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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不渡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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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想被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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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娘与他熟悉些后,不再如最初那么拘谨。

    她装淑女么,常常装着装着,就忘了,露出本性来。

    说到忘形处,开怀大笑,露出编贝细齿。

    突然想起来要贤淑端庄,便以手掩面,喃喃道:“妾身失仪了……”

    洛子清没告诉雪娘,其实他很喜欢看到雪娘恣意的模样。

    在外面他自己拘着,别人也拘着。

    唯一可以放松的地方,就是酒楼勾栏。

    众人酒过三巡后,便放肆起来。

    可那种放肆,他又不喜欢。

    在雪娘面前,他竟然生出浑身上下都舒坦的放松感。

    洛子清活了二十年,只有四岁前在老家云镇,过得惬意快活。

    到了北疆,侯爷要他习武,几个师傅从早到晚炼他。

    在京城,母亲要他习文科举,光宗耀祖。

    日日诵读经典习字作文,冬练三寒夏练三伏。

    太傅更是要求严格,不仅讲文,更要习礼。

    再加上洛家出身被京城子弟鄙视,洛子清言行举止都不敢松懈。

    生怕哪里不对便被人抓了错处,当做笑谈。

    实在是一口气时刻提着,不得放松。

    唯有雪娘,看他咋样都是满眼的欣赏与爱慕。

    他慢慢地学会了像她那样,举止随意。

    甚至歪在榻上,散着头发,枕在她膝上。

    由着她一边给自己通头,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些家常。

    那种舒坦惬意,浑身要化了一般。

    洛子清竟不知,原来家常日子,会如此惬意舒坦。

    亲近之人相伴身侧,不必言必恭,行必敬。

    这滋味,比之红袖添香夜读书,软香温玉抱在怀,又是另一种人间至乐。

    总之,娶了罗雪娘,洛子清很满意,很舒服,很快活。

    温柔乡,英雄冢,每每想赖在后院时,他便默念六字真经。

    洛子清只允许自己,偶尔放松一会,

    只不知这偶尔地放松,慢慢渗透,也会令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此刻,洛子清明知雪娘心里扎了刺,却硬要凹出毫不在意的模样。

    一脸冷冽地说:

    “日后没有我的允许,再也不可上街游玩,节日尤其不可,记住了?”

    雪娘心里噎得慌,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给我绑上紧箍咒了!

    可她什么都不敢说,心知二爷拘着自己,并非毫无道理。

    她昨日跑出去抛头露面,招蜂引蝶。

    不过一会儿工夫,便引来齐王那只妖孽。

    那只分心簪还藏在床底下呢!

    若是被二爷知道,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故来。

    雪娘早就察觉到,洛二爷霸道得很。

    她在清影院怎么放肆都行。

    若是出门,给别的男人多看了一眼,二爷脸就会垮下来。

    好像谁偷了他家的蜜一般!

    雪娘想了一夜,决定齐王这事,不能告诉二爷。

    也因此,心里有些发虚,没有底气去质问薛清澜的事情。

    她也知道,自己与二爷情分尚浅。

    虽然这段时日,他对自己不错。

    可到底心里有几分看重自己,雪娘没有把握。

    情分不到,自己恐怕是连薛清澜这三个字都不能提。

    提了,便是亵渎,便是捅马蜂窝。

    可雪娘这口气憋着,怎么也吞不下去。

    她本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啊。

    “那二爷,不是也出门会佳人了吗?”

    她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吃着燕窝粥,嘟囔了一句。

    洛子清放下筷子,盯着雪娘看了一会,丢下一句:

    “不知所谓!”

    抬腿便走人。

    花灯节过完,朝廷开了印,洛子清比年前更加忙碌。

    除了兵部与军营的事情,他似乎还在谋划着什么。

    二十日本是二爷来后院的日子,雪娘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影。

    赌气熄灯自行歇了。

    到四更天,乾坤阁里传出细微的动静。

    二爷许是累了,没有进清影院。

    又或者是怕打扰自己?

    雪娘躺在床上,有些后悔。

    花灯节那夜的事情,两人各有对错。

    又何必与二爷赌气,伤了情分。

    时日一长,雪娘那点气性渐渐消散。

    自己也觉得索然无味,没意思得很。

    等到三十日,洛子清终于进后院时,花灯节那日的插曲仿佛没发生过一样。

    雪娘有些恍惚,那天自己真的看见薛清澜站在子清身边吗?

    为什么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甚至床第间的热情与温柔,也一点不变。

    不,甚至更多,别胜新婚。

    二十日没进后院,两人都有些想得紧,急不可耐地撕扯到一起。

    二爷简直恨不得把雪娘拆了,吃进肚子里。

    折腾几回,抱着雪娘进净房清洗,又弄了一地水。

    许是累了,完事回到床上,竟搂着她沉沉睡去。

    热乎乎的胸膛靠着,雪娘心里那点怨气本来就化成了水。

    这下全变成气,散了。

    过了几日,二爷又给雪娘拿来一匣子银子,比之前还多了一倍。

    大概那夜明明折腾许久,还非要按着雪娘鸳鸯戏水,行止孟浪,有些惭愧?

    除了银子,还有两根糖葫芦,用蒲纸包着。

    雪娘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打开一看,眼睛亮了!

    “呀,是糖葫芦!”

    以前在北疆,娘亲去镇上给人看诊,拿了诊金,偶尔会给雪娘买一根。

    不过一年也就两三回。

    自从娘亲去世,她就再也没吃过糖葫芦了。

    雪娘心翼翼地撕开纸包,拿起一根放到嘴里。

    眼睛眯起来,含着圆溜溜的糖葫芦,砸吧了两口。

    还发出细碎的声音,一脸的满足。

    洛子清不由得喉结滚动,吞了吞口水。

    “你吃吗?”雪娘举起另外一根。

    洛子清摇摇头,他对糖葫芦没兴趣。

    不过,倒是很想变成那根糖葫芦,被她吃。

    “你知道吗,我的时候,娘亲哄我,就买这个。”

    雪娘满眼都是思慕之情,突然又笑着说:

    “有一次,有个人给我买了一整架的糖葫芦,那几天,整条街的孩,都围着我转!”

    雪娘伸出胳膊,很夸张地比了一下。

    那糖葫芦架,那么高,那么大,那么重!

    她一个人,差点被压趴下!

    洛子清忍不住伸手拂了一下她耳边碎发,心中暗叹:

    真是个吃货。

    就记得糖葫芦,不记得人?

    当年给雪娘买糖葫芦架的,就是他,洛子清。

    可她一点不记得自己了。

    只记得,好重好大的糖葫芦。

    吃货!馋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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