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
还是异种？
不得不说，陈决的这一问题，倒是让黎夜有了几分兴致。
不过，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即便身体早已被神谕细胞全部替换，即便那些食尸鬼称它为怪物。
但他当然还是人类。
想到这里，黎夜尖锐的利齿森白十足，裂至耳垂处，勾勒出一个狰狞可怖的笑容。
“人类？异种？”
“你是想确认我对人类的态度？”
“这毫无意义。”
“对我而言，人类和异种本质上并没有明显的差别。”
“更何况，你们又何尝肯定，人类异能者不是人类当中的异种呢。”
“这种界限，早就被打破了。”
在黎夜看来，陈决的这一想法有些可笑。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对方的局限性。
毕竟陈决虽然说是这一区域的异能协会分局局长，但是所掌握的讯息也极为有限。
这一猜测，已经逐渐被证实。
首先，桃子这段时间给他的情报就极为有限，而这些情报的匮乏，并不仅仅是桃子的受限，
而是这处异能协会分局本就匮乏和受限。
再加上，黎夜这段时间在茉市和玫市已然发觉。
这两座城市，并没有除却食尸鬼之外的异种，而人类异能者的等级也是低的可怜。
那么，答案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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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座城市，是如同‘新手区’般的存在。
资源匮乏，情报匮乏，敌人也相应的弱小。
而身为这处异能协会分局的局长，陈决所掌握的也就极为有限。
他甚至怀疑，陈决本身就被下了一种心理暗示，有着明确的人类和异种的观念。
但是，这是不正确的。
黎夜本身就很能说明情况。
他最初是纯粹的人类，然而现在早已是一尊最高阶位的荒神。
人类异能者也是如此，人类有了异能，肯定是身体上乃至精神上的某种东西发生了改变，那么这样的人类，还能称之为纯粹的人类么。
更不用说，在黎夜的印象中，喰种将赫包移植予人类，也能将人类改造成喰种。
如果次元和现实的界限是打开，是模糊的话。
那么，这样的例子会是数不胜数。
当然，现在黎夜也并不清楚次元和现实究竟是什么情况。
毕竟他也是刚发现，藤原佐雄竟然是喰种。
杀死对方，能获得次元点。
与此同时，当黎夜的话传进陈决的耳中后，仿佛又一根衔接的弦被剪断了一般，陈决的思维顿时变得稍显轻快了些。
他仔细思绪着黎夜所说的话，棕黑的瞳孔中浮现出一抹挣扎之色。
最后如释重负的说道。
“你说的对。”
“人类和异种的界限早已模糊。”
“之前的调查中，甚至发现了食尸鬼和人类能够诞下后代。”
“往后，立场才是分辨敌友的关键。”
“这种道理，我应该很早就能发觉才是。”
陈决也发现了自己脑海中的怪异。
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和眼前的强者建立好关系才是重中之重。
“那么，夜先生。”
“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站在公司的那一边，还是站在异能协会这一边。”
闻言，黎夜黄金瞳般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变得略显狭长。
“我不喜欢这种问法。”
“与其说我站在哪一边。”
“倒不如说，你们或者公司是选择站在和我相同的方向，而不是选择……”
“———挡在我的路上。”
说到这里。
黎夜的黄金瞳凝视了陈决一瞬，泛起朦胧的微光。
他无意识间，微光裹挟着暴戾而残虐的杀意透露而出。
刹那间，陈决只觉得眼前一恍惚。
尸山血海之中，有一只可怖无比的狰狞黑龙，张开血盆大口，向着自己咆哮而来，发出震天吼叫，来自于生命本能的极致恐惧感蓦然从尾椎骨直冲脑海。
害怕的情绪在血脉中彻底沸腾。
明明是大热天的午后，陈决却感觉到手脚冰凉。
冷汗唰的从全身上下渗出。
他甚至升腾不出一丝一毫的反抗意识，眼中惊惧不定，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这……这是……”
陈决越发的理解了黎夜的强大。
这种来自于极高位本能的震慑，是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感受过的。
原本直视的眼睛不由向下看去，原本挺直的脊梁不由的稍显弯下，他咬牙继续询问道。
“那请问。”
“夜先生这次选择和这处公司开战，是不是说明它们站在了您的对立面上。”
闻言，黎夜摇了摇头。
“不。”
“仅仅是有两只食尸鬼惹到了我。”
“并且……”
“对比人类，食尸鬼更为的可口罢了。”
言毕，黎夜用看着食粮般的眼神上下扫视了陈决一眼，让陈决不寒而栗。
“也就是说，你们连让我猎杀吞噬的资格都不够。”
“仅此而已。”
听到黎夜的这一句话，陈决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心塞。
他苦笑的呢喃重复道。
“连猎杀吞噬的资格都不够……么。”
…………………………
桂市某森林深处。
一道深邃漆黑的空间裂缝缓缓开裂，但是下一秒，又有再度愈合的痕迹。
然而，就在这时。
两只尖锐充斥着淡黄色纹路的利爪死死的抓住了。
撕拉————！
空间裂缝持续加大。
终于，一只体态庞大，模样酷似老虎，头角狰狞，后背有着如同披风装橙黄色的怪物从中走出。
如果黎夜在这里的话，就会瞬间认出这只怪物正是伐折罗！
此时，它的眼睛中有着少许的智慧之色，对这片未知的区域充斥着谨慎，缓步前行了数步。
直到察觉到没有任何危险后，警惕之色逐渐散去。
身后的空间裂缝再度渐渐的关闭。
然而，就在这时。
“嘭——————！！！”
一阵如同雷鸣炸响的声音。
黑芒在空间裂缝中一闪而逝，一件东西被投掷而出。
“吼————！！”
下一刻，伐折罗发出痛苦的吼叫声，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地。
只见，在它的头颅正中央。
一柄狰狞无比，整体呈现如星空般深邃漆黑无比的神机，正如同活物般呼吸吞噬着。
而后，一只人类的右手缓缓的扒在空间裂缝的边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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