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我就说,我是南焰国最不受宠的公主。肯定是父皇也摸不准北黎国宴请太子哥哥的动机,又碍于两国悬殊的兵力没法直接拒绝,思前想后,想出这么个法子,既给足了北黎国面子,又保证了自家太子的安全,当真绝妙!
使臣车队都快走到南焰和北黎的交界,我坐在马车里,还在为此愤恨。
撩开车帘,发现外面天气好像变阴了。听说北黎的冬天特别冷,到处都是萧瑟的景象。希望参加完婚宴就快点送我回宫,我在南焰虽然不受待见,但过冬的新衣和新被还是不会落下我的,毕竟是个公主,普通的排场还是要有的。
这么左思右想没一会,阿萝白皙的脸凑了上来,压低了声音声问:“公主,您在还生皇上的气呢?”
我咳嗽几声,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能不生气么,把自家女儿捣腾成这样,直接往火坑里推!
那天阿萝话音落了没多久,父皇的圣旨就下来了。先是赏赐了一堆有的没的,随后令我即刻启程,随北黎使臣一道离开。这妥妥的给颗糖吃再打一棍子,我看着像是这么好哄的人吗!
我压着怒气:“女扮男装,容貌如何掩盖?”
传话的太监李公公笑眯眯:“自有专门的妆娘随行,对外宣称是太子的侍妾。公主殿下本就生得娟秀,只要妆容稍加修饰,装束与男子无异便可。”
我有点不甘:“那声音如何掩盖?”
“只要稍微着凉受冻,推脱说嗓子发哑,便不会有人拿公主殿下的声音大做文章。或者……可以使用此物。”李公公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瓶白瓷青花的药瓶子,“此乃边境曲国进贡的奇药,可以强身健体,同时会暂时失声。不过公主殿下不要害怕,等药效过了就能恢复如初。”
我本不想拿,但转念一想,还是多给自己留个退路,于是还是接下了。
“可是容貌和声音能伪装,那身材也不好伪装吧!”
李公公默了默,稍稍抬头,又很快低了下去,说话间似乎有些踌躇:“身材……似乎也不需要伪装?”
我低头看了一眼好像当真不需要伪装的部位,有些微恼:“你走。”
“奴才告退。”李公公退了几步,不卑不亢,“妆娘已在外面等候,公主殿下即刻便可收拾。”
从回忆里抽身出来,我叹了一口气,感叹自己素来信命但不认命,比如明明知道父皇不待见自己,却还想着用离家出走来博取关注。可我这样的人,偏偏最后还是乖巧换了装扮坐上了马车,随北黎使臣一路来到了南北交界,想想还是有几分难过的。
“公主……”阿萝还隔着车窗声喊我。
“掌嘴。”坐在我身边的“侍妾”莫茹嬷嬷突然凶巴巴、又压低了声音道,“哪儿来的公主,这马车里坐着的,是南焰国尊贵的太子殿下。”
阿萝立刻噤声。
我登时连咳嗽都使劲憋住了。
阿萝害怕这位妆娘嬷嬷,因为她说话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冲谁都是横眉冷对的架势。我害怕这位妆娘嬷嬷,是因为她长得跟我太后奶奶差不多,却还挂着我侍妾的名号。
莫茹嬷嬷第一次给我梳头的时候,手脚麻利、动作粗暴,我感觉自己的脸都被她扯变形、头都要扯掉了。最后是阿萝实在看不下去了,在一旁怯怯道:“嬷嬷,要不让阿萝来吧……”莫茹嬷嬷一句话就给人怼了回去:“就是因为你不行,皇上才派老奴来的!”
可就是这样霸气的嬷嬷,不挂一个太子乳母的称谓,居然还成了我的侍妾?
我正绝望之际,马车慢悠悠地停了下来。
车外有人恭敬道:“太子殿下,驿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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