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西钥家更似商贾之家,却并不代表对江湖上的事不再插手,闻说天下动向,必要的自保能力还是得有。
说来离奇,当初皇帝下旨要的是西钥一族的性命,对衍羽山庄的其他人包括衍生衍冥衍灵,各地的掌柜,洒扫的仆役一个都没有动,而衍羽山庄对朝廷行事也没有丝毫的反抗,无一人闹事。
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事实证明,西钥家选择了偃旗息鼓,忍气吞声。
这也是为当时天下人所津津乐道的,个中缘由恐怕只有当今圣上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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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生早已离开,他步履蹒跚,微弓着腰,背影佝偻,在日光下格外刺眼。
这是当初受伤留下的后遗症,天凉之时,还会伴有痛风的毛病。不过,沉疴旧疾,虽然伤承衍羽山庄,他却并无怨念,多年来依旧鞠躬尽瘁。
衍生转而将此消息回报给了西钥宸,他语气淡淡“她什么反应?”说话时,眼都没有抬一下。
“看是有些伤心。”
他得到确切消息,杨梓出现在莫城之中。如今,他大摇大摆的出现,亦如当初消失的一干二净,不着任何痕迹。他期待着杨梓的表现能带给他惊喜,不会让他失望。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既不知杨梓的计划,瞎揣摩也是徒然。
“衍生,临近大婚,我不希望出任何岔子。”西钥宸定定神道。
之后,衍生径自去了衍冥处,衍羽山庄内除了主事人,另有三个副手。
一是衍生,除了一些账面生意上的事,他还身为山庄的大管家,一般情况下都会待在在庄内。
二是衍冥,掌管庄内暗卫的训练,她虽是女流之辈,却行事诡秘,同时与衍生是夫妻,若无什么要紧任务,她大部分时间也都呆在庄里的后山之中。何况如今她身为冥主,很多事已不用她亲自出马。
三是衍灵,为山庄搜集必要的情报,他常年在外,与山庄的联系多靠传信。他本是西钥家上一任衍生的儿子,同为西钥宸父亲西钥铮的书童,打一起长大,情谊深厚,西钥宸的爷爷西钥怀仁见他天生喜闻八卦,鬼精鬼精,才对他特殊培养。西钥铮担任庄主以来他便担任衍灵,由此独挡一面。
要说衍生,一生经历倒也颇奇。
衍生本家姓张,单名一个阳字。年轻时忙奔于功名,只可惜遭人暗算官场失意,原本发配北蛮,后为西钥铮收为几用,带回衍羽山庄,早年跟随西钥铮走南闯北,见识颇多,西钥铮称他是有大格局之人。
衍冥本是孤儿,无名无姓,只有代号,自养在衍羽山庄,就是为了守护西钥一族,是西钥家的死士。
至于他们在如何一起?自是因为衍冥倾慕张阳才情……
当初:
衍冥初遇张阳,见他仪表堂堂,隽秀神采,自然心生爱慕。
她正值二八,虽然从被勒令绝情寡欲,但是这丫头偏生得古怪,从不按规矩来,同龄人中武功又最高,上任衍冥拿她也颇为头疼,他虽爱才,可这姑娘着实给他闯了不少祸事,好几次都要秘密处决了她。西钥怀仁任家主时,西钥铮就一力维护,当时他就定下要她将来做下任衍冥,不过这事衍冥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一日,衍生离开西钥铮书房回去歇息,谁料衍冥早早潜入他的房中。
那时衍生是什么人,不过一个落魄书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满满还透着迂腐之气。
衍冥凤眸微颦,媚眼如丝,勾魂摄魄。死死搂住他的腰,伸手勾住他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朱唇微启,故作勾引道:“张公子,你喜欢我么?”
张阳秉承圣人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的谆谆教诲将眼睛闭得死死,整个脸皱成一团。
衍冥是谁?张阳一躲不了,二打不赢,又经受不住那丫头轮番挑逗,竟被她给生生夺去守了二十几年的贞操。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给强上了,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糗事。
事后,他怯怯地对她说:“姑娘,在下……会…会对姑娘负责的。”
他是儒生,自是对礼法看得很重。甚至立下不得功名不娶妻的豪言壮语,虽是得了功名,还未来得及娶妻,就惨遭贬绌,着实悲催。逛花楼喝花酒就连看个女人都是禁忌。
此事一经揭发,西钥铮大发雷霆,下定决心不再护她,佯装要将那时的衍冥当庭杖毕。
衍生于心不忍,怎么说这事他也有错,于是求情要娶她为妻并替她挨了杖刑,直至晕死过去,衍冥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劲地磕头求情,这背上的病根便是那是落下的。
衍生何错之有?西钥铮不愿拆穿他,于是寻了个台阶,他怎么可能真的要了衍生的命,只是为了吓唬当时的衍冥罢了。果然,自那以后,衍冥的确收敛多了。
西钥铮也为他们风风光光办了婚事,并亲自为二人主持证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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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羽山庄后山
衍冥看到衍生主动找她,笑逐颜开,声音酥到人骨子里了:“相公,你怎么来了?”
衍冥生得妍丽,凤眼柔媚如丝,红唇微抿尽显妖娆,岁月不复,风韵犹存,又经这二十几年的历练,举止投足间带有几分别致的韵味。
衍冥笑着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就要亲他。
衍生见她如此无赖,悻悻道:“要是让别人看到冥主这幅模样,那还了得?”
衍冥媚里媚气,也不恼他:“相公,你舍得吗?我才不给别人看呢!”说着又缠着衍生啃了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的停手。
衍生见挣不脱,也没了脾气,“好了,说正事。杨公子回来之事你都告诉姐了?”
衍冥自然知道他说什么,伸手在他胸口画着圈,“姐当初吩咐,一有消息就告诉她,我可没透露半句,都是衍灵那家伙。”衍生捋了把山羊胡子叹声道:“难怪,难怪。”
凤眸微转,衍冥阴测测道:“相公,你问这些,做什么?莫非庄主发觉什么了?”说着,环着衍生的手一刻也没老实过,又勾着他的下颚,衍冥嬉笑着去咬他耳朵,不知怎的,她就喜欢他呆头呆脑不解风情的样子,只要衍生在她身边,她随时随地都能发情。
若非当时和衍生约法三章,要收敛性子,给他留些面子,无人之时才可动手动脚。说实话,衍羽山庄哪里都可以是她办正事的地点。
衍生气的不轻,很想说她为老不尊,但她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他对她从来都没有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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