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未及多想,黄啸云那边又开始催促,张豪眼珠一转对竹等驾车手道:“既然他们不信邪,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
车队再次向前,缓缓穿过由厢式货车组成的最后一道屏障,人间地狱慢慢呈现在南拳门眼前。
街道两旁被烈火烧的焦黑的楼房,狭窄通道中沿路扑叠的焦黑尸体,黄啸云起初很不以为然,袁连虎亦满脸的轻蔑,但当驴车穿过货车带他们不疾不徐驶过上万焦尸,他们的脸色开始变得铁青狰狞,心中顿时升起一个念头:
“人间地狱……”
玻璃尽碎,满墙漆黑,大火烧穿的屋顶好似一口口长满荒草的废弃枯井,露出井口一块块不规则的天空,压抑,摇摇欲塌,仿佛一阵微风吹过,这些房子便会如同纸牌屋般倾覆,将他们彻底掩埋;视线所及,一路焦尸层层叠叠,面容躯体扭曲狰狞,好似神话中满是亡魂的冥河。
经过昨夜暴雨浸泡,本来干柴的焦尸变得肿胀,隆起的肚皮中不断渗出暗黄尸水,将好好地水泥路弄得如同飘着油花的蹄花汤般油腻。
不知谁发出第一声干呕,立时引得十多名自称胆大包天的南拳门弟子狂吐不止,一时间整齐车队歪歪扭扭,如同蛇形。
袁连虎扭头查看情况,只觉胃中一股浊气上顶冲向喉咙,难受的直想吐。
“忍住!”黄啸云面色凝重的在他胸口轻拍一掌,“吐气。”
“额~~”袁连虎依言吐气,打了个长嗝,恶心之感消去许多,忙感激的说:“多谢师傅。”
“别说这些,心搜索队趁机偷袭!”
黄啸云此时郁闷至极,哪有心情听徒弟道谢,本来人数占优的队伍顷刻间吐得东倒西歪,不消多想,等他的徒弟们止住吐,战力最少折损四成。
“釜底抽薪,张豪你他娘好狠的毒计!”
正当黄啸云一边恨不得将张豪活剐,一面不断提醒弟子打起精神防范突袭时,前面李知行傲然道:
“你们不用紧张,趁机偷袭非君子所为,搜素队从不做这种不要脸的下作事,过了尸路你们就掉头回去吧,我们保证不伤害你们,说到底两队交恶不过是因为个别人利欲熏心,与大家无关。”
此言一出,南拳门一片震骇。
那些正吐得两腿发软,几乎无力挥舞长矛砍刀的汉子听李知行说的大义凛然,又见搜索队悄然加快速度拉开距离,心中五味杂陈,各个神色复杂的朝李知行与张豪望去。
他们从出村的那一刻起,便知道两队今日必有一战,搜索队不趁机偷袭,无益于施了活命之恩。
{}/ 此时连同车的苏家兄弟和梁鸿也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看得出大家都对两人放南拳门一马大感不满,要知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大发善心无异于自掘坟墓。
苏南抓住李知行的胳膊气鼓鼓说:“大哥,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要是让南拳门恢复了元气,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那些混蛋连我……都敢害,没有人会感恩的!”
李知行耸耸肩,伸手朝张豪一指,“我也不知道,他从不肯透露具体计划,我也是临时接到的通知。”
车上几人闻言一愣,转头齐齐的盯着张豪,大有你要不说我们就翻脸的架势。
张豪苦笑一声,轻声道:“你们放心,我这么做并不是真的发了善心,而是因为在罗家村开打并不能把伤亡降到最低,咱们都是风雨同舟的兄弟姐妹,只要有可能,我都想把伤亡降到最低。”
钟武抬起左手,用三指摩挲下巴,沉吟片刻拉住还想继续追问的苏南,轻声道:“还不方便透露具体计划吗?”
张豪点头,“时机未到,敌友不明。”
“我知道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的计划里有没有我?”钟武神情严肃的问。
张豪默默点头。
“懂了。”钟武不在多说,直接跳下驴车。
那一头,南拳车队虽然急于回村,速度却并未提的多快,尤其是黄啸云和袁连虎所在的尾车,始终和搜索队张豪、李知行所在的头车保持着三四十米,不远不近的距离,倒不是他们不能再快,而是弩箭威慑力实在太强,不得不防。
又过半时,太阳已近正午,前头蹬三轮车的南拳弟子穿过树林拐上河岸,各个汗如雨下,疲惫不堪。
倒不是他们平时习武不够刻苦,而是从桑田村道罗家村的距离着实不近,三轮车本就没有自行车轻便,身后还要载几个呕吐的无法替换骑行的“包袱”,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等十几辆三轮来到村口,一名南拳门中自认人缘不错的弟子朝墙上马连龙轻声道:“马……大……大师兄,我们回来了,快开门让我们进去……”
此时高墙之上已铺了一寸厚木板,紧密排列,如一条河边木栈,大师兄马连龙大马金刀的坐在大班椅上,对师弟的叫门充耳不闻。
那弟子有些生气的说:“大师兄,师傅他老人家马上就到,你不赶紧开门迎接,却老神在在的坐着,难道不怕师傅责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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