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天歌这话,姬修齐也敛了神色,认真承诺:
“有我在,没人能动得了徐记,也没有人能伤得了阿芮。”
“这些还不够。”
天歌摇了摇头,“没有防贼千日的道理,所以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进攻。”
“林哥儿的意思是?”
“祸水东引。”天歌弯了弯唇角,“朱记是大周第一脂粉行,不管名头还是招牌,百年积淀下来足以让所有脂粉商心服口服。想来朱老爷子自己也很乐意自家更进一步,一旦与皇家做上生意搭上线桥,那么往后朱二老爷的仕途应当也会更顺遂些。”
“你是说,让我动动手脚将这桩生意落在朱记头上?”
“不,不是我们主动落,而是他们主动抢。”
天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慧黠,“有些人对直接掉落的好处会心生戒备,但对于那些辛苦争来的东西,却很是放心。得到的越不容易,他们便会越发珍惜,也会越发深信不疑。”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姬修齐哪里还不明白天歌的意图?
“放心吧,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姬修齐拍着胸脯应下来。
“万事小心。”天歌最后叮嘱一句,先头的隐忧算是搁置下来。
只要姬修齐愿意,以姬家背后的实力,足够护住徐记周全。
上一世因为茫然不知事,导致徐记中了别人的圈套,可是这一世,有了她,有了姬修齐,阿芮与徐记定能安然度过这多灾的元和十三年。
……
半日时光一晃而过,转瞬便到了七月十三这这一日。
为了避过众人的视线,天歌与揽金选择在天光微亮的时候出发。
褚流头戴斗笠,驾驶着马车在街上默声而过,车里坐着的,是天歌和宋婶。
“过会儿回去,您一定记得好生歇会儿,莺歌说进昨儿个晚上熬了许久,今日又起这么早,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住的。”
听着天歌嗔声,宋婶不由笑了起来:“这不是为了赶上你们出门的时候嘛,这一日半日的,倒不至于真就伤到了。况且如今年纪大了,也没什么瞌睡,不碍什么事儿。”
(ex){}&/ “是谁不重要。眼下最终要的事情,是这一路布置的如何?”
听到天歌有意岔开话题,未央便也识趣的不再纠缠:
“水路和陆路都已经安排好人手,便是那些蝇营狗苟知道公子同行,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提到自己的专长,未央颇有几分傲气。
有她在身边护着,没有人能伤到公子分毫。
天歌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抬着下巴指了指守在跟前的褚流:“那你的伸手与褚流相比如何?”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之下,未央顿时瞪了褚流一眼不再说话。
天歌顿时明白了过来,噗嗤一笑看向褚流道:“你跟人小姑娘动手的时候没让着点?”
褚流依旧是那张木脸板着:“武道切磋没有让不让。”
天歌实在忍不住笑:“你知道吗,你这样耿直是娶不到媳妇儿的。”
“褚流无意娶妻。”木木的声音,噎的天歌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时之间,三个人就这么互不理睬,各自杵在原处,如同树在船上的桅杆一般。
得亏这时候宋婶与揽金那边叙话完毕,正朝着这边走来。
未央见状忙不迭赶到揽金身边,天歌则伸手去护住宋婶,防止走动之际传神晃动不稳。
“你们这一路一定彼此关照,安安生生的回来。”下了船,宋婶看一眼依旧站在甲板上的身影,伸手拍了拍天歌的肩膀。
“您放心,一切有我在。”天歌应下声来,谁曾想宋婶却是一笑:
“傻孩子,亦儿比你年长,哪有你照顾他的道理?我已经嘱托过他了,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跟他提说,让他护着你。”
天歌心头一暖:“好,我听您的。”
“到了姑苏,记得差人送信报个平安。”宋婶说完转过脸去。
天歌点了点头,吩咐褚流照顾好宋婶。
目送马车离去,天歌这才登船。
朝阳初升,漫天金色里,客船悠悠离开码头,朝着水色天际里乘水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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