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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州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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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荒蒿在省政府办公室里,如坐针毡,昼夜来回晃动。

    荒蒿本是一无名卒。总司令的部将刘省长视察部队,偶因一句问话,觉其乖巧,命其做警卫。后来总司令南下,刘省长殿后,为了精兵简从,裁剪司令部,刘省长把裁下来的人员,做了安排,其中就有荒蒿。刘省长认为,荒蒿精明乖巧,又是本地人,于是就任命荒蒿为金州市公安局长兼警备大队大队长,以作日后立足之准备。当时身为省政府参议的刘尔炘就反对这一任命

    “敝人跟你司令部的人皆打过交道,此人虽曰乖巧,然不可重用,刘省长立意要用,将来必误大事,“刘尔炘亲蹬省政府办公室,向刘省长面谏

    “此言差矣!君乃书生之见吾意已决,汝复多言“刘省长微笑着说道,并示意刘尔炘坐下品茶

    “还请刘省长三四,敝人幸勿言中,甘省幸甚!百姓幸甚!告辞“刘尔炘忧心忡忡的走了

    刘省长没有听从刘尔炘的忠告,依旧委荒蒿以重任

    刘省长随总司令南下大战,金州群龙无首,荒蒿凭借刘省长留下的实力和地位,掌管了金州的话语权和管辖权。

    近日荒蒿闻知总司令南下大败,仓皇退回,刘省长败逃至陕南,荒蒿陡生叛心,另觅新主,为了不被他人知道,孤身亲至a军司令部,密谋通电反叛总司令。

    荒蒿回到公安局后,连夜召集部将开会。

    省政府的办公大厅里,齐集着各派军阀,社会名流,地主士绅,土匪代表。

    ”军界的各位领袖们!先生们!及陪同各位的女士们!——值此甘省存亡之秋,我荒蒿提出一个稳定之策,供商讨定夺。”荒蒿挺起胸膛,扬着手高声说道,他尽力模仿电影里的军界领袖模样。

    荒蒿的话还没有讲完,会场里顿时沸腾起来,有议论的,互相争执的,甚至于大打出手,会场里一片混乱,荒蒿的部属无法控制,荒蒿无可奈何,只得拿出事先拟好的策略,照本宣科,草草了事。

    砰砰!砰砰!

    几声枪响,会场顿时肃静下来,个个目瞪口呆,好一阵鸦雀无声。

    前清进士刘尔炘,不惊不慌,掠者雪白的长胡须,缓缓转头寻找,发现放枪的人是随势的馬骈。

    ”放枪的人是谁啊?——要知道,这是省政府办公厅,不是战场!”刘尔炘温和地说,但是两眼中透露出一股严厉。

    ”还请老先生谅解!在下军务繁忙,急于回去,因此在下的副官开枪,以整肃会场秩序,”a军司令随势面向刘尔炘,陪着笑,谦恭的说道。

    ”是,是,”随势的副官也弓着腰,陪着笑,点着头应道。

    ”还请大家肃静,让荒局长把话说完,然后讨论,如何?”刘尔炘面向大家说道。

    ”坚决服从中央,反对总司令回甘。——上合天意,下顺民心。”荒蒿挺挺胸膛,打起精神,将自己的态度讲明。

    ”本人支持荒局长,并且愿带一旅之师,扫清总司令在金州的残余!“随势威严地望着会场,高声说。

    刘尔炘德高望重,人人想跟着他;随势温和谦恭,但人人震恐,不敢反对。与会的七成人,不表态,成了聋子哑巴;三成代表都是实力派,却都拥护荒蒿和随势,于是就按荒蒿得讲话定调:脱离总司令,金州自治。

    下午,会议尚未结束,荒蒿考虑到个人安全,带着随从秘密潜回公安局,因为他想,省政府毕竟不是自己的大营,凶多吉少。金州市公安局,才是他荒蒿的大本营,他自己的家,可以高枕无忧。

    荒蒿走了,个别力主自治的地方实力派走了,其他人还在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依老夫看,服从中央是对的,然地方自治则大谬矣!纵观全省,有谁能威震一方,而德又能服众?又谁舍身忘我,稳定全省秩序,庇护黎民百姓?所以无奈之举,还是通电迎接昆仑山回省主政——总司令业已通电下野,回来已无可能。诸君意下如何?”刘尔炘环视全场,看看大家持何态度。

    全场的士绅官僚实力派代表,学界领袖,多数人默默点头,但不敢明确表态度,因为他们清楚,荒蒿及支持他的实力派在暗中监视,若明确表态,则有性命之忧。一部分实力派代表,则无关痛痒,——反正没有损伤他们的利益,不必多嘴,以免招致不利,回去难以交代。

    ”诸君,如此枯坐,莫若回去!”刘尔炘有些生气了。

    ”雪公(昆仑山字)朴实耿直,刚毅果敢,军事上有一套,但是不谙政治,突遇大事,没有办法,恐怕难当此任!”鲁王魏魏贸然站起,侃侃而谈。地方实力派中,直接参加会议的唯有鲁王魏魏一人。

    ”寓公所言极是,然则昆仑山鹤立鸡群,也可勉为其难,舍此人别无他选。”刘尔炘微笑着说道。有实力派站出说话,他很欣慰。

    ”我a军司令当主席,荒局长管治安,还有什么事办不了的呢!你们整天议个屁!”监视会场的a军副官跳出来厉声喝道。

    全场默然。

    ”哼!荒蒿顶个屁,无名之辈,武不能压众,威不能服人,怎么收拾的了金州的轰乱局面,”鲁王魏魏愤然站起,手指副官说道,并且怒目而视。

    副官胆怯,悄悄退下。

    ”平心而论,荒蒿虽精明乖巧有余,然德不能服人,武力不能震慑诸侯,更无韬略可言,如此人当政,非金州之福。”刘尔炘掠着长须,意味深长的说道。

    刘尔炘陷入沉思,闭目掠着胡须。

    很多有识之士,明白刘尔炘的弦外之音,然而也无可奈何,人人要顾身家性命,怎敢得罪手握兵权之人。

    ”荒蒿也好,他的后台也好,都不是统治一方的领袖,”鲁王魏魏既不同意接纳昆仑山,更不愿意荒蒿及后台为王,但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a军的副官指挥他的人和荒蒿的便衣,暗中拿短枪瞄准刘尔炘和鲁王魏魏。a军的副官嘴叼着雪茄,背搭着双手,铁青着驴脸,在会场周围踱着步,名为保护与会者的安全。副官的兵骈和荒蒿得便衣紧盯着副官的雪茄,但等雪茄吐掉,就会乱枪齐发,打死刘尔炘和鲁王魏魏。

    会场的气氛逐渐冷却,空气凝结起来,令人窒息,有些人已经瑟瑟发抖!

    刘尔炘感觉到局势的严重性,但他思量再三,认为荒蒿和他的幕后老板不敢杀他,一则名望太大,二则杀了自己对他们有害而无益,因为一介名士,并无兵权,对他们构不成威胁,倒是魏王鲁鲁危险了。

    魏王鲁鲁是个军人,又是粗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危险。

    a军副官秘密命令护卫会场的兵骈,封锁会场出口。

    ”刘尔炘老驴蛊惑人心,魏王鲁鲁莽夫竟然贬损荒局长,还指桑骂槐,侮辱我们的司令!这两个人,今天必须除掉!”a军副官找来荒蒿得便衣头头和自己的头目,低声吩咐。

    ”还是请示一下司令吧?”副官的随从建议道。

    ”好吧,你们看好他们,我去打电话。”副官说完,便去机要室打电话。

    再说荒蒿回营,在公安局会议厅召开军事会议。a军司令草草说完自己的主张,急忙潜回他自己的营地,因为他今天才明白,社会名流,官僚士绅,大都拥护总司令,主张昆仑山回金州主政,就是个别地方实力派,也很卖力,在这种情势下,如果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反对昆仑山,那他的消亡就不远了。

    ”叮铃铃!叮铃铃!”

    ”局长,电话,”荒蒿的通信员拿起电话,一听是从省政府办公大厅打过来的,而且是a军副官的电话,急忙放下电话,过来向荒蒿报告。

    ”喂!请讲,”荒蒿接过电话,神色有些紧长的问。

    对方在电话里激励瓦拉讲了一通,虽然没有听清每一句话,但听懂了大意:除掉刘李二人。

    ”怎么处置,你们司令没有指示么?——我能有什么好办法!”荒蒿神色慌张的说道,随即挂下电话。

    ”你们说怎么办?a军司令的副官要杀掉刘尔炘和鲁王魏魏,以绝后患。要我下命令。”荒蒿走到会议桌前,向与会的部下问道。

    ”把刘尔炘和鲁师长立刻放了,绝不能加害,否则我们在金州无立足之地。大家想想,刘尔炘老先生是金州人望,不待我细说;而鲁师长则是我们同是金州人,又有一定的实力,杀了他,难保他的部下与我们为敌。请局长三思。”荒蒿的治安大队大队长乃武乃文起身立定,无所顾忌的说道,说道末尾,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荒蒿望望其他官佐,均皆低头默然,会议厅一阵沉默。

    荒蒿无奈!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铃又响起来。

    ”报告局座,省政府办公厅电话,仍然是a军副官。”通信员又一次把电话放到一边,走到荒蒿面前,立正报告。

    ”放了放了,快点,别再问我,”荒蒿走到木桌前,拿起电话,犹豫了一下,不耐烦的说道。

    ”立马撤回!”a军副官放下电话,耷拉着脑袋,极不情愿地命令道。

    a军副官带着他的兵丁,坐车回去了。荒蒿得警察和便衣也灰溜溜地走了。

    在场的士绅官吏将佐和实力派代表,都松了一口气,唯有亦匪亦官的代表,则大失所望,他们希望金州市大乱,可以为所欲为,渔翁得利。

    不说刘尔炘和鲁王魏魏回去后如何自保,单表荒蒿的军事会议。

    在公安局会议厅里,放着一条长方形紫色木桌,两边坐着连级以上军官,每人面前放着一个陶瓷茶杯,淡淡的热气盘旋向上。

    荒蒿接罢电话,回到他的座位——长方形桌的正上方。他背后的墙上,挂着朱熹的忠孝节义的语录,是赵孟頫手书。

    荒蒿的警备大队和公安局,虽然属于营级编制,实际上达到一个团的建制(约有一千人),所以参加开会的官佐也有十来号人。

    荒蒿枯坐良久,终究拿不定主意。

    ”局座,你既然不接纳昆仑山回金州,我们又无良策御之于金州之外,那我们步兵防御吧!唉,尽人事一听天命!”乃武乃文站起来,面向荒蒿说道。

    ”子清,你看如何布兵防御呢?”其他人无精打采,一直沉默,没有人能提出建议,这时乃武乃文站起说话,荒蒿一时喜上眉头,急切问道。

    ”先派两个营去古棺峡,用滚木雷石垒断峡口,重机枪和迫击炮埋伏在古棺峡两面的山坡上,那里有我们先前凿好的山洞,如果时间来得及,在准备一些大石头和圆木,以备弹药用尽时,不急之需。再派一个连守住西湖路口,余下的连队扎在沈家坪,那里背靠沈家岭,居高临下,即可以随时发现昆仑山部队进击的方向,又可以监控整个金州城”乃武乃文离开方桌,走到后墙上挂着的金州军用地图前,拿着短棍,指着地图说道,尚未说完,荒蒿打断了他的话。

    ”西湖民居里已经扎着a军的一个营,沈家坪也扎着a派一个骑兵营,这两个地方不劳我们担心”荒蒿以为a军帮了他一个大忙,非常得意地说。

    ”局座,您怎么能这样做!——这是引狼入室。a军军纪败坏,一旦入城,金州城永无宁日。”乃武乃文愤愤说道,他顾不得对自己的上级说话的礼节。

    ”也不是我要他们驻扎在那儿,是他们自己偷偷扎在那里的,”荒蒿愕然,以为此举会被部下认同。

    其实,两个营的外军来金州城驻扎,作为警备大队长兼公安局长的荒蒿是知道的,只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驻扎,他自己也窃喜窃忧。现在对他的部下说他不知道,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

    ”局座肯定默许了,不然他们不会如此猖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们如此驻扎,是有所图谋的。”乃武乃文的话一针见血,在座的人无不心知肚明,但是为时已晚,无话可说。

    ”现在怎么办?”荒蒿问大家。

    ”请神容易送神难,暂时也只好任其驻扎了。除了古棺峡的一个连外,其他的一律调回城内,加强各城门的守御,以防不测。”乃武乃文怅然地说。

    ”好,就这么办,诸位回去,速做准备。散会。”荒蒿先走了,其余的人随后散去。

    {}/  忽然,乃武乃文的心头掠过一丝不祥之兆

    “昆仑山恐怕是声东击西,报务员,赶快向团部发报,说昆仑山已到金州市,希望荒局长提高警戒“乃武乃文恍然大悟,自个急急命令道

    正如乃武乃文所料,沈复根本没有打算攻克古棺峡,而只是吸引荒蒿得注意力他们稀疏地射击一阵,然后呐喊,而那高音喇叭的声音,又特别的刺耳沈复静静地等待昆仑山佳音

    乃武乃文完全掌握了沈复的意图和战术,他也不再盲目射击,只是不出战,一味的拖延真是针尖对麦芒,不相上下

    沈复跟乃武乃文相持,谁也耐何不了谁时,昆仑山拍来电报,说停止攻击,就地待命乃武乃文也收到电报,停止抵抗,下山接受改编

    某日清晨,乃武乃文带着一个营走下右面山坡来,交出轻重武器,接受改编胡里从左面山坡下来,交出武器,两营合为一个加强营,穿插编入沈复之团,三个营长暂时委任为各营副营长,共同带队返回金州市

    弥漫在金州市的紧张空气消散了企业家和地主的惴惴不安的心也放下了

    政界军界却暗流涌动,进行着更为激烈的较量,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

    昆仑山向总司令发电报请示机宜总司令从国外回电,指示如下:

    为了保存并且壮大实力,先服从中央,军队接收改编,以后有机会东山再起仍留急流勇退为省府主席,你主持军事具体事宜,自行斟酌实行

    切切

    总司令

    公元一二九年

    昆仑山按照总司令旨意,准备施行,旋即接到总司令的一等大将刘主席来电:

    任命昆仑山为金州市第一师师长,荒蒿为第一旅旅长,,沈复为第二旅旅长,其余各自自行任命

    刘主席

    公元一二九年某月

    昆仑山按照总司令的旨意任命就绪,荒蒿依照刘主席的命令就职,其他人各就其位

    急流勇退看到昆仑山和荒蒿貌合神离,不愿就职,在大家的敦促下,勉强莅任于是新政府正式成立了

    新政府通电全省和全国,并上报中央,县级地级政府及地方大军阀,纷纷表示拥护,中央却未回电

    一星期后,昆仑山派刘尔炘为省政府特使,率领代表团赴开封行宫,晋见委员长,递上程文,要求批准金州市政府

    委员长在书房召见刘尔炘一行全木质结构的书房,涂着紫红色漆,书桌上摆着孔子孟子和朱熹的语录,方桌上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字画,写着忠孝节义四个大字,赫然在目陪同总统召见的还有一位大将何宗章,首席谋士程尔卓

    “卿等注意如何“总统看了程文,听了刘尔炘的报告,把程文递给程尔卓和何宗章传阅,丢下一句话,缓缓走进书房套间程尔卓和何宗章也跟着进来

    “依我看,中央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可以派大军一鼓荡平!“何宗章抢先说道

    “不可,万万不可!寓意以为,可仿照沙皇二桃杀三士之计,令其二虎相争,我们坐收渔翁之利“程尔卓锊着胡须,压低声音说道

    “程卿说得对,方今天下初定,土匪遍地,而地方军阀又蠢蠢欲动,中央军一旦入甘戡乱,土匪军阀必会乘虚而起,天下生灵涂炭,非我等之愿“委员长说完,便先走出

    “委员长“何宗章追到委员长后面又要谏诤

    “我意已定,不必多言“委员长的声音变得严厉了

    何宗章不敢再说了

    委员长从书房出来,刘尔炘一行赶快站起来

    “坐,都坐下谈,“委员长边说边坐在沙发上

    “中央决定,军事暂由昆仑山主持,主席一职,中央另派,你们回去帮助昆仑山维持好甘省局面,不要出乱子,终究是你们的桑梓,负有责任“委员长说完,一个人尽自走了

    何宗章和程尔卓招呼刘尔炘一行用餐

    委员长在开封临时举办了一个培训班,重点讲国家统一太平,利国利民一星期后,中央有关部门打发刘尔炘一行返回甘省

    新政府成立之后会,昆仑上着手重新编制部队昆仑山计划建立一个整编师,人数约一万八千人,有炮兵营,有工程营,再建一个航空中队

    刘尔炘回甘之后,马上把中央的命令交给昆仑山,并简洁的说了一说中央的态度

    “刘先生,辛苦了,谢谢你!“昆仑山握住刘尔炘的双手,心存感激地说

    “为了金州的安定,这点辛苦算不了什么,“刘尔炘摇着头说

    两人寒暄了个把钟头,刘尔炘告辞回府了

    不几天,师部成立了昆仑山自任师长,参谋长和副师长暂缺,刘尔炘任政治部主任,辖两个旅,一个独立营第一旅旅长荒蒿,下辖两个团一个营,第一团团长乃武乃文,第二团团长胡里,营长王霸荒蒿舅子;第二旅旅长沈复,下辖两个团,一个工兵营,营长万江义;独立营营长尚守信。

    昆仑山的师部建成了,编制和番号也派下去了然而荒蒿迟迟不肯就任主要原因是荒蒿想维持自己的独立局面,处处为个人打算昆仑山为了团结他,把第一旅的位置给了他,并且把他的亲信穿插在昆仑山的老部队中,以示诚意

    荒蒿仍然不愿就范,金州市的空气顿然又紧张起来

    “师座,您应该狠下心来!果断除掉荒蒿,改编他的部队,否则会贻害大局!“沈复向昆仑山建议道

    “慢慢来吧,过急会搞砸!“昆仑山摇摇头说

    “师座,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沈复诚恳地说

    “子芹,荒蒿不能杀,跟他的部队也不能刀兵相见,都是曾经并肩作战的弟兄“昆仑山摇摇手,无奈的说

    “可是我们从大局着想,就不能有妇人之仁宋襄公就是前车之鉴啊!还有项羽——不能有妇人之仁“沈复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前走了一步,想继续说,昆仑山摇手指止住了

    “散会,“昆仑山径自走出会议室,回到他的办公室

    昆仑山找来的部将,一个接着一个走出会议室沈复望着昆仑山的办公室门发呆

    “子芹,你没有走吗,正好,我交给你一项任务,去吧刘尔炘请来“昆仑山忽然又出来神情振奋的说

    “好吧,我就去“沈复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他知道叫刘尔炘的含义

    刘尔炘约了几个名仕和前任政府元老,去荒蒿家说项,整整一天,才说服了荒蒿跟昆仑山合作第二天,荒蒿勉强莅任

    过了几天,刘主席来电,任命昆仑山为新编第一师师长,荒蒿为第一旅旅长,荒蒿接电,才成立了旅司令部从个人利益着想,他不能拒绝刘主席的命令

    一星期之后,昆仑山的新编第一师的建制完成了,番号为幺零二师,隶属中央军统帅部

    没过多久,风云突变,中央新的命令颁布下来,特别是军事上,变动最大其中一封是:

    中华民国决定:缩编新编第一师为军师幺零二团,昆仑山为团长,为副团长,参谋长,取消政治部,下辖三个营,着昆仑山自行任命兵员总人数不得超过一千人军费自行筹备着即施行

    昆仑山召集全军开会,宣读了中央命令,全军哗然

    昆仑山迅速派出工作队,下到基层,进行耐心细致的说服,部队才安定下来第三天早晨,昆仑山召开军事会议,连长以上干部参加只有荒蒿未到会

    “坚决反对!这是委员长想裁掉我们杂牌部队,“独立营营长尚守信态度激烈的反对道

    “反对!坚决反对!反对!“大多数军官站起来,反对声音,此起彼伏,态度强烈

    “弟兄们!弟兄们,静一静,我说两句“沈复站起来,高声说道

    大家静下来了目光都集中到沈复上

    “你们想想,如果我们拒不执行中央命令,那么委员长就借口剿灭我们,到那时,别说保存一个团,连一个连保存不了;其实缩编为一个团也可以,我们可以精兵简政,裁汰老弱病残,留下精兵强将,为东山再起留下坚实的基础另外,部队减员,也可减轻金州市的财政压力“沈复的一通话,说得大家哑口无言

    会场开始一片窃窃私语声

    “大家想通了,我们开始制定军官名额你们看如何“昆仑山望着大家说

    会场一片沉默

    “我先辞职,回家探亲“沈复知道昆仑山很为难,所以率先提出辞职

    的确,昆仑山既想留下沈复,又不愿意跟自己摸爬滚打一起上来的老弟兄,他们是昆仑山部队的骨干然而留下他们,势必要沈复离开岗位,要么大刀阔斧的消减荒蒿部队

    会场又陷入混乱荒蒿得亲信大多离开了会议室,只有乃武乃文还坐在原位不动

    会议整整开了一天,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决,昆仑山左右为难,师部开饭前,只有散会了

    傍晚金州市的马路上行人已经绝迹,一个健壮的高个大步流星的走着,忽然转过弯,走进紫红色漆油的大门,他正是沈复,这个人家是刘尔炘家沈复避开耳目,专访刘尔炘老先生,一解心中疑惑

    “先生,沈复鲁莽造访,不见怪吧,“沈复谦和地说抱抱拳

    “贤侄高风亮节,为国为民,造访陋宅,不胜荣幸直至还见怪什么!“刘尔炘一面说着,一面伸着两手,邀请沈复到沙发上坐下

    刘尔炘和沈复坐下之后,仆人端来两个景德青花瓷三炮台碗子,

    刘尔炘跟沈复寒暄了几句,一边呷着碗子,一边聊了起来。“昆将军忠厚少文,做一虎将有余,而谋略不足,将军对政治充满热情,然一巧不通,又不习宫斗权术,遇事了无办法,以老夫看,政府事宜,昆将军不问为妙,贤侄意下如何?”刘尔炘掠着灰白的长髯说。

    “是啊!,昆师长生性耿直,为人质朴,骁勇善战,爱护士卒,同情百姓,然而师长桀骜不驯,别的实力派当了省主席,若非明主,恐难驾驭“沈复正面没有回答刘尔炘,从侧面解释道

    “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昆将军上服从中央,下结地方实力派,整饬武装,稳定地方,即省府变换迭起,何损与将军况且省府尔虞我诈,玩弄手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更不适合将军矣!“刘尔炘仍然端坐着,掠着长髯说道

    “好吧,我回去之后,劝说昆师长定下心来,坚决服从中央,接受改编“听了刘尔炘的一席话,沈复茅塞顿开,点头说道

    “贤侄回去以后,当以“大局为重“谏诤,“沈复站起来要告辞,刘尔炘握着沈复的双手,郑重地说

    “不劳先生相送,愚侄自个回去“刘尔炘叫男仆骑人力车送一程,沈复极力劝阻道

    刘尔炘送出大门,还搀着沈复的右手

    “老先生留步,愚侄回去了,“沈复抱抱拳,转身走了

    “贤侄你我是忘年交,不必客气,有事即来“刘尔炘挥着手,高声说道

    “我随时回来!“沈复转过身,也挥着手高声说道

    沈复回到营地,第二天立即向昆仑山汇报了拜见刘尔炘的经过,介绍了刘尔炘的看法,并且阐述了自己的主张,说服昆仑山接受中央改编

    “师座,原来的老部下,是你的家底,能保存多少就保存多少,其他的一律裁撤我们几个宁河的中下级将领和士兵,自愿退役,发给路费回家您看如何“沈复说

    昆仑山点了点头,全部照准

    过了一星期,昆仑山组建的新编第一师就绪沈复带着家乡子弟兵,准备回乡临行前,昆仑山赠给沈复一把ak47全自动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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