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凝神注目,呆立半晌,无理静静聆听,洪七公在一旁拍手叫好,木婉清一咬牙,赫然拔出长剑,剑身嗡鸣,抖出一束残影,斗大的庙宇内青光灼现,洪七公尖声叫道:“好!”说完一股劲的鼓掌。
无理则忧虑的说道:“力度不够,内力太差!”木婉清举剑半晌,洪七公见她迟迟不舞剑,问道:“怎么不比划一下?”木婉清摇摇头撤剑回鞘,坐在地上。
木婉清思量片刻,重握紧剑,向半空一抛,滞与空中,木婉清跃起探手,精准的把出剑梢,青光一冥,木婉清的长剑脱落,插入地面,自己也跌落倒地。
洪七公跑上前来问道:“怎么了?”木婉清面色苍白,清唇发颤,眼神苍茫无神,“我……我怎么一点内力都没有了?我试着从丹田运气,可是却一丝也提不上来。”无理纵上前来,把住木婉清的手脉,无理喝道:“叫花子,你这是什么药?怎么不声不响的就散去了木姑娘的全部功力!”洪七公大惊失色,连声道:“我……我……我不知道!”
木婉清忽然神伤,回想自己多年来与母亲学艺,一宵之际竟毁于一旦,不禁黯然神伤,不理二人,望着月光抽泣。
洪七公见木婉清那望着冷月的孤影,一时怒上心头,大声道:“我去找他们算账!”说完起身离开,走入相间径,向灯火点点的城里走去。
木婉清心道:“我如今已成不会武功的废人,最好的归宿不就是回到段誉身边么?不管他将来待我如何,我也只能跟定他了。”
木婉清立即起身,发觉自己步伐轻浮,全无之前那马踏飞燕般的轻盈,但行走跑动也绝不是问题,木婉清抓起包袱,对无理道:“我走了,你们好自为之。”无理静静聆听,也不回答,那对漆黑无神眼珠望着窗沿,似乎也是望着月光悠然神往。
木婉清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开,无理忽然道:“木姑娘,你不怪我们么?”木婉清停住脚步,轻声道:“怪什么?”无理道:“我与洪七公这家伙没少麻烦你,最终还害的你深受重伤,武功尽失……唉,这一路也没帮上什么忙…………”木婉清浅浅一笑道:“没关系,我回大理后必定委托人来帮助您追回经书,大理高手如云,拿下一个刀别客不成问题。”无理微微一笑,大声贺颂道:“阿弥陀佛!”
木婉清转身离开了庙宇。
木婉清一口气奔走十余里,终于气喘吁吁,扶在一株老树根前休息片刻,她内力尽失,体力是如同一个姑娘无异,好在凭着自己年轻,立马起身走向目的地。
走入市集,木婉清东张西望,寻找马厩,走过几条街,终于抵达,这处马厩占地不大,且杂草丛生,厩顶破露,十分简陋,木婉清皱皱眉头,大声喝道:“老板呢?出来!有人吗?”马厩一旁一个村夫正蹲在地上,手中端着面条,持着筷子,正狼吞虎咽,听闻木婉清叫喊,缓步走来。
那村夫道:“干什么?”木婉清道:“我问你,这有什么好马么?”那村夫伸手一指,大声道:“这不都是么?随便挑,挑好了给我说。”
木婉清斜眼望着,那些马匹通通是歪瓜裂枣,不是矮腿短,就是歪嘴裂唇,相貌丑不可言,还有一只竟然跛腿。木婉清扫来扫去,无奈之下挑中了一匹棕色长毛,四肢还算修长,五官还算端正的马匹,木婉清叫来村夫道:“就它了!”
那马匹抽得两下,踏了踏腿,“等等”有声,村夫打量了那匹马半晌,那村夫道:“三十两,拿走!”木婉清一模包袱,刚刚好整整齐齐三十余两,木婉清心道:“没钱了,不过我快马加鞭,明天晚上就能到大理了。”
木婉清牵马走开,那马匹也算温顺,跟着不紧不慢的走,木婉清刚想上马,却踩了个空,那村夫讥笑道:“要不要我帮你?”木婉清被羞,辱微觉有气,抓住马颈,将自己扯上去,“驾驾~”马儿一路跑,离开市集。
木婉清后悔了,这匹马看似良驹,可实则脾气竟想驴一般倔,无论如何催赶,就是不肯疾奔,气的木婉清直拿剑柄向马背连连戳去,马儿才稍加速度。
木婉清骥马走在乡间路上,对面遥遥望见一众人,木婉清不敢惹是生非,对一众人瞧也不瞧,径直走去,那群人一路说说笑笑,口中满是污秽淫语,一匹马跟随众人,背上驼着一个巨大的麻袋,里面鼓鼓囊囊,还隐隐颤动,“昨日儿,大哥可爽啦,抢了个俩嫩的出水的姑娘,好好玩了一宿!”一个鬓须浓密的人狞笑道:“我迫不及待了,赶紧回去试试!”其中一人笑道:“放心,回去你先挑!”说罢用手拍打了一下马背上的布袋,那坨布袋一阵蜷缩,继而极速的抖动,一众人捧腹大笑。
当看见一名黑衣女子在身旁走过时,一众人寻影瞧去,木婉清走过身旁,一个大汉首当其冲,跻身出来喝道:“站住!”
木婉清心中一凛,她心知对方多有歹意,但也不可不闻,当即勒马止步,转过头冷冷的道:“干什么?”那浓密鬓须的大汉喝道:“娘们,你去哪儿啊?”木婉清见对方言语失敬,心中有气,不过自己也深知后果,不敢发作,大声道:“回家!”木婉清催马前行,那大汉一个错步,挡在马前,周围几人围上前来,那大汉冷笑道:“你带着个面纱干啥,是不是见不得人?”木婉清道:“对啊,我满脸都是大麻子!密密麻麻,难看的紧!”那大汉眉头一皱,侧身避开,催促道:“走吧,走吧!”
木婉清不予回答,骑马前去,转头望着众人心道:“我以前听娘说,江湖上有许多贩卖女子,拐带孩的,相必他们就是了,唉,娘说过,一旦落入这些人手中,必须立即自刎!刻不容缓!”
如果没有面纱,木婉清的面容就要被看个精光了,到时候脱身难矣,木婉清下意识的往上拉了下自己的面纱。
一座凉亭坐落于深山老林中,依山傍水,地势平缓,凉亭通体木构,每一处木材上,都镌刻着精美的花纹,木婉清凝神观去,发现每一丝纹理都细致入微,栩栩如生,不得不赞叹其凿筑人的巧夺天工。
木婉清坐在凉亭中,倦意袭来,木婉清昏昏沉沉,身体从未如此困乏过,卧在凉亭中,渐渐不省人事。
不知多久,木婉清忽然惊醒,坐立起身,突觉脸上一丝不挂,伸手一摸,面纱竟不翼而飞,木婉清惶恐不安,转过身去,之前那群人正站在一旁,笑吟吟的望着自己,首当其冲的那个浓密大眼,鬓须大汉手中拿着木婉清的面纱,那大汉见木婉清身醒,将面纱凑到自己面上,竭力的嗅了嗅,随后“啊!”了一声,赞叹道:“好香!”
木婉清悔意陡生,可自己为何困倦,木婉清忽而想起自己内力尽失,不可能像以前一样神采奕奕,长途跋涉,故而困倦,放在以前,就算木婉清神困力乏,但有人接近自己或者是风吹草动,自己必然醒觉,此次竟让人将面纱摘去,相必也是由于功力尽失所故。感官大大下降。
木婉清喝道:“给我滚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那大汉格格直笑,愠怒道:“你骗我,你明明美的要命,却撒谎自己满脸是麻子。“一众人随即起哄,那大汉一挥手,木婉清身畔围过几人,其中二人手持麻袋,各持一端,“休息够了,跟我们走吧!”
木婉清向腰一摸,自己的兵刃竟不翼而飞,一惊之间不由自主飞腿出去,那手持麻袋的二人见一腿袭来,急忙撒手避开,一拍两散,木婉清踢了个空,一个咧里险些没有站稳,此时木婉清感觉双臂忽然被缚,原来是身后二人架住了自己的胳膊,木婉清心中苦也,自己内功尽失反应也大不如前了。
那二人一齐用力,木婉清双臂剧痛,二人踢出一脚,击落在木婉清的关节上,木婉清双腿一跪,被按在地上,接着眼前一花,自己已经置身于麻袋中,木婉清感觉有人搬动自己,继而被驼在马背上,一路颠簸,苦于没有半分力气,如何也挣脱不了束缚。
木婉清悠悠醒转,眼前一片昏暗,周围架满了铁笼,铁笼中竟都是些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木婉清陡然惊醒,自己也置身笼中。
“喂喂,隔壁的!”耳畔忽然响起一阵叫声,木婉清寻声望去,只见自己左侧有一个浓妆艳抹,可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女子,木婉清冷冷的道:“干什么?”那女子道:“你是新来的?”木婉清道:“我是被抓来的,相必你也是吧。”那女子格格直笑,“我不是。”
木婉清不去答理对方,那女子笑道:“你很漂亮,很有前途,嗯,就是有点冷。”木婉清道:“我冷不冷关你何事?”那女子道:“你还不知道么?新来的?”木婉清道:“知道什么?”那女子道:“先不多说,我叫娄桥诗。好姐姐,你叫什么?”木婉清不想告知,不过沦落至此,不如敞开心扉,木婉清道:“我叫木婉清。”娄桥诗笑道:“好名字!”
木婉清微皱眉头,大声道:“告诉我,我不知道什么?”娄桥诗笑道:“我已经来这好多年了。”木婉清道:“你是被抓来的?”娄桥诗微微愁苦道:“我是被卖来的。”木婉清奇道:“卖?”木婉清这几年凭武艺行走江湖,以前则是幽居深谷,一时理解不了“卖”的意义。
娄桥诗见对方涉世未深,笑道:“你知道你会被如何处置?”木婉清忽然想到当年马夫人与父亲当年的丑态,装过头去强硬说道:“到时候我就咬舌自尽!管他如何!”娄桥诗劝道:“别这么说!好多刚来的硬骨头下场都很惨!”木婉清笑道:“你以为我不敢是么?”娄桥诗笑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娄桥诗道:“我们会拍去青楼服务,服侍那些臭男人。”说到这里娄桥诗双颊潮红,黑暗中竟显的尤其娇贵。
忽然木婉清右侧一阵响动,一阵清脆的女声穿来:“你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高兴吗?因为有大户人家看上她啦!要花钱赎她!”娄桥诗笑道:“不错,我就要脱离苦海了。”木婉清皱眉道:“你喜欢他么,那个花钱赎你的人?”娄桥诗奇道:“喜欢?由的你喜欢?我们有的选吗?有人喜欢我,要将我脱离苦海,我已经谢天谢地了。”右侧的人在黑暗中背着光芒,形成一团黑影。她说道:“妹妹,你叫木婉清是吧,我们做的事由不得你喜欢。”
木婉清不去理会二人,静静的坐卧着。
娄桥诗笑道:“别不说话啊,你不喜欢说这个,那这样我问问你,你是如何被抓来的?”木婉清陡然精神,急道:“对了,我得出去!有人等着我呢,否则他们就要送命了!”娄桥诗奇道:“谁?”木婉清道:“我的几个好友,他们困在贼寨中了,无法脱身,我必须去寻找救兵!”娄桥诗叹道:“唉,你走不了了,除非上天眷顾有人肯花钱赎你,否则这辈子你都没有自由了。”
木婉清怒道:“呸!要不是我吃了什么奇怪的药,使我功力尽失,就凭那几个货色,纷纷死于我木婉清刀下!”娄桥诗惊道:“你会武功?”木婉清点点头,娄桥诗奇道:“会武功的女子可不多。”木婉清道:“可惜现在不行了,你不会武功么?”娄桥诗摇摇头。
娄桥诗道:“我认识一个明医,他应该会治疗你的病。”木婉清既惊又喜道:“真的?”娄桥诗道:“他每月十五都来光顾本院,到时候你去服侍他,表现好些,他说不好会帮你。”木婉清诧异万分:“我?叫我去服侍他?不行!死也不行!”
娄桥诗道:“你何必如此冥顽不灵呢?唉,做这个的就要看开些,想当年我被卖来,一开始也是接受不了,不过后来也习惯了,我们身为女子迟早会经历这种事的…………”说完脸颊微红。木婉清却不屑一顾,大声道:“我的命由我自己做主!我喜欢谁,我就会等!”娄桥诗忧虑的道:“那他不喜欢你呢?”木婉清朗声却斩钉截铁的说道:“那我就等上一辈子。”娄桥诗奇道:“何苦呢?为了什么?人生在世不把自己嫁出去那就枉度一生了,其实那明医人挺好的。”
木婉清态度却十分坚决,大声道:“我在想别的办法,总之这个不行!”娄桥诗道:“算了,算我帮你一把,那明医医术了得,不可错过,我替你去服侍他。”
木婉清知道对方好意,心道:“一定要找机会报答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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