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云珩收回目光,掸了掸衣袖,瞄了一眼云旻祎,见他一脸疑惑,叹了一口气才道:“祎儿,你觉得姐姐在这府里待得如何?”
“姐姐是嫡女,旁人自然不敢怠慢,自然在将军府待的舒心。”云旻祎思量片刻,望着云珩的脸色道,云珩闻此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只是淡淡地看了他良久,有些失望的说:“你不愿说实话我也不逼你,后宅的阴私本也不该你触及,你且记好,偌大的将军府,除了我与父亲的话,谁都不话都不可轻信。”
云珩知道,云旻祎这些心里是有数的,而且这话说的有些嘲讽,先信了的人是她,却去教导那个从未轻信人的弟弟。
云旻祎闻此,大步走到云珩身边,紧紧握住云珩的手,良久,不肯松开。
“祎儿知道,祎儿心里有数,祎儿也知该如何做,那些欺负过姐姐的人,祎儿都不会放过,但是祎儿到底是嫡子还是清时先生的门下客,她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祎儿,但是,姐姐不同,姐姐脸上的疤痕,祎儿一定会想办法帮姐姐祛掉的!”
云旻祎低着头,眸光闪烁着失落的颜色,云珩心疼的抚了抚他的头,柔声道:“你记住,后宅的事你一件不许插手,好好读书,以后有了权力才是对姐姐最好的保护,懂吗?至于我脸上的疤,我自己有打算,你不要插手。”
云旻祎微微一怔点点头,但眼底的恨意却没逃过云珩的眼睛,她叹了一口气,她比谁都明白,仇恨这种东西,不是三言两语便可放下的,若是可以她也不必为了复仇而活了。
云珩不知前世这个时候苏绮乐是如何算计的云旻祎,但是想来必不会手下留情的,云旻祎这孩子自爱恨分明,苏绮乐若是明白云旻祎是不会开口提及扶正一事,自然不会待他有多好了。前世云旻祎死在苏绮乐手下,今生云珩必会让她自食其果,痛不欲生。
“姐姐,方才来之前,逢君跟祎儿说,外面现在传姐姐卧床不起性命担忧,还说云府嫡女如今已经这样了,夏家和裴家一声不吭,完全是欺负云将军不在府里。”说罢,狡黠地冲云珩眨眨眼睛。
云珩不免失笑道:“过慧易夭!”
“聪明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智慧。”云旻祎吐了吐舌头,继而顿了顿道:“可说到底,今日这些姨娘庶女都瞧见了姐姐已无大碍,她们会不会……”
“不会,一荣俱荣一损同损。”云珩啜了一口锦瑟递过来的茶水打断了云旻祎想说的话。
“道是如此,夏家只是一具空壳,平日也十分需要父亲提拔。若真对付起来,明里暗里都不够父亲拿捏的。至于裴家,裴老夫人在乎名声,人到底也是在她府上出的事,不可能坐视不理,可是说到底,查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若是查到姐姐头上,他们一向重视名声,若是因此记恨上姐姐,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云旻祎将心底所想托盘而出。
“夏家记恨与否都无所谓,夏家本就是一枚棋子,只等着发挥作用的一天,至于裴家……”云珩说到这里,目光变得深邃不定,她薄唇轻启冷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云旻祎能感觉到从云珩周身释放出的寒意,与杀意。
云旻祎愣了片刻,虽说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但是本就该如此。遂点了点头道:“姐姐不让我触碰后宅之事,祎儿会听姐姐的话,但姐姐必须保证不会让自己受到一丝一毫欺负,不然祎儿就算惹姐姐生气,也要尽全力教训他们,哪怕是飞蛾扑火,也不容易任何人欺负姐姐!”
云珩虽有些愕然,却不得不信云旻祎的话的,苏绮乐掌府近十年,云旻祎不止一次对云珩说,一定要离苏绮乐远远的,如果她找上门也千万不要与之交心。云珩当时虽应下了,却觉得苏绮乐为人和善为什么弟弟这般不待见她呢?
那时的云旻祎左右也不过五六岁,却看人如此的准,云珩真不知道如果云旻祎着手处理这些人会是如何的后果,但是无论如何,这些勾心斗角的事都不该是云旻祎去做的,这些沾满血腥的事就让她来做好了。
云珩点点头道:“好,祎儿只管放心读书,姐姐会保护好自己和祎儿,待祎儿出人头地那天再来保护姐姐可好。”
云旻祎满意的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这时,桂嬷嬷进来说午饭已备好,刚好云珩已觉饥肠辘辘便留了云旻祎一起用膳,云旻祎自然也不会跟云珩客气,便也留了下来。饭后,姐弟俩便再没说这后宅令人烦忧的事,云珩只是静静听着云旻祎说着他在清时斋的趣闻。
比如,清时先生左不过三十出头却少了一只胳膊,清时先生有个朋友也住在清时斋,那人脾气阴晴不定,却独独会对清时先生笑。清时先生那位朋友对云旻祎和九皇子秦璟煜都很关照,只是有个怪癖好,有事没事就给云旻祎把脉。兵部尚书之子何朗意为人仗义,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五皇子秦璟晟虽勤勉好学,可总有些急功利切,性子不沉稳。
清时先生的朋友喜欢种些花花草草,但却抠门的紧不让旁人靠近观赏,甚至远远看一眼被他看到都会骂人。
云珩闻此,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但是她只是笑着说道:“那些花花草草千万不要去碰。”
云旻祎不解的问:“为何?虽不知名字,可漂亮的紧呢!”
云珩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茶道:“有毒。”云旻祎闻此,惊的眼睛差点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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