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不安。
后来那大爷死了,门市就转让了,他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不学这东西,这手艺就失传了,从此这个城再也没有锅饼了,这是这个城的风景,不时的还会有人念叨起来,这都十几年了。
那大爷说给我好东西,大概是哄我玩的。
可是,此时一想,就不对了。
我等着,三个多时,何回来了,回来就钻进被窝,我问,他是一句话不说。
我出去,哈妹摇头。
她告诉我,没行。
我说知道了,我再呆两天看看。
这两天,何就在床上。
“你不说实话,那个人就会杀你。”
“哼,别骗我,你们都在骗我,骗我开11号车,告诉我,给我涨工资,我不说,那个人就不会杀我。”
我套不出来什么话来。
半夜,我起来,站在何的床上,他睡着了。
“何,我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他和我是朋友,我说不杀你就不杀,他给了你一件东西,你当天并没有返回来,而是在14年前呆了一天一夜才返回来的,他给了你一件东西,交给我,可是你不想交……”
我猜测着。
何“扑愣”一下坐起来,特别的吓得我大叫一声。
他打着呼噜,竟然没睡。
他瞪着我,眼睛十分的可怕。
“张光,你也害我。”
“我们是朋友,我不会害你的。”
何看着我,一下跳下床,跑到外面看了半天,进来了。
“我告诉你,你说得没错,那个人确实给了我一件东西,让我交给你,就是那个老头儿,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对我不好呢?他还说,这东西不给你就杀了我,我就不给,看他怎么杀了我?”
“什么东西?”
“好东西,不告诉你,我家穷,开公交一个月才多少钱?我没有女朋友,我是呆了一天一夜,你知道我拿了东西后,又干了什么吗?”
我摇头。
“我找我们那个同学,叫梅梅的那个,我问她了,她喜欢我吗?她告诉我,竟然不喜欢我,喜欢的是你,是你……”
何要掐死我的样子。
“这事和我没关系。”
我得记这个梅梅,长得好看,家里条件也好。
“不就是因为我家穷吗?那东西卖了可值钱了。”
我现在明白了。
何说要杀他的人,根本就存在,那东西是大爷给我的。
“是圆饼店大爷让你交给我的?”
“对,我就不给你。”
“我知道那东西在什么地方了。”
“不可能,想骗我?没门。”
“那东西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一个盒子,那盒子相当的漂亮,我打不开,但是我会打开的,里面肯定是值钱的东西,不然那死老头也不会那么吓我,说不给就杀掉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私生子……”
我想抽何,看看他真的挺可怜的。
“你真的不想告诉我了吗?”
“对,永远。”
我睡了,天亮我出院了。
哈妹接我回去的,我坐着轮椅,这腿人养上三四个月。
上楼不方便,就在锁阳城的老宅子里养着。
我找刘文,让他去二车场,那个车里,把圆饼拿回来。
刘文一个多时后回来,纸包的圆饼。
是那家的,没错,我记得,果然是,何没说谎,那是14年前的那个店儿做出来的。
“刘文,能给我找一件东西不?”
刘文问是什么,我说是一个盒子,很漂亮的盒子。
我把情况说了,刘文摇头,这找陆地应该是可以的。
“我不想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我坐在轮椅上,锁着眉头。
“这事我帮不了你,还有一件事,你需要去做。”
刘文告诉我,上次的事情,就是车祸。
他犹豫了一下才提的。
他告诉我,那个女人死了,留下一个四岁的孩子,如果没有人收养的话,恐怕……
我一听,这脑袋又大了。
“她没罪。”
刘文走了,我想了很久,给哈妹发微信,让她过来。
我把事情说了,让哈妹过去看看那孩子,如果有可能,想办法领养了。
哈妹愣了半天,看着我。
“你……”
我看上友写的了,不能让她受伤害。
哈妹是担心我的病。
“我没事。”
其实,我这么做太不符合常理了。
但是我总是觉得,如果我真的刹车了,谁都没事了,是她的错,我也有问题。
这算是让自己减轻一点自责,或者是什么的,我不知道,我觉得应该这样做。
哈妹回来了,她告诉我,孩子一直在哭闹着,在福利院,现在领养,很麻烦,我们的条件不符合。
“哈妹,这事你就辛苦点,想办法。”
哈妹点头。
下午,我给陆地打的电话。
“陆老师,我找您有事,本来想着过去,可是我这腿……”
“我一会儿过去。”
陆地来了。
我说要找一件东西,14年前的东西,一个人给我的,我丢了。
我这样说,不想让陆地知道太多。
陆地看了我说,让找这个人就行了,也许能找到。
我说人死了。
他说找后人。
陆地看出来我隐瞒他什么了吗?
我说东西是我弄丢的,找人家没有用的。
“这不一定,好了,我还有事,好好养着,还有很多事要你去做。”
陆地走了,我后悔没说实话,所以他会这样,这个人真不是简单的人。
我自己出去了,轮椅不习惯,几次差点没撞到东西上。
出去,打车,司机帮把我弄上车。
到了原来圆饼店的位置,那儿已经改成了一家酒馆了。
我进去,老板就把椅子撤掉,推我到位置上。
我点了两个菜,还有酒。
喝酒,看着这个店儿,当年的一切我都记得,那大爷很慈祥,对我非常的好。
想想,心酸。
店里没有人,老板就坐过来了,四十多岁的一个男人。
“腿这样了,少喝点,好恢复。”
“谢谢。”
我们聊起来,就聊到了原来这个店,他接手竟然是圆饼的大爷的店儿,我以为是易了几手了。
“当年我还年轻,没有那么多钱,只想兑下这个店,大爷说,卖给我,钱慢慢的还,我当时十分的意外,但是他有一个要求,就是说,有一个人出现了,把一封信给他,这都十四年了,他也没说,那个人是什么人,长得什么样子,信我一直还留着,钱我是一年一还,打到一张卡里,十年前就还完了。”
“我就是那个人。”
老板大笑起来。
“这事我问过一些人,还真有说就是那个人的,我看你不是。”
我笑起来,他到是认真了。
“银燕。”
我说完,这个老板愣了一下,想了半天。
“对,那老爷子说,银燕,说过,说有人提银燕,就是那个人。”
其实,我不知道银燕是什么意思,大爷总是在把东西给我的时候,说一句银燕,我也回一句,他就笑,像我的爷爷一样。
也许是人燕,银艳,仁燕什么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依音而发。
“这银燕是什么意思?”
“秘密。”
我只是说秘密,老板让我等一会儿。
老板拿着一个包过来的,打开,塑料袋包了好几层。
看来这老板还是一个讲究的人。
“谢谢你。”
我把信收起来了,喝完酒,我刚出店,哈妹就发微信来,急了,问我在什么地方,我说一会儿就回去。
我回去,哈妹瞪着我,不说话,生气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生气。
“好了,我以后听你的,你不让我出去,我就不出去。”
她撅嘴,把我推进屋,问我干什么去了?
我说了,她看了我半天。
我把信拿出来,打开看。
上面地址,只是地址,十四年了,这地址找到,人还能在吗?
这是让我找什么人吗?
哈妹看完,说得去看看,她去。
“不行,我得亲自去,明天去。”
哈妹说那也好,她跟我说。
“已经在沟通了,那孩子领养应该是没有问题。”
其实,我很矛盾,如果把她养在身边,那时刻就是在提醒自己,当年发生的事情。
可是不养,放她在福利院,没有父爱母爱,没有家庭生活,自然是不行的。
“哈妹,我们结婚吧,这样那孩子也可以……”
哈妹捂住了我的嘴,半天才松开。
“这算是求婚?还算什么?正式点好吗?我想见你的父母之后,再说这事。”
这确实是,一个女孩子,一结婚,身边就有一个孩子,是接受不了。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哈妹搂着我的脖子,不愿意松开。
第三天,我让刘文陪着我去的那信上写的地址。
老城区的区,很破旧了,刘文把我扶到二楼的,敲门,半天门开了。
一个女人。
“银燕。”
我说这话,那个女人愣了半天,眼泪先下来了,我一愣。
“你们聊。”
刘文下楼等我。
我单脚跳进去,那个女人扶住着我坐下了。
女人坐下,就捂着脸哭了。
“十四年了,你才来。”
这话什么意思?
我有点发懵。
十四年怎么了?
我看着这个家,条件一般,墙上挂着大爷的遗像。
女人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
看着我,似乎和我很熟悉一样。
“你是……”
“我是银燕,你能叫出我的名字,就知道我是谁,那个人是我爷爷,我父亲和母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死了,我和爷爷一起生活,十四年前,他死了。”
银燕居然是一个名字,这让我太意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