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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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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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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是这样在自然而然之间发生了,因果成败在人人心中都自有定夺。

    牢门外帘幕后烛光阑珊忽隐忽灭,细碎的脚步轻巧传来,卿世看到一个眉目清冷的女子,白纱轻薄,如玉的凝白在凌乱中散漫而过,她抬眸,铁链在她手中轻巧断开,她走了进来。

    “娘娘,可以走了。”没有什么繁琐的话语,女子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张面皮,卿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娘娘一路畅通无阻……越过牢门与白索桥越王就在那里等你。”声音浅淡薄凉,冰冷透开温软与静谧。卿世就那样陡然看向女子冷淡的双眸,她道:“如是赴死之人?怎么甘心呢?”

    “无甚甘心不甘心……”她似乎熟悉因果,陡然轻笑,“娘娘道行还是浅了。”她突然皱了眉,软软跌坐在地,凌乱之下她将那人皮面具覆在脸上,鲜血骤然从唇中涌了出来,她痛苦哽咽着,只待气息稍微平稳些,“到底是啰嗦了……”她移开眼不去看卿世。“娘娘且走吧。”

    卿世磕绊走出牢房,破碎的锁链哩啦在地上作响,骤然间牢房中火光忽明忽暗,突然感觉那残破瘦削的佝偻身影如同诡谲的困兽,卿世面目陡然惨白,她疯狂剥离心口最孱弱致死的胆怯与退缩,那股多年之前的亡痛与绝望终究散去。

    官兵昏睡醺醺的体躯散乱一地,背后白影一道,女子清淡的笑声散在牢房中“呵呵”。火光微颤,火焰颤抖着脆弱却炽热的渺体躯,绵软在空气中,荡漾在轮回中。

    卿世脚步一停,终是从牢门中走了出去。

    漆黑幽冷的夜,黑暗中一晃一个浅淡的人影,卿世脸颊一痛,细密的发丝青黑硬凉,谈越落在卿世面前,猛地抓住她的手:“快走,情况有些不妙。”

    他猛地一捞,卿世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四周风声阵阵,他纵越在青松屋瓦间。

    “他好像察觉到了,要追上来,”谈越喘气,脚下的速度却不敢松懈,“你若是被捉,必死无疑。”卿世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他’到底是谁,她轻轻一笑,狭长的眸光潋滟,却滑过一道阴霾:“连累你了,谈越。”

    {}/  “朕的阿世情债真不少,一本又一本,”他走过来把玩着卿世的头发,“如今连朕的弟弟也能舍命相陪,朕莫不是要成全你们?”

    卿世陡然附上了谈慕笙冰冷的手,转身,抬头,冰冷的唇印在他凝白的脸上。谈慕笙的手一顿,卿世缓缓用手攀附他的脖颈。温软湿热的吐气,她轻轻在他耳边道:“臣妾多么想回到那个琴舞相合的日夜,阿笙宿醉流连。”

    谈慕笙缓缓将她推开,一双凤眸涤荡深浅,微眯起,就是那般寡淡地看着卿世。

    不知是多久之前了。“朕自幼被母亲教授女舞,”某夜,谈慕笙靠在硬邦邦的床榻边,卿世在一旁弹琴,闻声突然抬眸,“帝王家,权利纷争早已屡见不鲜,得以保全早已不错。先帝为何后嗣只有三男一女,所有未曾防备的,早在幼年或腹中已被毒害。”

    当初之所以教习他女舞只是伪装,只是假象,当时后宫的任何一个人都未曾想过那个涕泪横流娘里娘气的男孩儿将会是这祉梁的帝王。

    “阿笙要怎样处置臣妾?”情话的温存软语到卿世这里已变得肃杀绝冷。

    他抬手冰冷的手指轻轻碰到卿世的脸颊,她阴霾的眸光此刻竟然谈慕笙觉得憎恶,他倾身,滚烫的唇吻上她的眼帘,一擦而过,他反手抱住她:“阿世,这一别……恐怕就是永别了。”

    卿世冷笑。

    “愿皇上帝王霸业一路顺风。”

    谈慕笙猛地后退了几步,拍了几下手,黑衣人夺门而入,卿世的手臂被攥得生痛,她慢慢抬头看着谈慕笙。

    谈慕笙面目诡谲阴寒,他冰冷吩咐:“把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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