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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眼泪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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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返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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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站在路边,人兔兔问道:“你想吃什么?”人土土回答:“我随便,什么都行,快餐也可以。”两个人朝着前方走了走,有一家超市,人土土走了进去,人兔兔拉着行李箱也跟了进去,他看着人土土拿起一瓶香精看了看又放下了,于是轻声说道:“你打算买什么?”人土土回了一句:“就看看,那个香精我好像有。”人土土似乎有什么心事,她回来发生的变化,全看在了人兔兔眼里。

    随后,两个人又从超市走了出来,人土土问道:“你想吃什么?”人兔兔回答:“我也随便,什么都行,主要是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去……”人兔兔说的时候,显然底气不足,他只是想和人土土吃个饭,一起坐坐,但究竟吃点什么,他一时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有些语塞。但这次,他仅从人土土的口吻中,就能听出对方的心情欠佳,紧急之下有些茫然无措。

    人土土有些生气的道:“大哥,你不是说你自己很饿吗?连吃什么都不知道吗?”她这么一问,人兔兔更加语塞了,只觉得脸上如火烤一样热,幸好下着雨的天时不时会吹来一阵凉爽的风,将脸上的火顺道泻去,看起来不那么难看了。路灯的照耀下,湿漉漉的街道显得有些萧索,而人兔兔的内心,更是一种波涛汹涌的翻滚。面对人土土训斥般的质问,他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如果一个人故意找借口,那是没有办法应对的,可事情的发展,谁也不会料到会变得这么糟。

    她如此生气的场景,人兔兔倒是第一次见,他只知她极有个性,但没有想到她会爆发。可是,她的爆发似乎是有意为之,显然十分生气,可情绪还是控制的很好。只有那几句质问,让人兔兔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她心里到底有什么委屈,在这个点突然爆发了,人兔兔心想:“我不管你心里有什么委屈,回家遭遇了什么,总之爆发出来就好了,我情愿做你的出气筒。我们都是理性的人,我不会在你心情欠佳的时候泼冷水,如果连你的这点个性脾气都接受不了,那我的心胸未免真有些狭隘。谁都有心情失落的时候,不管你出于哪种心理,这时候在我面前发泄出来,总比回去你一个人发闷气要好。”

    站在路边,两个人四目相对,人兔兔认真的听着人土土的质问,但他没有沉默,慢慢地道:“要不我们回村了再吃,或者去马路对面看看?那边吃的地方比这边要多。”人土土的情绪有些好转,决定和人兔兔去对面看看。

    为了尽快到马路对面去,在人土土的提议下,他们又进了地铁,穿过地铁通道,很容易就到了马路对面。两个人并排行走在大雨中,抬头望着眼前的吃店,人兔兔举棋不定,不知道该去哪一家,他只希望能够符合人土土口味,吃什么自己倒无所谓。所以,他试着把选择权让给了人土土。人兔兔拉着行李箱,同时提醒人土土心脚下的水坑,两个人穿过一个不大的广场,来到了一处可以避雨的空地,两边的店铺灯火辉煌,不远处有个自动扶梯,两个人商量后走了上去。

    来到二楼,他们才发现与一楼截然不同,这里是吃喝玩乐的所在地,比一楼似乎要繁华的多。刚上楼,就是一家吧,人兔兔扫视一眼,看到里边乌烟瘴气的环境,有些心生厌恶,再往前走,就是一些吃店或大中型餐厅,他们选了一家挺干净的餐厅走了进去。吃饭的人不是很多,所以还有些空位,人兔兔和人土土在靠过道的位置坐了下来,一位服务员随即拿着餐单走了过来,彬彬有礼的问道:“两位吃些什么?”人兔兔回了一句:“我们点好了叫你。”服务员就礼貌的走开了。

    人兔兔打开菜单,粗略翻了一遍,真不知道该点什么,因为这偏西式的东西他基本上没吃过,有些不仅不认识,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味。他抬头看了看对面坐着的人土土,憋着嘴在玩手机,于是笑笑说:“你来点吧,我真不知道该点什么,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再来补充,你看可以吗?”此刻,他的内心是矛盾的,也是敏感的,但他故作镇定,一方面暗暗纠结于自己的见识短浅,一方面又默默注视着人土土的心情变化。此刻,他最不想见到的是把这顿晚餐搞砸了,两个人不欢而散。

    人土土虽然还有些生气,但相比出地铁那会儿好多了,她看了看人兔兔,接过菜单轻轻翻了起来,人兔兔将头向前靠了靠,看着人土土点餐。人土土点完后,将餐单递给了人兔兔,于是道:“我的点好了,你来点吧。”人兔兔笑笑说:“你就给你自己点,没给我点呀?”人土土回道:“我不知道你吃什么,所以还是你自己来吧。”两个人面对面轻声讨论着,虽然人土土回家后的变化让人兔兔有些焦虑,但此刻,他看着人土土,听着她的言语,只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幸福。他猛然一抬头,发现隔壁桌上坐着宛如一家人的其中几位,年纪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正在微笑注视着他和人土土,他笑了笑将头转了过来。

    人生是漫长的,但也是短暂的,远去的青春时代的美好记忆,不管是谁,只要一想起来,嘴角都会情不自禁的上扬,脸上也会不知不觉露出甜美的微笑,享受并沉浸在那一瞬间的美好。也许,是人土土和人兔兔的言谈举止,勾起了那几位吃客的回忆吧。在人土土和人兔兔身上,她们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也回忆起了自己当初恋爱时的样子。

    但她们的内心,除了一种对当前生活的满足外,还有着一份惆怅,一份失落,关于青春,关于岁月,谁也不能让时间停留。在特定的时间,在特定的场合,会有一种特定的感觉。人土土和人兔兔,无疑成了那一剂催化剂,催生了她们一系列的回忆和对过往的念想。让她们深深认识到了自己的老去,也让她们深深回忆起了自己年轻时的经历。可是,她们不会将心中的惆怅和失落表现出来,经过岁月的洗礼,经过人生百态的磨练,她们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她们的心早已变得异常坚强。

    包括我们所有人的父母,也包括我们自己,当人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变得乐观而又坚强。偶尔在某种场合,会产生一种特定的意识形态,把我们带到那个遥远的过去,在回忆里找寻那份遗失的美好。

    人兔兔对人土土道:“那我就来一份和你一样的,你要不要喝果汁,我们再点一份果汁怎么样?”人土土道:“大哥,你点那么多吃不完又要浪费吗?我点的有些是我们两个人吃的,我喝开水就好了。你要喝果汁就给你自己点一份吧。”听人土土这么说,人兔兔才明白了过来,他重新点了几份人土土没有点过的,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然后对人土土道:“你喝开水,我也喝开水。”

    人土土起身倒开水去了,转眼便端着一杯水回到了座位,人兔兔瞅了瞅人土土,道:“我也要喝,你帮我也倒一杯吧。”人土土指着刚才拿过来的那杯水说:“你先喝吧,我再去给我倒。”说完将水杯递给了人兔兔,她又去了倒水的地方。这时候,人兔兔借机起身去了门口的收银台,提前将单买了,如果吃完去买单,她怕人土土会抢着付钱,所以提前下手了,他不愿让一个女孩买单,而且还是她喜欢的人。

    人兔兔返回座位的时候,人土土也倒好水回来了,她问道:“你去买单了?”人兔兔冲人土土笑了笑回答:“嗯。”他的用意,人土土也全明白了,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很简单,但有时候又很复杂,总让人煞费苦心,想着如何才能不让对方生气。喜欢一个人喜欢到骨子里去的时候,神经就会变得特别敏感,整个身心将不受意志力的控制。

    随后,他们点的餐好了,一一被服务员端了上来,放在餐桌上,看起来挺不错。嘀咕了几句,两个人开始吃了,人兔兔使用起刀叉特别不习惯,他抬头看了看人土土,用的倒很轻巧,高高的马尾辫,宛如一个洋姑娘坐在自己对面一样,他开心极了。但这天晚上,人兔兔所有的言行举止都很谨慎,他生怕一不注意又将人土土惹生气了。他用刀将自己餐盘中的东西切了一块,放到了人土土餐盘中,轻轻说道:“你尝尝这个,看怎么样?”人土土道:“可以。”

    为了引出话题,人兔兔边吃边向人土土问道:“你觉得这味道怎么样?这个,还有这个?”

    “一般。”人土土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显然,她还有些生气,她自己知道,人兔兔也知道,不过在人兔兔看来,人土土此刻的所有举动和言行都是那么可爱,就像个斗气的女孩一样。他又问道:“是不是不好吃?”人土土边吃边回答:“没有。”说的时候,她又故意憋了撇嘴,将声音拉长了一些。人兔兔看着人土土,瞅着她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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