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这宇文於和这女子是认识的。
虽然两人势如水火,如同仇人。
但是若是平常百姓家的女子,想和宇文於结仇那也是八竿子打不着。
杨璟佑心里打定主意,这女子定不是寻常人物,最不济也是个官员的家眷。
宇文於和杨璟佑寒暄了两句后就领着他进了皇宫。
慕云灏早就备好了丰盛的午膳等候闵国使者的到来。
可进来的,除了意料之中的宇文於和闵国使节还有意料之外的单雅。
单雅一脸郁闷地被押进来,看见了慕云灏后更加郁闷了。
她发现只要碰上慕云灏自己准没好事。
客随主便,杨璟佑一行人不了解情况,也不敢随意插话,站着观察情况。
慕云灏知道孰轻孰重,他可不能因为一个单雅就怠慢了闵国使节,这关乎的可是国家利益。
他赶紧招呼杨璟佑他们入座。
单雅跪在地上,两侧是闵国使节,正前方是坐在龙椅上的慕云灏,像是三方会审似的,气氛异常严肃紧迫。
“宇文於,怎么回事?”
宇文於在慕云灏面前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没了刚才和单雅像孩子一般打闹的幼稚。
“启禀陛下,凤舞儿故意阻挡闵国使节进宫,臣就把她押了过来,等候陛下处置!”宇文於抱拳回话。
慕云灏眉头紧皱,心里有点埋怨单雅。她也忒不懂事了,竟然在别国时节面前丢了他的脸。
慕云灏还未发作,单雅就哭哭唧唧起来。
“宇文於,你怎么能空口白牙地诬陷人呢。我明明是为了救圣上的女儿才无意挡了使节的路,怎么到你嘴里就是故意为之,你这是故意害我不成?”
“噗——”
慕云灏一口水喷了出来。
他何时有女儿了?怎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看见众人看着自己,慕云灏赶紧擦了擦水渍,试图毁灭自己刚才不体面行为的证据。
他可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出丑,自然怨恨起了罪魁祸首单雅。
这次如果单雅不能好好解释一下她所谓的他“女儿”,他绝对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
“朕的女儿?朕怎么记得后宫中并没有嫔妃为我诞下子嗣。你倒说说,朕的女儿是何人?”
慕云灏活脱脱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话虽然说的一点儿也没攻击性,但是气势却像是要把单雅给生吞活剥了。
宇文於也觉得单雅被冲昏了头,慌不择言,胡言乱语。
可单雅自己心里有思量,她继续说着。
“陛下是陇国的天子,陇国所有的百姓自然也都是你的子民,我救了一个女孩当然就是救了陛下的女儿了。”
单雅的话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可就是让慕云灏不太舒服,感觉单雅就是打着他的名义招摇撞骗。
就算他心里不爽快,但是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驳斥她。
因为作为一个君王,就算做不到爱民如子,也得维持表面的关怀。
“你救了个女孩?”
单雅点点头,指着宇文於凄凄惨惨地哭诉。
“宇文大人明明看见了我是为了救孩子才没来得及避让闵国使节的队伍。除了他,当时他带的人马和围观的百姓们也皆可作证!”
单雅手上揪着帕子,轻锤了两下胸口,满脸都是委屈幽怨,看着宇文於的眼神就像看着个负心汉。
“不知为何,宇文公子空口白牙地诬陷我!”
为了让自己演得逼真点,单雅努力地挤着眼泪。
酝酿了好久也没挤出来,结果想到被宇文於当掉的荷花簪子,哇地一下就哭出来了。
“宇文於你总不能因为我和你合离就记恨报复我啊,当初若不是你寻花……”
宇文於一听她要当着这么多人面抖出自己的黑历史,脸一下子就憋红了,急忙打断单雅的话,恨不得立刻捂上她的嘴。
“住嘴!”
当初那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慕云灏自然知道。
杨璟佑听见单雅说的半句话,也心中了然。
原来,这女子就是摄政王的女儿。
传言摄政王的女儿其貌不扬,心肠如蛇蝎歹毒。今日见了,却与传言相去甚远。
其实闵国国君本来有过让杨璟佑迎娶凤舞儿的念头,可是凤舞儿那时候名声不好,又已经嫁给了宇文於,所以就作罢了。
若是凤舞儿是个样貌端正,行为举止合乎常理的黄花闺女,闵国皇帝就算费九牛二虎之力也会让杨璟佑娶了她。
毕竟,摄政王就这么一个女儿,宠上了天,娶了她就等于掌握了陇国一半的兵权。
而如果让慕云灏把自家公主纳为妃嫔,就只能依靠敏熙笼络圣恩来寻求保障。
相比之下,还是让杨璟佑娶凤舞儿来得更靠谱些。
但人算不如天算,最终由于传言和宇文於,杨璟佑并没有迎娶凤舞儿。
而闵国也只能出下策,把敏熙送来陇国。
被宇文於打断,单雅继续委屈巴巴,朝慕云灏眨巴着自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湿漉漉的眼眸和哭得微红的脸,连鼻子都是微醺的颜色,像只孤苦无依的白兔,任谁看都觉得楚楚可怜。
可慕云灏才不上她的当,他知道,她就是在演戏!
她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果然,单雅又开始了她的博同情。
“救了陛下的女儿,我也没想过要讨赏恩赐什么的。却也不曾想被人诬陷,这实在是没有天理啊!”
慕云灏暗笑,呵,在这儿等我呢。
说着不要赏赐,可实际上如果慕云灏不给赏赐就是慕云灏不懂礼数了。
而且还是外国使节在场,他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国家颜面。
虽然不爽自己被单雅这样算计,但他还是得乖乖配合她的演出。
“宇文於,出去领十板子。记住了,下次可别看走了眼!”
一语双关,别人可能会当做慕云灏让宇文於以后看仔细着,不要错怪了好人。
可是单雅知道慕云灏是说宇文於当初娶了她是看走了眼。
宇文於憋屈啊,被单雅反将一军,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是!”
宇文於走出去时狠狠剜了单雅一眼,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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