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突然传出的笑声惊动了守在外面的剑姑。
只是不等她开口征询,一道剑光便冲着她直击而来。
剑姑忙不迭拔剑,一声沧浪作响,两把剑迎面对上。
剑姑是女子,然而对方也是女子,这些年来她出手多次,却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子能对得上自己一剑。
吃惊诧异过后,更多的是被激怒而生出的争斗之心,是以出手便不再遮掩。
第一剑对上之后,未央同样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同样剑术不凡,她亦是好胜心强之人,是以在女子第二剑飞来的时候,便没有丝毫迟疑,与女子缠斗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慢慢摸向禅房之门,眼见便要推开之际,却忽然一板宽斧迎头劈下,若非天歌撤步及时,只怕真要挨了那凌厉一斧。
看着那身材魁梧其貌不扬的男子,天歌这才想起,自己竟是差点忽略了方才赶车的车夫。
男子守在门前,人高马大宛如门神一般挡住前路。
天歌以手嘬哨,一道清亮得声音在寺中响起,原本蛰伏在四周的揽金阁杀手登时跃步而出,与那男子缠斗在一处。
然而不管对手如何,手持板斧的男子始终站定原处不动,只守不攻,看上去虽有笨拙,却稳稳当当的挡住前路。
天歌的目光微微移动,落在了旁边窗户之上。
身随心动,一跃便至窗前,眼见便要破窗而入,忽然一枚飞刀从别处飞来,逼得天歌不得不后腿几步。
不知何时,场上又多了一名黑衣人,这人不管不顾旁人如何,却从头至尾一直纠缠着天歌,不让她靠近窗户分毫。
眼见两次都不能逼近,天歌终于不再犹豫,手中天罗丝抽出,在月下以细微寒光在她指尖舞动。
利器刮上剑刃的刺耳之声在夜色中响起,蒙面黑衣人手中长剑就这么被刮拉出参差不齐的豁口。
许是那声音太过刺耳,原本正在与未央缠斗的剑姑也不由看了过来,余光一撇,看到受持细丝的女子竟然和出手帮忙的黑衣人缠斗在一处,不由带着几分着急与气愤喊出一个名字:
“千丝!”
此话一出,站在暗处的揽金登时神色一凝。
(ex){}&/ “那些人走了?”
“还有两个进了师父的禅房……”
“那……我们去看看?”
“还……还是算了吧,刚才的场面你们没看见么……”
“可是师父万一出了什么事……”
……
外头的小沙弥依旧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来探勘一番,然而揽金与天歌二人却已经站在了诵经的老和尚面前。
“二位施主深夜造访可是有什么事情?”
盘跪诵经的老和尚波澜不惊,好似方才屋外发生的争斗并不存在,今夜只是两个寻常的香客前来拜访。
如同先前一般,老和尚起身拿起茶壶缓缓倒茶。
揽金扫了一眼一目即穿的禅房:
“喝茶就不必了,只要大师说出云山如今人在何处就行。”
然而圆海和尚的动作却并没有因此打住,茶水依旧缓缓流淌,从第一杯换到第二杯。
“施主说的话,贫僧并不明白。”
揽金显然气急,平素倜傥淡然的他此时竟然也发了狠,伸手便拽住圆海的僧袍领口:
“我没有时间跟你打机锋。方才进来的人,你的老朋友,蒋家公子,大齐工造大师蒋云山,如今人在何处!”
被扯住衣服的圆海手中茶壶微动,打翻了满杯的茶水。
他轻叹一口气:“施主这样说,老和尚便更不明白了。”
“云山先生确然是老和尚的故友,但世人皆知他早在十三年前便亡故于上都之变中。人死如灯灭,有哪里还会出现在这世间?”
圆海放下手中茶壶,丝毫没有因为眼前之人的野蛮而慌张或是动怒。
“别给老子装蒜!方才进你禅房一直没有出来的人!他在哪里!”
“您若指的是先前那位施主,方才已经离开了。”
说着,老和尚指了指另一边的窗户。
然而这时,却听一道笑声传来:“先头听说寒山寺的住持也算是难得的得道高僧,谁曾想今日一见,居然也是个惯会扯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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