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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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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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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许的,就是一生平安……”卿世此刻却感觉喉咙涌上一团血沫,她哽咽了一声,疯狂皱着眉头苍白着脸将手紧紧附在唇上,她痛苦地说:“皇上,至少局势未死,便仍有用处,一个棋子……丢罢便是,但留下也未必是个祸患……”

    她眯着眼睛吃力抬起头看着谈慕笙的脸,一下子有些忙不迭地怔然。

    “这凭什么是你能活下来的理由,”谈越倏然笑了笑道。那玄衣长袍霎时间随风四散,他笑声低沉而凝冷,“皇后娘娘别忘了……卿元。”

    “本宫自然知道他,”卿世淡淡道,“皇上说说,跟这事儿有何关系。”

    “朕的皇后……”谈慕笙清冽的,浅淡的笑声从微张的唇畔逸出,一下子四散在栖寂的夜中。万籁俱寂,他放下手中的刀,手轻轻抚上卿世的脸庞,“朕的皇后总是能做到如此自信,让人不得不佩服……”

    卿世慢慢闭上眼睛,谈慕笙缎面金黄的长袖侧面的倒纹刮得她脸生痛,她颤了颤眼帘,突然慢慢睁开,嗓音突然有了几丝喑哑紧迫:“皇上……皇上许么?”

    “皇后紧张了,”谈慕笙忍俊不禁笑着,“许,朕怎么可以不许。”

    霎时间,卿世只感觉全身都在颤抖着。她不知道,只看到那帝王黑曜石般璀璨的点漆双眸,与那深邃的夜相衬而扑朔迷离。

    他当真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喜怒无常,给人无比沉重的战栗与压迫。

    “夜深了……”那帝王清透松蔼的声音幽幽,“皇后先睡吧……”

    卿世后颈一痛,一下子软在地上。

    黑暗中,穿了一声低低的叹息声。

    只听那莫清溪一声清脆如玉的低吟:“到太妃寿宴那天……若皇后娘娘弹琴,奴婢便伴舞,如何?”

    “她定是逃不过的,阿溪……你必是知道,也莫要掩饰了……”谈越扣了扣手中的玉扇,“阿溪你便是心肠软吧,人善被人欺,到时候我和皇兄可不救你。”

    {}/  “……恩,那便罢,顾染,下去候着吧。”

    安茹初紧紧盯着顾染走出了殿堂,才微微舒了口气,将那目光移向帘嶂。

    “皇……”不待她出声,玉帘一动,床榻上的白衣女子便微微探出了身子,坐在榻上,微微斜着身子倚靠在床榻上,倾城的容颜,面色却毫无血色苍白如纸,怕是受了些不为人知的伤痛。

    安茹初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张纸条,慢慢走到卿世的身边,递了过去。

    那本应是颤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而郑重:“皇后娘娘,丞相派我跟您说,切勿……懈怠,大局在定。”

    卿世眸光一动,手一颤,那熟悉的遒劲的字体尽入眼底。

    抬眸看了看安茹初,她是礼部尚书的二女,归顺卿元。

    垂了眸,如是。“重嘉帝心机深重,必已察觉大计在先,如今已有行动,你必处处警惕,切勿懈怠。”

    耳边是安茹初轻声言笑:“现在朝堂,卿相是半壁江山在手,皇后娘娘要明智才是……”

    卿世手一动,白色的轻薄的纸片已经倏然落在地上。

    “呵,”卿世回过神,只觉得心口是冷凝空洞,她仍浅笑道,“且去告诉父亲,一切自有分寸。”

    “是。”安茹初突然笑着,然后退着碎步,慢慢走出大殿。

    待那安茹初慢慢退下去后,卿世慢慢从床榻上站起来,她将那纸条紧紧攥在手掌心中,一下一下紧紧收缩着。

    卿世垂眸望着这空旷的浮华大殿,脚趾踏过冰冷的青石板面,她冷得一个哆嗦,低下头,一下一下念叨着。

    卿元,你且瞧瞧,最后到底是谁输谁赢,这场博弈,谁是操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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