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的脚步声从树林中传来,一个中年女人面容忧愁,着急的看着天,喃喃自语:“怕是赶不上了……这雨……唉……”
一道雷劈过天空。
不多时,狂风暴雨如期而至。
一声娃娃的啼哭声响彻树林,撕心裂肺般的哭叫,似乎是被遗落在这树林中的幼孩。
女人脚步一顿,面目惊愕,半响,一狠心,咬牙回头,去寻找哪啼哭的孩娃。她眉头紧皱,嘴里开始碎碎念:“啧啧,这深山老林,哪户人家的孩儿落在这,这当娘可真狠心,呸!瞎说什么?应是谁家孩子丢,怪,这分明是婴儿才会发出的啼闹……”
寻着哭闹声,妇女终于在一个树洞中找到一名婴儿,还在啼哭不停。
妇女倒是彻底明白了,对这孩子的父母多了一份唾弃,她心翼翼的把貌似刚出生的婴儿抱起,浑身赤裸,满身泥泞。妇女疼惜地脱下外衣,裹在孩子身上,才发现这孩子竟发着高烧。
她一惊,对孩子素不谋面的父母又多了几分鄙夷:“真是狠心,还发着高烧的孩子丢到这种地方,简直就是断着孩子的生路!苦命的孩子啊……”
孩子的哭叫声渐渐变,不知是累了还是生命开始衰微,妇女立刻把孩子望自己怀中紧紧一楼,为他遮挡暴雨,快步向家中走去。
十年后。
风铃渡,顾家村,风铃河岸。
顾九狼狈地坐在土地上,傻笑着看着周围的人,他傻乎乎地伸手抓住一个矮子的衣角,却被一脚踹开。周围人开始起哄:“顾家明,你被傻子碰了,傻子喜欢你,你也要变傻!哈哈哈哈哈哈,傻子瞧上你了!”
顾家明面色涨红,他粗暴地又踢了几脚顾九,指着他,高声道:“别瞎说!爷才不会跟这个傻子一样,这傻子有病,非要牵我衣角,我呸!疯子!”
周围人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都嗤笑出声,一个约十三四岁的姑娘捂着嘴偷笑:“哟,疯子怎么就瞧上你了……证明了什么?在他眼里,你和他是一类人!你们两个都是穷人,我娘说了,穷人就是奴隶,就是下贱,穷人就喜欢混一堆,你们两个……”她还想要取笑顾家明几句,顾九却爬到她身边,扯了扯她的衣服:“姐姐,什么叫下贱啊?”
顾落落面色一僵,像是被什么邪祟的垃圾碰到般,慌忙的倒退几步,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半响才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下贱的东西,谁……谁允许你碰我的!”
顾家明趁火打劫:“顾大姐,您刚刚说什么穷人喜欢混在一起,这顾九叫你姐姐……啧啧,这关系不一般啊,莫非,您也是穷人或者,下,贱,的,东,西?”
众人又哄笑起来,顾落落气急败坏地扬手就给了顾家明一巴掌:“本姐也是你可以侮辱的吗?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你,你居然敢骂我,贱人就是贱人!”
她双目怒睁,一群人便从她身后走出来。
一名黑衣男子毕恭毕敬地询问:“姐,可需我帮您教训这两个畜牲?”
她轻哼一声。
一阵拳打脚踢。
顾九紧紧地抱住头,咬牙坚持,很快,他便鼻青脸肿,浑身污浊,口腔里涌上一股鲜甜,他张开嘴,呕出一口污血。
顾家明还在疼哭,鼻血横流,哭着喊娘,却又是毫不留情的暴揍,很快,他便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之中,双目圆睁,有气无力的唤着娘……
顾落落满意的点头,轻声道:“停!”
她踱到顾九面前,说不出的和蔼可亲:“顾九,你记住,本姐,不是你可以染指的人,你在我心中,无非就是一条疯狗罢了。”
顾九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个人突然惊叫起来:“快来啊!顾家明没气了!啊啊啊啊!”
顾落落神色大变:“什么?!”顾九只看得见她面如死灰,周围人都推脱责任:“不是我干的啊!”“是顾落落的家仆干的!”“是大姐叫我们动手的,大姐,您说句话啊!”
顾落落跌坐在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断断续续地道:“不,不是……不是我……我爹,他一定会有办法……对,爹一定有办法……”
众人都不敢直视几乎不成人形的顾家明,看着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大姐此刻满脸惊恐的表情,有些人竟有些幸灾乐祸!
在河岸另一头,顾九忽然扑哧一笑,目光阴冷地望向不远处的众人。
死人了么?呵,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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