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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只想被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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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殿下要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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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怀承受着皇帝猜忌的眼神,不由自主攥紧了衣袂。

    此次事情,恐怕早在几个月前便开始筹备了。

    原本,因为玉佩一事,二皇子之党已然坐不住,再加上杨家一案,他得到皇帝重视,眼看储君位置在望,一些人当即按耐不住,想要迫不及待除去他。

    而这些人,不一定是二皇子之党,还可能是皇后、皇贵妃以及其他暗中观察之流。

    毕竟原文中,三皇子一死,丽妃忧思过度,不久后也跟着去了。

    仅丽妃一人,绝对做不到如此周密的布局。

    她也许是一枚棋子,文中却尚无用武之地,没有利用价值后很快便被舍弃。

    如今,他成为旁人眼中钉肉中刺,便有人借三皇子,拿着丽妃这枚棋子,企图扳倒他。

    丽妃此次目的亦只有一个——除掉文远,让皇帝对太子产生疑心。

    陆怀咬牙。

    丽妃这番言语,以退为进的同时,加重了文远的嫌疑,似乎认定文远是杀人凶手,杀人原因则为灭口。

    如此一来,由于他曾经和三皇子有所不合,文远又是他的部下,皇帝便会怀疑是他派文远谋害三皇子,被丽妃的人察觉后,一时情急痛下杀手,以绝后患。

    而他这个太子,因为知道丽妃已经知情,担心引火烧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舍弃文远,佯装受害者,为自己脱身。

    毕竟此前,解决杨家一案时,他和文远恰巧都用过相似的法子。

    即使皇帝没有证据证明三皇子重病出自他手,文远杀人一事却看似证据确凿。

    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便不会消失,日后必定生根发芽。

    若不及时制止,永远是一枚定时炸弹。

    陆怀定定抬眸,直直看向皇帝,沉声道:“父皇,此事巧合太多,才是奇怪之处。”

    皇帝扶着额头,瞥了眼泣不成声的丽妃,手指不耐烦的点着膝盖。

    “说说看。”

    陆怀轻轻仰头,不卑不亢道:“父皇,若是按照丽妃娘娘所言,目前并无任何证据证明三弟重病是文远所做。既如此,假设丽妃娘娘猜测属实,那么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时,根本不用担心旁人说出此事,因为不可能有人相信。”

    “而文远善于隐匿,怎么会在心存杀心之时,大庭广众之下与丽妃娘娘身边之人交谈,岂不是增加自己的嫌疑?”

    “儿臣思来想去。”陆怀偏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丽妃,一字一句道:“幕后之人必定另有他人,此人更是熟悉娘娘和归之,想借娘娘身边之人,嫁祸给文远。”

    “如此,娘娘和归之均有损失,一举双得。”

    皇帝沉思片刻,抬起丽妃的下巴,静静道:“爱妃,归之所言有几分道理,你觉得呢?”

    丽妃红唇微张,几滴泪随之落下,端得是我见犹怜,她握住皇帝的手掌,苦笑道:“嫔妾不过是陛下的妃子,心里眼里只有陛下和不尽,从未经历过如此可怕之事。嫔妾自知,不如太子见多识广,能说会道,却知道此事因自己而起。”

    说着,她突然从头上取出一个玉簪,抵在自己脸上,泣声道:“嫔妾无端猜测文远大人,是为重罪,嫔妾不敢再回宫,只愿剃度为尼,倘若陛下疑心嫔妾,嫔妾也可以以死谢罪,但,但是……”

    皇帝皱眉,“爱妃,你何故如此?”

    丽妃却后退半步,撕心裂肺道:“不尽是陛下的孩子,纵然过往顽劣,却罪不该死,他无缘无故重病,是嫔妾没有看护好他,而嫔妾身边小太监,跟随嫔妾多年,现在又死的这般凄惨,可,可他不过是见了文远大人一面啊!”

    皇帝怜惜惜玉,忍不住将人揽入怀中。

    丽妃在他怀里颤着身子,绝望的自言自语道:“陛下,千错万错都是嫔妾的错,为何不惩罚嫔妾,却要夺走嫔妾身边之人?”

    皇帝叹气:“好了,好了。”

    陆怀看得无奈至极。

    丽妃还不会说话?她已经快赶上奥斯卡小影后了。

    他凝神,正准备开口,却被顾焱按着肩膀。

    陆怀轻轻偏头,就见对方不动声色摇了摇头。

    下一刻,一道洪亮庄严的声音响起,止住了丽妃的哭声。

    “哀家许久不见皇帝,不曾想原在这里。”

    丽妃闻声,擦掉眼泪,规规矩矩坐在一旁。

    皇帝见状,连忙道:“母后不是在诵经吗?为何会来此处?”

    太后手拿佛珠,目不斜视的走到上面,稳稳落座,期间未看过陆怀他们一眼。

    “皇帝称身体有恙不能陪着哀家,哀家便不能过来看看皇帝吗?”

    皇帝扶着她坐下,笑道:“自然可以。”

    太后这才看向底下的尸体,“皇帝,哀家是老了,却不是糊涂了。”

    “究竟发生了何事?”

    皇帝颇为犹豫。

    太后皱眉:“哀家当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到,说吧。”

    皇帝长吁一口气,瞥向身旁侍卫,让他一五一十的全说出来。

    太后听到三皇子的事情,手中佛珠转的越来越快,面色十分难看,又得知丽妃身边宫人之事,不禁叹气。

    “不尽身体有恙,多找几个太医看看,也可以贴告示,寻天下医术高明之人,予以重赏,总不能坐以待毙。”

    太后说着,停下转动佛珠的动作,看向眼眶通红的丽妃,“至于丽妃身边的宫人,死得不明不白,的确叫人惋惜,不过……”

    她瞥了眼陆怀,沉声道:“归之所言不无道理,巧合之事太多,倒像是刻意为之。”

    “哀家认为,不妨先将文远暂时收押,吩咐下去,先行调查,等秋猎过后再看结果,皇帝以为如何?”

    皇帝闻之,不着痕迹的扫了眼顾焱,随即点头。

    “母后所言有理,朕本来也打算这么做。”

    丽妃听到此话,连忙跪了下来。

    “嫔妾愿去往尼姑庵,一心修行,望太后和皇上成全。”

    皇帝于心不忍,正想拉她。

    一旁太后淡淡看了一眼,不着痕迹的起身。

    “既然丽妃有此心,哀家和皇帝自然不会拒绝。”

    眼见皇帝手僵在半空,太后又道:“皇帝,尸体还没找全,血腥之气太重,事情亦没有调查清楚,此次祈福作罢,往后另选日子。”

    “哀家乏了,先去歇会儿。回宫之时,告诉哀家即可。”

    “好,母后慢走。”

    等太后出门,皇帝便吩咐人将文远带下去,尸体也被一并拖了下去。

    不多时,他看向低眉顺眼的丽妃。

    “爱妃去意已决?”

    丽妃不说话,咬着唇点点头。

    皇帝眯眼,突然捏住她的下巴,眼神之中显现出一抹狠厉。

    “那便,再也不要回宫,明白吗?”

    丽妃浑身一抖,吓得软倒在地。

    皇帝却不再看她,叫人领着她去尼姑庵。

    丽妃脸色煞白,蹒跚着离开。

    皇帝见她走远,旋即看向顾焱,“朕记得,顾国公的身体不太好。”

    顾焱像是早有预料,面不改色道:“家父是多年的老毛病,承蒙陛下关怀。”

    “既然如此。”

    皇帝摸着下巴,似笑非笑道:“朕恩准你回家照顾顾国公,这段时间,东宫有詹事府的人,你就不用过去了。”

    原想着对方会为自己辩解几句,不料一举一动,仍旧恭敬有加。

    “是。”

    皇帝满意的笑笑,随之看向陆怀,意有所指道:“归之,你这次受到惊吓,好好在东宫调理身体,不用去其他地方。至于秋猎,归之身体有恙,腿脚不便,休养为上。”

    “那便,也不用去了。”

    陆怀抬眸。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隐藏在袖中的手指攥地生疼,面上却始终乖巧。

    “儿臣谨遵父皇所言。”

    皇帝点点头,随后疲惫道:“朕休息会儿,你们下去吧。”

    “是。”

    ……

    回到顾焱的房间,若风已经在那里等待多时。

    直至见到他们,一脸焦急的迎上来。

    “殿下,顾大人,发生了何事?”

    陆怀看向顾焱,恹恹的说明了一切,才道:“太傅,太后是你叫来的吗?”

    顾焱默不作声的理顺少年的衣摆,轻声道:“面见圣上之前,臣让手下拿着信物,吩咐他若是见势不妙,便请太后过来。”

    “殿下放心,家母救过太后一命,太后不会说出去。”

    “但,皇上猜出来了。”

    陆怀托着脑袋,无精打采道:“太后为我们争取了一段时间,皇上却将太傅牵制在顾家,无法轻易行动,又让本宫待在东宫,不能与他人接触,文远在狱中,更是无计可施。好在……”

    他看向唉声叹气的若风,笑道:“若风,无人识破你的身份,相比本宫和太傅,你是自由的。”

    若风一愣,随之重重点头。

    “草民定当不辱使命。”

    “无妨,此事回宫再提,本宫有话和太傅说。”

    若风了然,悄声出门。

    陆怀见人离开,桃花眼微抬,恰与顾焱对视。

    “方才在里面,太傅从未说过一句,想必早就胸有成竹。”

    顾焱低眸看去,却道:“臣尚未想出万全的应对之策。”

    陆怀听之耸拉下来,“本宫也没有想好。”

    “不过……”

    两人眼神交融,同时脱口而出。

    “本宫已然猜到,是何人指使丽妃。”

    “殿下身边之人,并不止若风一人。”

    陆怀一怔,看向顾焱幽深的凤眸之时,不禁兀自叹气:“这段时间,却是见不到太傅了。”

    顾焱抿唇,定定注视着他,下一瞬,突然俯身,拥住了陆怀,手还十分不规矩,悄悄抚上少年脑袋,亲昵的揉了揉。

    陆怀微楞,反射性挣扎,却被顾焱牢牢锁在怀中,丝毫动弹不得。

    “殿下。”

    那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缱绻。

    “臣想抱着殿下,不要拒绝臣。”

    听着似曾相识的话语,陆怀红了脸,旋即不自在的咳嗽两声,转而靠在顾焱怀中,学着那人,颤着手摸了摸对方脑袋,权当顺毛了。

    顾焱喉结一动,将怀中少年抱的更紧。

    “归之,一切无恙。”

    陆怀埋在他的颈项,抓着他的肩膀,眼神柔和下来,温声细语道。

    “念白哥哥,会过去的。”

    清真寺一行,最终不了了之。

    回宫之时,侍卫们搜查出了全部尸体,住持和僧人们得知此事,吓得几度晕厥。

    妃子们个个噤若寒蝉,心有余悸的返程。

    估计再也不会来了。

    不过,即使封锁了消息,文远入狱,丽妃被送到尼姑庵,众人依旧察觉出了不对的意味儿。

    更别提,皇帝对太子微妙的态度,不让人发现都难。

    ……

    东宫,殿内。

    陆怀躺在榻上,蜷缩着身体,不住的咳嗽着。

    远远看去,他脸色苍白,指间微颤,额上尽是冷汗。

    明明身上盖着被子,却依旧颤抖不止。

    若风连忙端来药,搀扶着陆怀喝下,痛心疾首道。

    “殿下,方才在寺庙,草民还以为没事。”

    陆怀堪堪撑着身子,咬着牙喝完药,蹙眉咳嗽几声,苦笑道:“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本宫不过是受到惊吓,咳咳,病情稍微加重了些,养养就好了。不,不能再让太傅操心了。”

    顾焱虽在顾府,处理的事情却并不少。

    紧要关头,绝不能让他分神。

    若风明白这个理,但看着少年虚弱疲乏的模样,仍旧于心不忍。

    他叹了口气,一字一句道。

    “殿下,需要草民做什么?”

    陆怀忍着咳嗽,低声道:“你,附耳过来。”

    若风应声,略微凑近。

    陆怀说了几句话。

    语毕,递给他一枚令牌,咳嗽道:“倘若有情况,可找禁卫军副统领杨武协助。”

    若风接过太子令牌,眼珠微动,欲言又止。

    “殿下,若是要查,必定需要一段时日。但,草民不在殿下身边,倘若有刺客……”

    “无事。”

    陆怀安慰他,“太傅和孙锡大人提过,会悄悄派遣一些人暗中保护。”

    说着,他眸中染上一丝认真。

    “若风,此次你的任务最重,若是可以,尽量秋猎期间查清。不过,一定注意安全。”

    若风想着方才那番话,重重点头。

    “足够了。”

    “殿下,保重……”

    话音刚落,若风深深看了陆怀几眼,叹了口气,便不再耽误,随即出门,消失在东宫。

    等他走后,陆怀又唤来大宫女,在对方满眼含泪的注视下,无奈道:“本宫无事,先别哭了。”

    大宫女擦干眼泪,哽咽道:“殿下有任何吩咐,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会去做。”

    “……本宫只是,让你送一些医书。”

    “殿下,医书吗?”

    “不错。”陆怀掩唇咳嗽几声,解释道:“文远虽已入狱,却只是暂时收押,事情未调查清楚前不会当做犯人对待,你去给他送一些医书,狱卒检查后无问题即可。”

    大宫女疑惑道:“殿下,这种情况之下,文远大人也要看书吗?”

    陆怀淡笑道:“是啊,身在狱中,什么都做不了,唯有翻看医书,方能缓解孤寂。”

    大宫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去吧,文远明白本宫的意思。”

    “是。”

    安排好一切,陆怀终于放松下来,他无所顾忌的躺下,闭上双眸,叹息出声。

    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然,半个时辰后,他的呼吸越发急促,指间死死抓着被角,连带着衣衫也乱了些。

    一炷香过去,他轻哼出声,猛地睁眸,大口喘息着,冷静下来,迷茫又紧张的看向四周。

    直至发现自己身处现实,而非梦境,才堪堪放下悬着的心。

    陆怀垂下眸子,一滴汗顺着额边滑到下巴,悄悄落在被子上。

    他做梦了。

    梦里都是血淋淋的尸体。

    他们睁大空洞无声的双眼,一步一步朝他靠近,渗人的指甲掐上他的脖颈,发青发白的手指将他拖入无边地狱。

    陆怀看着掌心的指甲印记,恍惚间又回到梦中。

    不,不行。

    他需要振作。

    他必须习惯。

    陆怀牙关紧咬。

    可是。

    他控制不住。

    他好想那人。

    ……

    刑部大牢内,若风正在查看医书。

    原本,狱卒检查完书籍,总觉得不对,一直盯着他。

    然而两三天过去,这人还是无时无刻不在看书。

    时间一久,他也懒得管了。

    且,每隔几天,大宫女便会送上新的医书。

    由于文远身在狱中仍旧刻苦奋进的诡异精神,打动了其他人。

    于是邻居纷纷要求换位置,他们受不了面前的怪胎了。

    可惜,通通被驳回。

    直到临近秋猎。

    一日,文远突然睁大眼睛,从医书上抬起头,来回踱步好几趟,直到大宫女过来,他趁着狱卒不注意,悄悄说了几句话,才难掩激动道。

    “告诉殿下,成功了。”

    大宫女听不太懂,但她拼尽全力记在了心里,一回去就和陆怀说明了情况。

    陆怀身体已经好多了,旋即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激动,差点站起来。

    好在他克制住了。

    他若有所思道:“原来这两样东西,混用便是慢性毒药。”

    陆怀思索片刻,取来宣纸,用毛笔写上几行字,又叫来一个侍卫。

    此人是顾焱身边的暗卫。

    这段时间以来,便是他传递消息。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

    以往,顾焱都是亲自来东宫。

    现在,竟需要旁人传话了。

    ……

    顾府。

    顾焱看完纸条上所言,便将其放在烛火之上,燃烧殆尽。

    他的眼神也随着纸张化作灰烬,越发沉寂。

    前世,二皇子身边有一人,名叫空谷君,是前朝余孽,亦是血洗慕容氏的元凶。

    且,此人从未露过真容,无人知道他是谁。

    而两人面和心不和,他埋下棋子,推波助澜,最终二人猜测之余,开始互相残杀。

    可惜,他知道此人时,二皇子已然登基。

    那时,此人早已从暗处转为明面,先前的窝点全被他自己所毁。

    他只记得,空谷君在西北出现过。

    若非如此,重生后他必定立刻抓拿此人,将其一网打尽。

    不过,调查以来,他发现空谷君极有可能是在京城。

    至于在西北长久驻足,应当有其他事情。

    顾焱眸色微沉。

    恐怕,此事和钱脱不了干系。

    毕竟,他在西北查到的一处窝点,便是勾结蛮族,贩卖武器。

    正想着,慕容珂敲了敲门,给他送来吃食。

    “念白,太子现在还好吗?”

    顾焱想起离别时,陆怀过分苍白的脸色,抿着唇不再言语。

    少年以为他不知情,便独自强撑。

    而他当时,只能抱着对方,给予安慰。

    他们都明白。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顾焱低眸,缓缓攥紧拳头。

    慕容珂看着儿子,不禁叹气,正打算安慰他两句。

    顾焱却道:“念白想请母亲,帮一个忙。”

    “若是可以,也需要劳烦父亲和大哥。”

    慕容珂:“……”

    这是全家齐上阵吗?

    直到顾焱一五一十讲完,慕容珂深吸口气,一字一句道:“念白,倘若此事出现岔子,皇帝必定不会轻易放过顾家。”

    顾焱凤眸微敛,缓缓开口。

    “母亲,一退再退,便能相安无事吗?”

    “怀璧其罪的道理,母亲应当比念白清楚。”

    慕容珂牙关紧咬,良久,才叹了口气。

    “念白,我答应。”

    “只因为,托我帮忙之人是你,是我慕容珂的儿子。”

    “即便危险,我也会去。”

    顾焱闻之,眸色微变,旋即起身,拱手行礼。

    “念白,多谢母亲。”

    九月初九,秋猎。

    距离上次去寺庙,也过去半个月了。

    这一日,宫中甚是热闹,可惜这热闹与东宫无关。

    陆怀坐在轮椅上,安静的喂着鱼。

    一切恍若刚穿来时一样,寂静无声。

    似乎宫外的一切,均与东宫无关。

    这期间,来东宫的人少之又少,倒是五皇子和六皇子来的勤奋。

    陆怀虽然乐得自在,却因为各种事情无法安然入眠。

    他听着外面的声音,想起顾焱也应该去了。

    希望一切顺利。

    而若风前不久回信,说是马上赶到京城。

    似乎有所发现。

    但他仍觉得心里不踏实。

    陆怀叹了口气,直至天黑又天亮,他决定出去转转。

    御花园内,一个妃子坐在一处亭子内,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

    陆怀带着宫人侍卫凑近一看,才发现是于嫔。

    他细细回忆,想起来皇后和于嫔没有去秋猎。

    陆怀思索片刻,吩咐宫人站在原地,孤身一人上前。

    “于嫔娘娘,好久不见。”

    于嫔闻声,没有回眸,不咸不淡的行了一礼。

    “殿下,嫔妾是个瞎子,有些地方做的不周到,殿下见谅。”

    陆怀坐在她旁边,若有所思。

    “本宫犹记,少言来时,时不时便会提起娘娘。”

    于嫔有所动容,欲言又止道:“六,六殿下可曾说过什么吗?”

    “倒是说过一事,让本宫十分在意。”

    陆怀在对方局促不安的模样下,缓缓道:“少言说,他一次摔倒,无声无息,可是娘娘明明看不见,却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立刻赶过来,将他抱起来。”

    于嫔一惊,颇为紧张道:“殿,殿下说笑了,嫔妾自然看不见,不过耳朵较为灵敏,细微声响也能听见,所以六殿下摔倒后才能及时赶去。”

    “小孩子的话罢了。”

    陆怀无所谓的笑笑,“本宫不过随口一提,于嫔娘娘不必介怀。”

    说着,他随即告退。

    “娘娘,本宫不便打扰,先行离开。不过……”

    陆怀回眸,淡淡开口。

    “即便是小孩,也有敏锐之时,娘娘若不想旁人察觉,需得更加注意才行。”

    于嫔闻声,忍不住起身,颤抖道:“你,你知道些什么?”

    陆怀没有说话,只对她笑笑。

    “娘娘放心,归之不会说出去。”

    直至陆怀走远,于嫔再也坐不住,当即准备回宫。

    不曾想,一人挡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人静静看着她,“于嫔,秋猎人都走完了,不妨来坤宁宫,陪本宫聊聊天。”

    于嫔接连后退,“是,是皇后娘娘吗?”

    “是。”

    皇后淡淡道:“本宫看见你和太子在聊天,怎么现在却不想见本宫?”

    于嫔浑身一软。

    时至今日,终究躲不过去了。

    ……

    另一边,陆怀还在继续闲逛,等逛累了,刚准备回去。

    一个宫女,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此人低着头匆匆而过,脸上似乎有一道疤痕。

    这,这不是皇贵妃宫中之人吗?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股熟悉的香味……

    陆怀脑中一丝灵光闪过,蓦然看向对方远去的方向,急忙吩咐侍卫。

    “快去,跟上她。”

    等侍卫离开,陆怀手脚都开始发麻起来。

    皇贵妃寝宫宫女身上的香味,却来自丽妃宫中的香薰。

    必定暗藏玄机。

    不多时,侍卫回来,在陆怀耳边悄声道。

    “殿下,此人去了永安宫。”

    刹那间,所有杂乱的信息重新开始聚拢。

    他咬着牙,盯着永安宫的方向,一字一句道:“都跟本宫过去。”

    “是。”

    他们一行人连忙赶去永安宫,临近此地时。

    就见外面破败的红墙之上,蚊虫爬行而过,一股阴冷从中渗出,让人不寒而战。

    先前,还有侍卫在此处巡逻。

    后来便渐渐不管了。

    此次秋猎,更是无一人看守。

    陆怀沉着脸靠近,恍惚之间,听到一阵凄惨的叫声传来。

    像是被人用酷刑折磨,只能发出细细密密的呜咽声。

    接着,声音越发越大,连侍卫们都听见了。

    陆怀吩咐一些人围住永安宫,以防里面人逃跑,把控好一切,便让人去敲门。

    “开门!”

    “开门!”

    侍卫敲了几下,里面声音倒是小了,却不见有人开门。

    陆怀耳边惨叫声不断。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折磨。

    让他想起了原文中的太子。

    陆怀咬着牙,从侍卫手中抽出一把剑,操控着轮椅靠近,一手握剑,一手狠狠敲门。

    只听里面惨叫声彻底停歇,却传来混乱的脚步声。

    他忍无可忍,握紧剑柄,寒光闪过他漂亮的桃花眼,他却冷冷抬眸,低声呵斥道。

    “东宫太子在此,何人敢拦?何人敢阻?”

    “给我砸!”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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