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处长出了什么事情?
他让我上车,刘野也上了车。
处长让我开车,往409那边去,那是一个工厂。
那不是11号车的线,怎么可能跑到那边去呢?
处长告诉我,11号车拉着满车的尸体,往409厂那边跑了,司机不接电话。
“你怎么知道的?”
处长说监控上看到的,离线后,监控就没有了,只有定位。
我车开得飞快,一路追着,车已经过了409厂,那定位显示,车停下来了,那是一片老厂房,有十几年都空闲着。
我们到那儿,看到了车,停在厂房前的空地上。
我看着处长。
“刘野,你下车,去看看。”
刘野下车,车灯前的刘野,腿都在哆嗦着。
处长点上烟,不说话,那子走到车那儿,停住了,往车里看,然后又往楼上看,厂房的楼上看,这是三层的厂房,窗户都没有了,空空的,如同一张张大嘴一样,随时要吃人一样。
刘野撒腿往回跑,连滚再爬的,大叫着。
他回来拉开车门就钻进来。
“走,走……”
声音都颤抖着,音儿都变了,处长没说话,我也没动。
我把烟抽完,打开车门下来了,不用处长说,我肯定得过去。
我慢慢的走着,走到车那儿,车门是开着的,上车看,什么都没有,什么一车的尸体,是不是看错了呢?
我下来,往楼上看,并没有看到什么,里面漆黑的。
我拿手电照,也没有发现什么。
我要往楼里走,处长打电话,我接了。
“你别往楼里去,等我。”
“你就在车上呆着。”
我进了楼里,破烂的机器,里面是乱七八糟的。
楼梯在右侧,一楼一眼就能看全了,很大的一个厂房。
我往楼梯那儿走。
那个开11号车的司机没有开过11号车,刘野来了,全部打乱重新分配的车。
手机关机了,联系不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
我一步一步的往楼上走。
上去后,楼上就分成了四块,四个区,都是隔开的,四个车间,看不到里面,除非是走过去。
我慢慢的往过走,三面是隔开的,一面是敞开的,我一眼就看到了里面。
那个司机蜷缩在里面,哆嗦着,吓得不成人样子。
我走过去,拉起来,下楼,回到车哪儿,我让他上车,我发动了11号车,就在发动着的时候,厂房里传来了巨大的声音,那是机器启动了,根本就没有人,机器怎么会启动呢?
处长和刘野跑过来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进去看看。”
“算了,马上离开这儿。”
我摇头,知道这事不处理,肯定还要出事的。
刘野说,他们先开车回去,车不损坏就没事。
处长差点没抽刘野。
“我们进去,你在车上呆着,随时开车走。”
处长对那个吓傻了的司机说。
刘野跟在后面,他是不愿意进去的,可是不敢不进去。
我们进去了,机器声音太大了,耳朵都快震聋了。
我们拿着手电照着,机器确实是开动了。
往东看,满眼的红,我让他们站着别动,我慢慢的走过去。
我看到的是人,一个人被机器搅进去了,只剩下了腿,太惨了。
我闭上了眼睛。
半天我转身出来,我们上车,机器突然就停下来,死静,吓人。
开车回了车队,处长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准提。
“刘野,我告诉你,张光自己开11号车,依然是替班,他不用你安排,有事直接汇报我。”
处长走了,我的汗一下就下来了。
想想那场景,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回家,这一夜醒了几次,满身的是冷汗。
哈妹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就是梦到了风水。
这事太血腥了,我不能说。
我也知道,这是修预,我处理了这件事,就是在修预,预到则达。
不空师傅跟我说的悬空的话,我似乎也能懂了一些。
早晨把哈哈和笑笑送到幼儿园后,我就开车去了那个厂房。
本想叫着刘野了,那货昨天肯定是吓尿了,我叫他,他不一定去。
我开车进了厂房,一个男人就过来了。
“你干什么的?”
声音很大。
我知道,肯定是看厂房的,打更的。
“噢,我是投资的,和你们老板说好了,过来看这些设备,还能用不?”
“噢,根本就不能用了,都是老设备,放了十几年了,一堆破烂货了。”
“昨天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这个打更的半天才说。
“我昨天回家了,你别和老板说。”
“放心吧,我进去看看。”
这个打更的去那边的房子去了,我进了厂房。
那儿什么都没有,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这事就奇怪了。
那台机器根本就没有什么血,人的。
我出来,走到房那儿,给那个打更的一根烟。
“这厂房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你还真问着了,这厂子的老人都找不到了,我一辈子就在这个厂子,那厂房确实是出过事情,十几年了吧,一个人被搅进了机器里,只剩下了腿,可惨了……”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这个人想了半天,告诉我了,这个被搅进机器的人是工人。
原来在新地的棚户区住,现在那儿动迁了,这个人不太好找。
“您再想想,怎么能找到?”
“对了,他老婆是报社的一个记者,好像是姓周。”
他就知道这么多了。
我回去后,给报社的一个朋友打电话,问这件事。
这个朋友说,是有这么一件事,当时报社的人都知道了,周姐现在在发行部。
我去报社,见到了这个姓周的女人,五十多岁了,可以看出来年轻的时候很漂亮,现在是发行部的主任。
“我可以请您吃饭吗?”
“你谁?”
这个女人戒备心很强。
我知道,想让这个女人知道,就得说实话。
“这件事和您的丈夫有关系?”
“现在的?”
我摇头,她一下就明白了,脸一下就白了。
“你有病吧?”
我声说。
“这件事我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去不去的,你自己看着办,我就在报社对面的那家饭店等你。”
我出去,在对面的那家饭店等着这个姓周的女人。
这个女人来了,阴着脸,包间里,我把门反锁上了。
喝酒,这个女人到是挺能喝的,上来就干了一杯。
“什么事你说?”
“当年你丈夫被机器搅到了里面去,你说说怎么回事?”
“我不是警察?”
“对,我不是警察。”
“警察就认定了,那是意外。”
我说我不认为是意外,她一下就怒了。
“你坐下,我有证据,说好了,我就不往外说,这事就当没有发生,我们以后也不认识,说不好……”
这个姓周的女人瞪着我。
“你到底是谁?”
“这个不重要,十几年过去了,我的良心发现,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另一个样子,就是这样。”
“你既然知道了,还问什么?”
“我就是想问。”
这个女人害怕了,还是说了,她说,那年厂子组织旅游,她的丈夫就带着她去了。
那次认识了那个车间的主任,就出事了。
为了能达到长期的目的,就制造了一次意外,只是她没有想到会那么狠……
她捂着脸哭起来。
她要告这个主任,可是主任说,他们是同谋。
“那个主任呢?”
“我现在的丈夫,开了一家酒店。”
这里面真是有故事,想想,被机械搅进去的半个人,真是让我想吐。
“当年警察就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十几年前,没有什么监控,那天车间就他们两个人,说加工一匹私活,就出事了,主任被开除了,这事就完事了。
“你们还拿到了一笔钱,你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生活,你不感觉到害怕吗?”
“我怕,我更怕他告诉警察,他可是一个玩命的主儿。”
从饭店出来,我就去了那个男人开的酒店。
我找到了这个男人,猥琐的一个男人,他在办公室抽烟,看着我。
“你找谁?”
“找你。”
我把门关上,坐下。
我说当年的事情。
“那又怎么样?谁都知道,没有证据,你说是我干的,警察都没有证据。”
“是呀,没有证据,现在我报警也没有用,不过呢,你会有报应的,因为我看到了当年的场景,就在昨天的晚上。”
“你胡说什么?滚。”
我滚了,出门就有两个人跟上了我,我上车,开车就走。
两条街,跟在后面的车就没有影子了。
这六七年的公交车不是白开的。
我去了不空师傅那儿,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车上出现了一车的尸体,那是让你注意,有一个办法,那这个人引到那个厂房就行了,你的事情就结束了。”
“那会怎么样?”
“自己看吧。”
我听不空师傅的了。
晚上,我去了厂房,站在三楼窗户那儿。
我给那个男人打了电话。
“你来厂房这儿,我猜你是不敢来?如果你来,这件事我就放过你,我说没证据,可是当年我是看到了,你以为车间没有人,其实,我在里面,我现在找警察你就完蛋。”
“你特么的到底是谁?”
“当年工厂里新来的工人,没上几个月班,就下岗了。”
“我等着。”
这子肯定是带人来收拾我的。
果然是,来了四台车,拿着家伙。
他叫着,进了厂房,我特么的不是二逼,我就在三楼不说话。
我听到巨大的声音,那是机器突然启动了,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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