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你给我起来!”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穿着白色衣裙,双手掐腰,正站在自己家门前,对着面前躺在地上昏睡的一个男子吼着。
“我已经说了,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你还一直缠着我,不光缠着我,你还睡在我家门前面了,你这是要干什么……”
少女高分贝的声音终于还是将那躺在地上的名为韩世忠的男子惊醒,他揉了揉胀痛的脑袋,眼神迷茫似是有些疑惑,满身的酒气让他忍不住要呕吐。
“我从来不会喝这么多酒的,这是怎么回事…”他梦靥一般地呢喃着,缓缓睁开了双眼,当看清四周的景物,双目顿时圆睁。
只此了一眼,他就感觉自己像是掉入了冰窖一般,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呼吸困难,就像有一只寒冰凝成的大手在捏着他的心脏……这里,不是他的世界!
“我已经死了吗?”他呆了很久之后,缓缓这样问自己,但紧接着更加惊骇,他竟是对自己的声音也感到如此的陌生!
“世界不是世界,我不是我……”
“这是哪里!?我是不是已经死了?”他猛的站起,看向身前还在训斥他的少女,眼中寒光一闪,一把便是将她纤细的脖子抓在手里,狠声问道。
“韩世忠,你想干什么!?”少女明显被他吓了一跳,双手奋力想要掰开捏着自己的手。
“韩世忠?我叫韩世忠!?”听闻少女的呼喊,他心中的惊骇已经无以复加,紧接着脑袋更加胀痛,他忍不住痛呼一声,松开了少女,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与此同时,一段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
……
酒吧
他坐在一个角落,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杯红色的调酒,仅此而已。
他很会享受生活,也很乐意享受生活,但对于他很喜爱的香烟和美酒,却都不能尽情享受,因为他的职业。
他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龄,仔细看似乎更一点,一双手很纤瘦,手指很长,带着一丝书卷气,好像一个书生,事实上,他浑身都有这种气韵。
但,这种气韵不止会出现在书生的身上,也会出现在杀手的身上。
“先生,一个人吗?”
一个身着青色抹胸短裙的女子走向了他,她很漂亮,妆容也很妩媚,但一举一动却显得有些青涩,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还是个在校的大学生。
她似乎是努力想让自己妩媚一点,一只纤手很‘轻浮’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第一次?”他看了一眼自己肩头的素手,仰起头,一双带着些许邪光的眼睛看向面前的女子,他很清秀,但这样一双眸子却是让眼前的女子一颤,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也收了回来。
“坐吧。”未等她开口,他指了指身边的空位,示意女子坐下,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对于一些东西,也有正常的欲望。
他的手很自然地落在了她的大腿上,隔着黑色的丝袜轻轻游走着,他能感觉的出来,这个女的有些抗拒,但硬是没有阻止他,像是一个敢怒不敢言的绵羊。
“先生……我,我只陪酒…”最终她还是忍不住了,轻轻挡开了他的手,一张秀丽的脸上已经满是绯红之色,简直快要滴出血来。
他侧脸看向她,眼中闪过一抹戏虐之色,反手在她的手腕上轻轻一按,顿时间,那女的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麻,连带着半边身子都要失去知觉,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怀中,胸前的雪白一览无余。
女子心中大惊,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还是朋友撺掇的,说是只要露脸喝几杯酒就有大把的钱拿,她起初很抗拒,但看着朋友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滋润,最终还是心动了……
她现在后悔了,想要大声呼喊,但紧接着就是一愣,他的目光根本就没有放在她的身上,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已经变成待宰的羔羊的她。
事实上,他的目光从来都没有真正在她的身上停留过,他看的,是酒吧外杂乱的街道。
距离这里一条街的距离,有一个别墅区,门牌号16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四层别墅,和其它别墅不同的是,这栋还带着个独立的院子,每天晚上九点,会有一个老头回来。
现在,正好九点。
“以后别再来了。”他起身的同时松开了女子的手腕,身上一件黑色的风衣带起一丝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
等他消失在酒吧里,女子才恢复了知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中泪光涌动,似乎下一秒就会落下,但她努力让那泪水没有留下来,望着他消失的方向,鲜艳欲滴的嘴慢慢撅了起来,似是还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九点,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了16号别墅的大门前,一个身着西装的老人下车,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也出现了老人斑,但身体似乎还很硬朗,丝毫没有弯腰驼背的迹象。
别墅的大门自动打开,老人带着身后两名保镖模样的大汉走了进去,随后,那辆黑色的奔驰离去。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缓缓走来,等他到达别墅门前的时候,刚好九点十五分,门口两个硕大的摄像头竟是同时向一个方向扫去。
他微微伸手,脚下没见怎么用力,已经扒住了两米多高的院墙,然后像一片落叶一样飘进了院中。
别墅内
老人像往常一样洗漱,换上一身睡衣,慢慢走向了三楼的卧室。
他走进卧室,刚刚关上卧室的门,忽然闻到了一种淡淡的香味,就像是,茉莉花。
猛的回头,一双苍老的眼中瞬间布满了惊骇,原来,在门后面的角落,竟然还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干练的短发,中等身材,脸上似乎永远带着微笑,一身充斥着书卷气,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但老人却感到阵阵的寒意。
“第七?”老人很快恢复了平静,神态变得淡然,静静走到床边坐下,看向了依旧站在角落的黑色风衣,问道。
其实不用问,老人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他受到过很多次暗杀,对一些杀手也有一定的了解……
几乎所有的杀手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普通。普通到让人看完一眼后很难会在心中留下印象,这是杀手的保护色。
为什么要说几乎,因为有一个人杀手是个异类,他经常穿着一剑风衣,脸上时常带着微笑,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味,和善的外表加上身上的味道很容易在人心中留下印象,他的名字叫:第七。
“你认识我?”第七随意地走到床前,挨着老人坐下,饶有兴趣地道:“认识我的,似乎没有几个活人。”
“我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你是第七,我想,我应该也不会活着了。”
“为什么要说应该?”第七双手撑床,双腿随意地摇摆,好像这就是自己的卧室。
“我从来没有失手过,你不是应该会死,是一定会死。”第七继续说道,同时一双眸子盯着老人,他有些好奇,知道自己是第七,竟然还能这么平静?
“哈哈……”老人笑了笑,并没有辩解,侧身躺在了床上,双手枕在头下,脸上似乎还有一些惬意。
“人心可怖,杀了我之后,你也要心点。”老人自顾自地开口,丝毫没有在意身边的第七。
第七脸上闪过一抹笑意,并没有在意老人的话,伸手在老人面前抚过,食指与中指之间似乎是在某一瞬间出现过一抹亮光,亮光带着寒意。
他转身走向窗口,身后老人的脖子上慢慢浮现了一道红线,然后红线蔓延,慢慢有血液渗出……
他看了看手表,等了几秒钟,刚好十点的时候才伸手将窗口不知何时已经断裂的两根护栏拿开,纵身跃了下去。
三楼的高度不低,但他落地竟是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身体借着下落的力道向前猛的翻滚的两下,翻滚的高度刚好躲开墙角转动的两个摄像头,紧接着猛的跃起,一步便是冲到了院墙处,伸脚一点墙面,双手一扒院墙便是跃到了院外。
别墅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几乎没有死角,更有不下五名保镖,但第七从进去到出来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时间算的刚刚好,分毫不差,这,就是第七。
他不紧不慢地走出别墅区,脸上始终带着一丝笑意,对于这样的任务他不知道执行过多少次,但没有人能够发现他的踪迹,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杀的,也找不出任何一条证据来指证他,了解内情的,只有雇主。
当走到街道拐角处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收起,他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这种气息他很熟悉,这是,杀气!
他看向眼前的街道,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隐隐有寒光闪现,眼前的街道他走过很多次,但这一次他感受到了浓烈的不安,就好像眼前的街道是一个野兽的血盆大口,就等他一步踏入。
这种感觉,他只有七岁的时候才有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他心中警惕,才刚刚踏出一步,迎面走来了一个夹着公文包的西装男,西装男正低头看着手机,但路过第七身边的时候,竟是猛的顿住,同时公文包掉在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刷!
他一刀刺向第七的心口,一张脸上已经带上狞笑,但还没得及笑出声,忽然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眼前的世界更是开始旋转,他扑倒在地上,但似乎又不是,因为他的身体还还站在原地。
“不自量力。”第七依旧在向前迈步,右手指间有一滴血顺着一抹微弱的寒光滑落。
干掉西装男,他没有丝毫的轻松,反而更加凝重不安,因为,出现这样一个无头尸体,整条街道上竟是没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对不起,第七,老板说了,你必须死。”迎面有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子缓缓走来,一身儒雅之气,带着一种蓬勃向上的朝气,但第七能看出来,这是一个杀手,而且,在那男子身后,一条街上走着的数十个人,都是杀手。
“就凭你们几个臭鱼烂虾?”第七忍不住笑出声,有的杀手在完成任务后难逃一死,因为背后的雇主想要断绝所有的证据,但他没想到,他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对不起,我们只能这么做,老板说,你太难以掌控了。”穿运动服的男子对于第七狂傲的话语并没有感到愤怒,因为在他心里,第七说的是实话。
下一瞬间,街道上,无论是穿着裙子的靓丽女子,还是穿着西装的男子,或是推着婴儿车的妇女,都向第七冲了过来,手中皆是一把闪亮的匕首,在路灯的照耀下下闪着寒光。
第七嘴角缓缓上调,迎着走了上去。
他怕吗?怕,但他更知道,害怕没有用,从七岁的时候就知道了。
……
半个时之后,第七依旧站在街道的中央,身上不断有血水滑落,他的周围躺着不下二十个人,只要是出手的人,已经全部倒地,但他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二十个杀手,二十个和他来自同一个组织的杀手,任何一个都是能够以一当十的悍将,却一下全部折损在了他的手中,这是何种战绩,但他此刻却没有心情去自我欣赏。
噗!
还没有等他喘一口气,只听耳中一声沉闷的声响,紧接着他的身体一震,一道血剑穿透了他的心口,他知道那是什么声音:消音手枪。
伴随着消音手枪的声音,他再难以保持站立,浑身的血液都难以流淌,缓缓向后倒去,世界在他眼中渐渐颠倒,黑暗……
第七,二十三岁,杀手之王,血域王牌……这一刻,所有地下组织都知道,他死了。
……
“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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