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走在大马路上,寻找了好几家都没问到有用的消息。
面对诡异,这里的每个人都没有任何的经验。
要说冷静,倒是只有阴翳青年和玉淑看起来相对冷静些。
美少妇始终抓着玉淑的胳膊,她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毛骨悚然。
坐在一家门前的凳子上,路由西看着没信号的手机,“真无聊,这里的人怎么都这样?”
作为斗气师遇见诡异,多出的并非恐惧,倒是些许期待。
“公车明天会停运的。”
阴翳青年没有去接茬,看着墙上张贴的布告,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其他人也被这张布告吸引过去,和阴翳青年一样
“老默,今天是几号?”
玉淑若有所思地看着公布纸右下角的时间。
“3月21,怎么?”青年还在看着上面的字,很快,他的视线也锁定在了右下角的时间,“我艹”
虽然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宗门那些入门弟子的恶作剧,或者是当地打印失误,但现在看还是带着古怪。
四个人的注意力显然都聚集在一起了。
美少妇窕顺黛眉一皱,指着上面,“这是11月30日。”
“还是2039年的。”路由西补充。
“20年前”玉淑上手擦了擦那字,怕是以为下面还有。
可即便现在天黑了,但有月光照着依旧能看出公告纸上留下的痕迹。
这些痕迹很明显,多半是张贴的时候为了牢固有人用手抚平过。
老默想了想,脑子里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我们回到了20年前?”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来佐证,光靠一张纸,实在是不足以支撑这个想法。
他的想法没有得到其他人的认同,包括玉淑在内,每个人都表示还需要足够的证据。
而且,如果真的是回到了20年前,那这个时间点,可是很危险的。
三洞村,杨忠鑫,诡异所有的事情源头都在这个点。
“现在该怎么办?”窕顺有些担心,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几分,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微痛,玉淑不耐烦地挣脱出去,略带不满的语气,“疼。”
老默摸着下巴思忖着,视线又在周围亮灯的房间窗户游走着,“去偏僻的地方看看。”
“这倒是可行啊。”路由西好似明白了什么。
此时玉淑也没说话,两个翻身上了楼顶,其他三人紧随其后。
几人的目标很快锁定了东边并排的三间楼房,那是人最少的地方。
“走。”玉淑低喝后,率先出发。
窕顺看着面前三人,她总觉得这三个家伙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不过现在已经上了贼船,想要下去可不是说说就能办到的
一行人踏着房顶,踩着树叶,等到了那条河,几个人又各自施展本事一跃而起
三排楼房距离人群居多的地方还是有些距离的,只是几个家伙选的路线特殊,十几分钟的路程缩短大半。
四人到了楼房这儿也并没有立刻进去
分别落下站在院墙的位置,老默眉头紧皱,当即察觉到危险的气息近在眼前。
“这里也有斗气师!?”玉淑惊骇。
这股气息明显只有斗气师才拥有的,而且还不是低境界的斗气师。
浓烈的杀意和血腥的恶意包裹着三栋楼房,连边边角角的蝼蚁们都不敢靠近。
不过比起这看不见的东西,屋里的和谐气氛倒是让人格外在意
“还真是有兴趣啊。”路由西双手环抱,想了想,又坐在院墙上,“我说,直接动手吧。”
即便藏在楼房里的那人散发出可怖的凶狠杀意,可路由西却觉得无所谓。
他们这边可有四个人,那里面最多也就一个,只要配合得当,低级行者也不是不能活捉。
“诡异的源头就在这儿”
就在几人说话时,墙角根传来阴恻恻的声音。
这声音也熟悉,几人刚刚警戒,那人已经从院墙外的黑暗里走了出来。
——是光头!
他竟然受伤了,捂着左腰,一只耳朵被割掉,嘴角流血的同时,面色正在逐渐苍白。
这人的惨状引起他们的注意。
玉淑忙从院墙上跳下来,伸手按着光头的伤势看了看,“没事,死不了。”
光头的外伤只是看起来很严重,但真要死,还需要补刀几十下。
一旁的老默蹲下来,看着被割掉的耳朵,啧啧摇头:“你看见什么了?”
窕顺拿出止血包扔给光头自己处理,想了想,靠在旁边开始抽烟
现在事情变得有些麻烦了。
和光头分开也才半个小时而已,而且刚才在村里的时候明明什么生意都没听见的。
“是杨忠鑫。”光头靠在墙上,壮硕的身体压倒了后面的杂草,有气无力地说道:“那小子还没死”
听到杨忠鑫还没死,包括窕顺在内的每个人都互相看了看。
光头肯定是接触到了杨忠鑫,但他没去村里,所以并不知道那张公布纸的事。
“在哪儿看见的?”路由西双手插兜,身体半弯着。
所有人说话的声音都被压低了。
院子里可有三户人家热热闹闹地吃着饭,这要是把他们全都引出来,未必是好事。
光头也是个老江湖,一味地追问只会让他缩回去
他看着面前的四个人,没有选择正面回答,“还有个小子呢?”
“他?”窕顺想到了在村门口就消失的李墨,“谁知道,估计死了吧?”
光头身上的事情已经让窕顺觉得人多在一起果然是对的。
这村子处处透露出不对劲,就连来时路上偷听到的事情也让她很担心
诡异的源头,真的是杨忠鑫?
这个问题在窕顺的心里打上了最大的问号。
光头没有纠结下去了,对于李墨的生死他本来就不在意,只是想转移话题而已。
等处理完身上的伤口,光头舔着干燥的嘴扶着墙壁起身,嘴里骂骂咧咧地,“妈了个巴子的,敢弄我!”
五个人扎堆站在最右边楼房的院门外商量着对策
而就在黑暗里,正有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怨毒的眼神在竹林里出现的刹那就消失,但另一双警惕的眼神依旧还在。
李墨站在距离三楼房最远的地方冷漠注视着
在玉淑他们抵达的时候李墨就从院子里悄悄离开了,已经做好被发现的打算,倒是没想到光头提前被发现。
光头有一点没说错,杨忠鑫确实还活着
在这个时间点里,他确实活着。
这一点,张大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不过有个很危险的事情
现在的杨忠鑫多半是恶魂之类的形态,或者把自己伪装成这个形态。
一开始的局面对他们六人来说是有利的。
此时的杨忠鑫还在暗处,但只要稍微注意点,这个明暗就会进行交换。
这是李墨没有出去相认,并且躲在这个位置的原因。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能看清楚很多,比如受伤的光头,比如姗姗来迟的玉淑几人,又比如那家伙。
杨忠鑫伤到光头后没有离开,反而跟在后面绕了远路进行监视
倒是让他没注意到的是李墨在更后面的位置。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形成了。
“难道是我害死了他们吗?”
李墨嘀咕着,心里多出了这个念头。
回到真实时间,确实是看见了他们五个的尸体,难道那是假的?
坐在树干上的李墨思忖着
很快,下面那群人的异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们进入院子了。
光头走在最前面,窕顺走在最中间和玉淑挨着,左右两边则是路由西和老默。
看起来他们貌似是不打算心平气和地去查问这些事情了,一个个气势汹汹的,颇有杀人抢劫的架势。
“鲁莽啊。”
李墨摇头的同时从纳戒里取出软糖细细嚼着。
果不其然
以光头为首的几个人开始分批次对那三栋楼房里的人动手了。
方式简单粗暴,进屋的也只有光头,老默和路由西,三人的手法熟练,扔在院子里的有玉淑看着。
一时间,楼房和院子里哀嚎声遍野,有人大喊着救命,有人怒喝着动手
对于想要动手的,玉淑的手段更直接,上去两拳头直接揍晕。
斗气师对普通人出手实在太简单了,随随便便就能一个单挑十个。
看着几人三两下收拾完所有人,李墨这才站着树干起身。
“嗯,有趣,还真是熟练。”
要说光头有这样的本事,李墨不觉得奇怪,那家伙明显就是打家劫舍出身的,倒是其他两个。
三人里要说狠辣阴险的应该是那青年,但刚才下手的时候,这家伙处处留手,反倒是少年出手狠毒。
至于留在外面的玉淑更不用说了。
这姑娘看起来身材娇弱,说话也细声细语,但动起手来毫不手软。
面对一个成年壮汉是一脚,面对一个十岁的孩子同样是一脚
凡是哭闹喊叫地都被踹中太阳穴昏死过去
一群人抓着还是醒的三个压在玉淑面前,开始询问他们想知道的所有事情。
只可惜距离太远,李墨没办法听清,但现在也不敢下去,只能待在树上等着天亮。
杨忠鑫现在可就在那里,保不齐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从察觉到杨忠鑫躲在楼房里的时候李墨就很怀疑
整个三洞村的规模虽说小,但能选的地方可不少,为什么偏偏选这里?
直到刚才李墨才从资料里最没用的那张上看见了一张刊登的照片
一个少年拿着东西站在门前拍照,露出尴尬的笑,穿着很邋遢,照片里的人就是杨忠鑫,他背后的房子也在这
“怪不得你们几个要死呢。”
李墨看着还在打骂那几人的路由西,面露无奈。
虽然宗门任务里确实说不能出现伤亡,但这对斗气师来说其实问题并不大。
上一秒打了这个人,下一秒给他吃颗药,最晚几个小时就能恢复。
可打了就是打了,杨忠鑫可在暗处看着呢。
这顿严刑拷问下来已经快要天亮了。
坐在树干上的李墨伸着懒腰长出口气,吃了口早面包起身前往村庄。
今天晚上的事情能不能瞒住和他没关系,而且已经确定杨忠鑫回来了,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解决他。
现在还是任务的第一天,算算时间还很充裕,简单地混入这个封闭在村里的生活圈还是没问题的。
李墨重新回到村庄,离开前又看了一眼并排楼房
那种阴冷的感觉比昨天晚上更浓郁了。
他现在不想去接触那几个家伙,和他们接触得越多,死得就越早。
之前邱军暗示之后,李墨也去翻找过记载了这些东西的古书。
那些是真的古书,有的甚至是几百年前的东西
如果书上记载的是真的,杨忠鑫也真的成了恶鬼,那整个三洞村都是他力量的源泉。
在属于杨忠鑫独有的领域里,除非是行者境或者更强的斗气师过来,怕是没办法靠实力解决他。
深究还是要深究杨忠鑫到底做了什么。
光头耳朵被割掉的事情已经出现了,这是杨忠鑫对他蹲在墙角偷听的惩罚。
要是继续发展下去,窕顺会被杀,身上也会被刻字可这样一来又出现了问题
谁把她的尸体扔到尸坑的?又是谁处理过她的尸体?
如果是杨忠鑫,那二楼走廊上的尸体应该是五具才对,李墨不觉得杨忠鑫这家伙会跑一段路提供信息给别人来消灭自己
一路细想下去,猛然间,李墨好似想到什么
一时间瞳孔皱缩,回头看着身后那三座并排的楼房,骇然道:“搬尸体的人,是我?”
很荒唐,但这确实是最合理的,除非村里还有其他人存在,而这个人知道很多事情
比如时间的错位,又比如那座深山里的,古青铜!
天未明,村里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地吃过早饭出门干活了。
留在家里的有很多老一辈的人,他们知道的事情更多,也是李墨这次的目标人选。
只不过想要融入他们还是需要些手段
总不能上门说两句自己是远房亲戚,那人就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吧?
李墨一想后面的事情这么麻烦,忽然觉得那几个家伙的做法也不是那么残暴。
打探消息的过程是枯燥且无奈的
刚到村庄这边,李墨第一时间去找的不是有些了解的张大木,而是距离他有好几家的杨家人。
三洞村这边,从远处的那座山翻过来,一半姓杨,一半姓张。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具体怎么回事已经无从考究。
李墨先找到这家的老一辈,说了些客套话,又说自己是前几天来村里的,结果因为公车的关系被困。
此时的张大木也不在家,说笑间就谎称自己花了钱住在他家。
尽管那老人觉得疑惑和奇怪,但李墨说得真诚,再加上还只是十几岁的孩子,勉强也相信了。
李墨见老人动摇,上前继续客套。
一会儿说起这附近自己转悠过的东西,见到老人家弄布鞋,连说自己家里老人也会
话题都是些简单的,李墨擅长这种,但其中大部分都是他现编现造。
说着说着,又不免会说起提起公车停运的事情,“老婆婆,这公车大概什么时候开。”
“公车?哎哟,这怕是要段时间才行嘞。”老婆婆戴着老花眼镜,手里扎鞋的动作停了下来,细细想过后说道,“上次停运都是好多年前咯,按照这种情况,你怕是要等到年后才能走咯,那段时间我们要出去办菜,你要是能等,倒是可以一起。”
老婆婆的普通话有些蹩脚,但也能清楚地听些说了什么。
李墨想了想,继续问道,“这公车停运是为什么啊?”
“这个嘛”老婆婆想着,最后摇摇头,“不清楚嘞,你可以去找村主任问一哈。”
“村主任”
李墨想起过来的时候确实见到了一处地方是写着村委办公的。
“是嘛,村主任昨天就通知我们了,你是外来的,找不到你很正常。”老婆婆这样说道。
这个话题没有被李墨接住。
昨天晚上都在村东边,要是真的顺着说下去,很容易发现破绽的。
李墨呵呵笑了两声,说自己睡得太早了,张大木也出门得早,没听见有人说,今早看了布告才知道。
继续聊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中午的时候
等李墨刚起身要离开,准备下午过来的时候,这老婆婆的儿子也回家了。
男人扛着锄头,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李墨,开口问道,“这是啷?”
“没公车了,住在大木那里的娃子。”
“哦哦。”
男人说着已经进了后厨房,途中还换了一双干净的鞋。
李墨也看出男人不大欢迎自己,当下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
出了门,外面陆陆续续地已经有更多下地的人回来了。
村里有张生面孔,很难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好在大部分人都是小声议论,李墨挺着一路走到张大木门口才停下
张大木刚刚下地回家,屋里传出很香的味道,推开门,孩子正坐在桌前写写画画。
这附近倒有个小学,但学生都是这周边的,数量也不多,师资力量也不是很强,教育质量可想而知。
孩子见到站在门口的李墨没说一句话便走进来,张口就大喊了一声,“老汉儿!”
张大木听到声音,换了干净的鞋从靠里面的厨房走了出来,“咋?”
“有人。”孩子指着门口,表情依旧没什么太大的波澜。
疑惑?不解?警惕他的这些正常的表情像是被人剥夺。
见到是生面孔,张大木双手叉着腰,问道:“哪家的?”
“村外来的。”李墨笑了笑,摊开手之后从兜里取出两万块放在桌上,“我听人说,大哥您这里能住宿,所以想住几天,等公车重新开了之后我就会离开,这里的钱要是不够”李墨假做沉吟了一会儿,“我这里还有块表”
做出假动作的同时,李墨又从纳戒里取出一块价值一万的机械表。
接连摆出的巨额诱惑让张大木很快从疑惑,担心的安全区跳入了李墨布置的甜蜜陷阱。
面对两万块,张大木立马表现出爱财的该有的表情贪婪!
一瞬间的贪婪稍纵即逝,但李墨很巧妙地抓住了。
不过张大木似乎也有自己的想法,看着桌上的钱没有动,挠挠自己的额头缓解尴尬
片刻后,张大木示意李墨先等等,转身回了厨房。
大概是和那女人商量没多久,女人和张大木同时从厨房里走出。
看见那块机械表,女人没有表现出高兴的表情,反而有些嫌弃地撇撇嘴倒是那两万块,表现出浓浓的兴趣。
也好在这个世界的钱币更迭很慢,这些村子里也流通着和外面一样的钱,不然这事情会更难搞。
当然,李墨也不介意绑架这三个家伙扔在一边,自己躲在这里逍遥几天。
反正到最后他们都会死
张大木显然很乐意收下两万块,但那女人却有点不高兴
穿着的围裙被她脱下来,手里的锅铲也交给张大木,厨房的事情就这样简单做了交接。
随后她又招呼孩子回房间,等那小孩儿关了门,女人才露出名为‘贪婪’的獠牙。
“就这两万块?好像这不够啊。”女人整理着身上的衣服,语气也是不咸不淡,“这公车短时间怕是不开的。”
“是三万块。”李墨纠正,指着桌上的机械表,“那东西原价一万二,虽然用过,但也能卖一万。”
听到这块平平无奇,还有些丑的机械表竟然价值一万二女人的眼睛瞬间亮了几度。
但很快,她干咳两声压住自己的兴奋,看着面前这个送上门的冤大头孩子,笑道:“我怎么知道它价值多少?又没有发票”说到这里,女人眼珠子一转,有些苦恼地挠挠满是油烟味的长发,“我也不是想坑你,就是你也想想,你住我们这里又是吃又是喝,我们辛苦一天还要给你做饭,这”
李墨太清楚这个女人要什么东西了
不只是因为昨天晚上偷听到的,更因为现在的所作所为。
李墨假做很为难,在女人面前犹犹豫豫地拿出剩下的五千块,“这个”
他甚至连小表情都做到像是真的一样。
“姨,真的真的就这些了,您总要给我留点回家的路费吧?”
看着面前露出有些狡黠目光的女人,李墨知道这家伙上钩了。
看见这家伙上钩,李墨也没有收起自己的表情,张大木还在暗处偷偷看着的。
女人见李墨好像真的拿不出更多的钱,当即表现出为难的表情,“那,那好吧,待到过年是吧?”
“公车运营那天”李墨赶忙纠正。
“那就是过年嘛。”女人笑呵呵地收起那桌上的两万块和那块机械表,又毫不留情地收走了李墨捏得很紧的五千块,“小兄弟你放心啊,我们尽可能地给你安排,不过先说好,我们吃什么,这得跟着吃的,要是想天天吃肉,那是要加钱”
李墨露出憨憨一笑,表示没问题。
女人收了钱,当下又是正午点的时间,李墨也就顺理成章地留下来了。
一顿饭上,李墨被问了很多问题
家是哪里的?在哪里读书?以后要做什么?为什么来这边
问题很多,但李墨也只是回答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到最后,李墨有些恍惚,下意识地说自己是记者。
记者很正常的职业,但这个时候说出来却有些微妙了。
李墨沉默是在沉思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张大木沉默是因为有些恐惧,眼神也有些躲闪,好似在规避
女人沉默则更像是忌讳
唯独那孩子,扑闪着大眼睛来回看,嘴里和手里的动作都没停下来。
这顿饭就这样以沉默的结局结束。
等吃了饭,女人帮李墨在里屋铺出一张新床,张大木则扛着锄头又继续下地。
而李墨有了‘张大木家里住客’这层身份做掩护,接下来的时间基本上都在四处转悠。
他施展着三寸不烂之舌,想尽办法套消息。
遇到有些意志力薄弱的,李墨就像是战场将军,说话滔滔不绝,很快就能知道自己想要的。
这种人在村里确实有不少,等李墨得到消息离开后,他们大多数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倒也有几个很警惕的,说得并不多,反倒是问李墨的时候刻意引导话题
这几个被李墨很关注,后来才知道,那几个是村主任身边的人。
这群人说话做事密不透风
到得快晚上的时候,李墨又去了各家一趟。
只不过这次去是送东西的,打着‘想和各位认识认识’的名头。
对于上门结交的人,几乎没人拒绝,虽然有几个麻烦的,但最后都被李墨给拿捏了。
还没过午饭七个小时,这河边的住户基本上都知道了张大木家来了个能说会道的学生孩子。
快天黑了
李墨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回到张大木家吃饭。
看着面前几个把自己掳到巷道里的人,李墨双手环抱,有些不高兴,“怎么?”
“小家伙,你倒是很潇洒啊。”光头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但还是一只耳,脸色不悦,“我们今天差点死了”
李墨环顾一圈,几个人都很狼狈,衣服都烂了灰头土脸的,和刚开始进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虽然早就有预料,但没想到杨忠鑫竟然大白天就动手了。
“哦?”李墨沉思后望着几人,“你们发生什么了?”
玉淑靠着墙壁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众人也相继沉默了。
在他们眼里,李墨是唯一不知道杨忠鑫还活着的人,甚至都不知道杨忠鑫还在村里游走
这个时候告诉他,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几个人都不想成为最先开口的那个
到了最后,老默有些坐不住了,“杨忠鑫还活着,我们被他追杀了。”
“不可能。”李墨反驳几人,又拿出自己那份资料,翻到最刚开始的那页,“这都说得很清楚了。”
见李墨还拿出资料说事,就连窕顺都觉得这孩子大概是有些傻的。
几人互相看了看,琢磨一圈后,还是玉淑先开的口,“我们现在不是2059年,是在2039年。”
说到这里,李墨先是沉默,然后张了张嘴,最后继续沉默
好像是个很难消化的消息,李墨又当起了演员。
足足半分钟后,李墨才声音柔和地发出疑惑,“现在是2039年?”
他看着几人,摇摇头,“不可能。”
“事实就是这样。”
窕顺扔掉手里还在冒烟的烟蒂,吐出一口浓烟,右手翻过来给李墨看她的伤口。
手臂上缠着绷带,但没处理干净的边缘还能看见伤口,疼得窕顺面色苍白,汗如雨下。
一路走过来,她几乎都是抽着烟撑过来的,连斗气压制都不管太大的用。
“这是他做的。”窕顺看着李墨,脸色逐渐变得恐惧,“那就是个恶鬼,根本伤不到他。”
“还真狠啊。”
这句话是李墨心里话,但也恰到时机地可以让人顺着话茬说下去。
“我们来找你,是合作的。”玉淑有些不甘地说道。
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合作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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