甚至走路都没走到打扫地点,就直接拎着扫把回来。我们引起了学校教务处老师的不满——每次巡查时都很脏,然而又是找不到人来打扫。
那天朱老师跟我们说,他接到了教务处老师打来的三四个电话,他都故意不接。等到教务处主任打电话过来,才勉强接通,只是答应了几句。之后他又故意不挂电话,开始在一边“骂人”。他说明明学生的本职工作是读书,不是打扫卫生,中午的时间都去帮学校打扫卫生,都没有时间休息,平时作业还那么多。我们都纷纷暗自叫好,这个巨大的靠山,简直活脱脱的一个“社会大哥”,我们对此也十分地崇拜他。
当然,他能够“乱发脾气,狂躁怒怒”的原因是他的化学教学,实在是教的无可挑剔。有时候我在下面听着,虽然不是很懂,但是看他把一系列化学反应推出来是那么的神奇。还是无机都能把前因后果讲清都能说出,因为所以排除各种选项,最后一条正确的路。把最后的答案给写出来,带领着我们大家一起推开重重迷雾,解出最后的答案。有些年轻的化学老师也跑过来询问他化学的题目。
那天,他拿着校报,看着学校前几年的大学录取人数的名字。他很骄傲,自豪的跟我们说前一届的学生全校前几都是他的学生。后来才知道,他和英语老师两个人搭班创实验班。那时候,全校只有两个实验班,他是班主任。
我真的感觉到很幸运,能称为他们的学生。他们的知识是我这远不能及的,虽然是压力所在,但是学习也很满足。
高考考完我去看他,我从吕老师那里,打听到他的办公室在哪。我在办公室门口喊了一声报告。他与我对视一眼,又低下了头。我确定他看到我了,但是为何没有丝毫反应?他会不会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了吧,也是,毕竟我也只是一个班级拖后腿的。没有那么好的成绩让他印象深刻。
我走进他的办公室,站在他桌子边,张口激动地说:“朱老师,我来看看你。”我递给他一个纸袋,里面是各种吃的,这是我从到大的第一份工资买的,他很惊喜地看着我。他笑着看我说:“你来啦,我一开始都没有认出来,真是长大了呢,变成大姑娘了。”后来,我环顾四周才发现办公室的老师几乎全部都教我,就算没教过,也是眼熟的。让我很尴尬的是我只带了一份礼物。
和他聊天全都是笑眯眯的。他告诉我所有的事情都是人生的一个阶段,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所要克服的困难。高考所结束我的一个阶段性已经完成了,就算是考得不那么理想,但也就要面对下一个阶段。我笑着点点头,告诉他,我还是一样英语不好。他看着我说,当时他也英语不好,他老师都笑他可以随便抄别人的答案,因为实在是没有人比他的英语更差。他看着我说:“朱老师还是一次性过了英语四级啊,你也一定没有问题的。朱老师都过了,只要你肯下功夫,有什么是不行的呢?”我笑着点点头
老师的教诲,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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