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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辰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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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黑云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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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小兄弟们商量着无比刺激的捣蛋计划,这厢老兄弟们则焦虑的谈着另一件事。这件事可谓是关乎城主大人的安危,也关乎城里无数人的命运。何况纪老三还是城主大人的侍卫,对纪家来说,将要发生的更是不可小觑的关乎切身利益的大事件。

    纪老大咬着烟枪,“嗞嗞”的狠抽一口,烟丝快活的由暗转亮,一下子变得金黄起来,下一刻却又打着卷变成了烟灰。纪老大一张嘴,话还没出口一股浓烈的烟气先冒了出来。

    “听说原子山南头的后北屯因为拒绝奇城的‘保护’,被裘老贼的手下大将,叫唐什么的带队给灭了门,是不是真的啊?后北屯我早前可是去过的,他们门主姓王,是金刀门王家的传人,武功深不可测,门下善使快刀的高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没想到说灭就被灭了。”

    “没错,我听城主大人说起过,后北屯王家被平灭就是前几个月的事。金刀门在小鹿山也算是响当当的名门大派,仗着近百年攒下的基业怎甘心对奇城俯首称臣?更不要说捐献纳贡,王门主自然是断然拒绝。”

    说到这,纪老三忍不住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恐,喝了口茶才继续说道:“听说王门主给裘老爷回复了一封非常不客气的信,裘老……老贼一怒之下,派手下大将唐统领率队讨伐后北屯。唐统领……只用了不到一个下午就把后北屯攻破了,听说王门主和门下侍卫们的脑袋被挂在城墙大门上,挂了整整十天才取下来。整个后北屯上万的百姓,个个吓得噤若寒蝉。”

    “……罪孽,罪孽啊!那现在呢?现在后北屯怎样了?”纪老大深受震撼。

    纪老三叹口气,看着大哥已经有皱纹悄悄爬上额头的苦瓜脸,苦笑道:“现在还能怎么着,裘老贼自后北屯找了一个听话的鼠辈,认命做了新城主。据说后北屯要每半年给奇城上交一次贡税,全城上下谨奉奇城号令,成了奇城在小鹿山区域的一个属城。”

    屋里已然烟气弥漫,甚至都有些辣眼睛,映着灯光看人脸都显得有些许的蜡黄。

    纪老大磕了磕烟缸又加了点干巴巴的烟叶,点着火,“嗞嗞”抽了起来。他心里不知在琢磨什么,一时没有说话。纪老二轻咳了一声,转头问纪老三道:

    “老三,上月奇城的大老爷派人来谈,听说被咱们城主婉言回绝了。这次又来,你可听到什么消息?这次城主会不会还打算拒绝?”

    纪老三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仿佛忌惮有人偷听似的,他压低声音道:“释天大人自然是大大的不乐意。矿城自建城以来这么多年头从来没给外面人交过什么税贡。到了他这一代要是认了怂,坏了祖宗传下来的基业,百年之后他还怎么去见列祖列宗!”

    纪老三说着竟不由的有些悲愤,“这可恶的裘老贼逼的也太紧了些!不过我听说,副城主大人好像一直在劝释天大人,现在也不知有什么结论。哎!现在咱们矿城大几千口子人的死活,可都系在城主大人一句话里头!”

    纪老大手拿着烟枪,有一口没一口的嘬着,听完老三的话,点点头道:

    “老三,我总感觉副城主大人行事神神秘秘的,白天总也见不到人,看面相也不和善,好像背地里有什么东西似的,要说吧还说不清那个感觉。不过话说回来,释天大人虽然有一帮忠心的侍卫兄弟,咱们全城百姓也都拥护他,但要是惹恼了奇城的大老爷……这个,咱们矿城恐怕还没有后北屯实力雄厚吧?”

    “这……这是自然。释天大人武功高强,奈何一众侍卫兄弟大都不是练家子出身,比着后北屯金刀门恐怕还是差了一些的。矿城建城一两百年,吃的靠的就是城后那座矿山。依我看,奇城老爷们放着舒服日子不过,偏偏跑到咱们这荒山野岭里来,八成也是盯上那座矿山,因此对咱们还算客气。你想,如若咱们像后北屯一样就是普普通通一座城寨,奇城的大老爷还能几次三番派使者过来谈?说不得,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纪老大点点头,没有接话,气氛一时有点压抑。老二端起茶杯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一双眼睛盯着老三,无比严肃道:

    “三弟,你是城主大人的侍卫,在府里做事务必小心小心再小心!以奇城的实力,恐怕他们的使者也不是什么善茬,你一定机灵着点,别惹火上身……”

    矿城西北,有一座不太显眼的古朴二层小石楼。

    石楼全部是用坚硬的黑青色花岗岩砌成。大概是岁月太久了,石墙上爬满了暗绿色的枫藤,整栋石楼显得沉稳而神秘。石楼紧靠着城墙而建,一圈竟不比城墙低多少的石砖围城一座院子,把石楼隐藏在里面。

    砖墙的缘壁上插满了锋利的铁蒺藜,宣示着这座小小石楼的不可侵犯。这里,是矿城的城主府,释天大人的居所。

    寻常时日,也就有两个佩刀侍卫懒散的看守一下院门。

    而今天,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院门口,一左一右各有两个身穿黑色紧身衣、腰间挂着窄身佩刀的大汉。大汉们单手握着刀柄,一动不动的站着,脸皮像是岩石雕刻一般没有任何表情,眼睛却是盯着过往的行人扫来扫去,神情严肃而霸道。

    远处走过的路人一看这架势,所有人都自觉地贴着墙角走过,还偷偷的往这边打量,边走边嘀咕着什么。

    而在黑衣人身侧,表情明显拘谨过度的矿城侍卫一左一右紧绷着身子站在黑衣人一丈远处,和往昔懒散的形象大相径庭。

    “哥,你看那几个老黑在搞什么,好吓人?”小兔子和纪隆君、纪凯、纪也不恰好路过,纪凯眼尖,小声好奇道。

    小兔子拍拍纪凯肩膀,小声道:“大凯,别吱声!这几个人听说是奇城使者的部下。你看他们一个个多蛮横的样子!好像每个路过的人都欠他们钱似的。”

    纪凯赶忙捂住嘴,绿豆小眼提溜乱转:“是……是嘛!怪不得,怪不得。我听说咱们城主释天大人从来不讲这些排场的……啧啧啧,这些穿黑衣的武士肯定是那个什么特使带来的,一看就不是小角色,不得了!”

    纪隆君有些担心,狠狠瞪了纪凯一眼,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哎我说大凯你小点声!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说话可别被他们听到了,不然把咱们揍一顿可就悲惨了!”

    纪凯只顾捂嘴点头,小兔子却生气道:“纪隆君!你看你这点出息!就因为大伙都像你这么胆小怕事,外人才敢来欺负咱们矿城!”

    纪隆君吓得后背都出了一圈白毛汗,赶紧一把捂住小兔子的嘴,把小兔子拉到一边怒道:“哎,小兔子,我说你怎么说来劲就来劲,有本事你找那几个黑衣人吵吵啊,冲我说个屁!就知道窝里横!”

    小兔子看了看院子口那四个站着一动不动的黑衣汉子,终究也没敢过去,重重哼了一声。

    “你哼个啥,走吧,抓紧去学堂上课,再磨磨蹭蹭的要迟到了。”纪隆君摇摇头,无可奈何道。

    “哼哼……我偏不走。大凯、也不,你俩先去学堂,我带你哥去个地方!”小兔子忽然坏笑道。

    “去……去哪里?这个月咱们都迟到好几次了,再迟到先生估计得打烂我们手心,小兔子!”

    “你不要管,听我的就行。我石大雷说一不二,我说带你去就一定要带你去!”小兔子说罢冲纪凯和纪也不挥挥手,把他俩先行撵走。

    纪隆君无奈,只得叹气答应。

    “好啦,说吧小兔子,你到底想干啥?这么神神秘秘的,大凯这小子回去八成又得找我爹告状,说我不光不带他俩玩,还跟你逃学。我惨了,今晚又得挨揍!哎,你呀,我纪隆君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这辈子真是被你害惨了……”

    小兔子烦躁的摆摆手,打断纪隆君的絮叨:“隆君,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嘴巴这么能絮叨?”

    “我……”

    “好啦!我怕了你了,你别说了。隆君,我下面跟你说的事你可要千万保密!知道不知道?”小兔子说着鸡贼的四下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道:

    “隆君,这可是我石大雷无比睿智的脑袋里隐藏的最大的秘密!早前,我跟着我爹去过一次城主大人官府,”小兔子边说边拉着纪隆君钻进小巷子,“那次我爹和城主大人谈事,我就自己在院儿里面玩。巧了,那天院儿里没有侍卫,就我自己。院儿里靠北有一片竹林,竹子很茂密!我猜肯定没人闲的无聊钻竹林里面去,偏偏那次我追一只黄鼠狼我就钻了进去!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发现最里面靠墙根那有个很小很小的洞!黄鼠狼就是从洞里钻进院儿里的!”

    小兔子带着纪隆君三绕两绕,绕到了石楼的另一面。

    纪隆君大吃一惊:“什么?难不成你想……咱们从洞里钻进院子?黄鼠狼能钻进去的洞,那得多小?咱俩能进得去?小兔子,咱们还是别找事了,快去书院吧!我总感觉我小心脏砰砰乱跳,哪里不大对。”

    “你呀,就是怂包!我都怀疑你那天打趴下猫妖是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是那猫妖自己撞到你白杆上的!隆君,你这么小胆以后怎么跟我石大雷闯荡江湖?”

    “……”

    纪隆君有点不服气,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那只猫妖,确确实实是他盯紧了一棍子打下来的,那份勇猛真的童叟无欺啊!

    “好啦,不说这个了。隆君,这边靠着城墙,周围也没有住户,很少有人过来。你来看看那个洞够不够咱俩钻进去?”

    绕到了石楼后墙,小兔子压低了声音带着纪隆君爬上一堆乱石,在一个十分不起眼的角落果然有个黑乎乎的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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